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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去送壽衣

  卻說大山木媳婦出了壽衣紙花店,拎著包直往村衙去。到了村衙前,她問那衙前兵:「我男人在哪,村主讓我給他買了套衣服?」


  這衙前兵不識得大山木媳婦,聽了她話問道:「你男人叫啥名字,在我們村衙哪裡?」這村衙有些分處,比如馬廄有管馬廄的,那算一處;金庫有管金庫的,那算一處;做飯的有管做飯的,那算一處;村主管著村衙上下,以及全村。大山木媳婦回道:「應該在停屍房。」


  這衙前兵不知,道:「你找仵作,停屍房在那邊。」這衙前兵說著指向馬廄那邊的停屍房。


  大山木媳婦見這衙前兵聽差了,拎著包回道:「我男人死了。」


  這衙前兵一聽吃了一驚,他吃驚不是吃別地,而且還吃差了,他錯以為那管停屍房的仵作是她男人,道:「那仵作什時死了?」


  這衙前衙前兵共有四人,其他人聽了無所謂,但有一人認得仵作,他不僅認得仵作,也認得仵作媳婦。他聽言登時心中「咦?」一了聲,心道:「這仵作何時又有個媳婦?」隨又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仵作看著老實巴交的,他媽的竟養倆媳婦。他一想倒沒認為仵作死了,以為眼前這女人定是生了仵作的氣,說的是氣話。


  大山木媳婦見這衙前兵又說差了,心中不知怎地有點小氣,問道:「你想怎地?」


  這話倒把說話的衙前兵說愣了,心道:「我怎地你了,你怎這與我說話?」隨開口問:「您是怎了?」


  那認識仵作的衙眼兵聽了大山木媳婦『你想怎地?』這句話,以為她在向著仵作說話,心道:「那仵作跟這女人倒挺鐵,行她罵仵作,不行別人罵仵作。那仵作用的什手段,竟套了倆女人,女人還都跟他挺好,我現在一個媳婦沒有,他倒弄兩個。操他媽地。」


  大山木媳婦既知道了停屍房在哪,也不願跟這衙前兵計較,也不回他話,轉身拎著包便朝停屍房去。說話的衙前兵奇怪的瞅著她走了。


  大山木媳婦拎著包走至停屍房院子大門前,向里瞅了瞅,隨後向里走去。這停屍房院中,在一側還有個小廂房,仵作這在這小房裡看書,書是檢查屍體方面的,房門開著。仵作看書認真並未察覺有人進院,倒是大山木媳婦左右瞅,看到他在屋中。


  大山木媳婦見到屋中有人,拎著包走至門前,喚道:「我找我男人,給他送套衣服。」


  這仵作聽言方知有人來,將書放下,看著婦人有些眼熟,又想,來這裡送衣服的基本都是給死人送的,停屍房有具屍體,他判斷這婦人多半就是那屍體的媳婦。問:「你找誰,你男人是誰?」


  大山木媳婦回道:「我男人是大山木,昨晚死的。村主來我家,讓我給我男人送套衣服。」


  仵作判斷沒錯,道:「你男人在停屍房呢,把衣服留下吧,我替你給他穿上。你想看看他,你進去瞅瞅吧。」仵作說著瞅向停屍房。


  大山木媳婦看向停屍房,回頭道:「那我去看看他。」就在這時村衙前有一婦人的哭聲傳來,「我地兒啊,你怎這不小心!我地兒啊!······」大山木媳婦停步聽了下,也不知兒咋了,隨向停屍房去。


  仵作聽到聲音覺得有事,職業心理促使他要去看看,想著發生何事,他便走出屋子,接著出了院子。


  大山木媳婦進了停屍房,停屍房中只有一具屍體,她走上前去,瞅了眼將素布揭開。這一揭開將她嚇了一跳,立馬將布蓋上,道:「錯了,這不是我男人。」說著走向一邊。她這一揭開沒看到別地,竟看到一光頭。他男人不是光頭,有頭髮,還盤著髮髻。


  大山木媳婦四處瞅了瞅,停屍房的每個木床上都是平平的,唯獨她揭開那個躺著人。心道:「我男人呢?」


  大山木媳婦拎著包又瞅了兩圈,最後將眼光停在了她揭開的那具屍體上,她問道:「那光頭是我男人?」


  她慢步走過去,小心的揭開素布,仔細的瞅屍體的五官。她最後將屍體臉上的素布徹底揭開,放了下來,將屍體的臉完全露出,這人還真是她男人。大山木媳婦甚是奇怪,她男人怎成了光頭?腦子裡完全搞不明白。


  他男人成了光頭皆是因仵作工作仔細,那仵作為了排除死者是中毒而死,這讓人中毒而死的方法有很多,有急性毒藥,慢性毒藥。這是指口服的,急性毒藥喝了,在口中便可看到毒藥的反應;慢性毒藥喝了,有的在口中看不出來。還有就從皮膚上中毒和氣味上中毒。他男人成為光頭與從皮膚上中毒有關,別的不說只說飛針使人中毒,這飛針若是帶有致人死亡之毒,無論射中被襲擊者身上任何部位,皆會令被襲擊者倒下。當時仵作正是為排除飛針中毒,所以將大山木的頭髮剃個精光,剃個精光不為別的,正是為看清其頭上是否有存在針孔。


  「俺男人咋成光頭了?」大山木媳婦又說了句,將裝壽衣的包放在男人身旁,想去問問仵作去。她不知仵作幹活仔細,最終決定去問他一問。


  大山木媳婦走出停屍房,來至那小房前,向里看是卻不見了仵作。「這仵作哪去了?」她踏進房中一步,往看不見的地方瞅去,仍不見有人,房間空空的不知仵作干什去了。


  卻說那在衙前哭叫的婦人,哭他兒子。她兒子躺在拉貨的馬車上,身上蓋著被,看不到頭臉。一同來的還有婦人的丈夫,還有兩個家丁。


  衙前兵見他們將馬車停在衙前,上前問道:「干甚地!」那婦人只顧哭叫卻不回他話。他男人說話聲小,嗓子有些毛病,道:「我兒一不小心掉井中死了。」


  衙前兵一聽死人了,轉變了態度,一人道:「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去通報村主。」話畢轉身便去。那婦人仍在哭叫。


  那村主此時正在屋中與夫人說話,他之所以跟夫人說話,是因夫人問了他話。他倆說著,外面那衙前兵喚道:「村主,外面死人了!」


  村主與夫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面死人了?一下子打斷了他們的話茬,村主自問:「外面誰死了?」


  他夫人道:「外面死人了,你快去看看。」


  村主道:「這還用你說。」話畢轉身出了屋。


  村主出了屋,問那衙前兵道:「外面誰死了?」


  衙前兵回道:「村主,外面死了個小孩。他媽正在外面哭呢。」


  「死了個小孩?」村主自說了句,道:「快與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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