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世事難料
柳穗搖於三月風,綠葉紅花不相容。
惡犬欺來門前汪,老幼皆立細雨中。
93年3月,石有福的廢品收購生意做的有聲有色,家人升起了在老家建新房的念頭,合計著在自家舊房前面的地基上,蓋個三層小洋樓。
石有福沒有時間回來,一切就交給了自己的父親,讓自己的父親在家主持,石章名也當仁不讓地操持起來。
石沫兩兄弟每每放學,都會興奮的跑到新房這邊,搬磚,提灰桶,干雜工,新房在請來的砌匠工、木匠工的幫襯下,建得熱火朝天,眼見馬上就要圓頂了,誰知發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天下午,石沫放學回家,只見新房子面前圍滿了人,很遠就聽見吵鬧的聲音,石沫一見不妙,就急忙跑了過去。
「石章名,我給你講,今天你們家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把你房子給砸了。」一個男人囂張地叫道。
「我沒惹你,你憑什麼砸我家房子?」石章名不甘示弱是說道。
「你去問問你兒媳婦的娘家大哥,看看我為什麼砸你房子。」男人說著,就隨手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往新房子的大門砸去,嶄新的大門,被這一石頭砸了一個深深的印子。
這個男人石沫認識,是吳家竹靈灣的吳亥波,石沫看的火冒三丈,但理智告訴他,一定要冷靜,絕不能衝動,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看你是無法無天了,平白無故的拿石頭砸我家大門,我給你拼了。」石章名看的火冒三丈,隨手拿起一根棍子就和他幹了起來。
兩人扭打在一起,你來我往,相互之間都有些拳腳上身,好在周圍有不少人,在拉扯著兩人,阻止了他們的搏鬥。
石沫的爺爺明顯吃虧也,對方年輕力壯三十歲左右,石章名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了,雖然個頭並不矮小,但也敵不過這種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石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眼睛通紅通紅的,一次次撲上去拉扯著吳亥波,臉上充滿著無以磨滅的恨意。
石沫靜靜地望著張牙舞爪的吳亥波,面色無比陰沉,心裡在謀划著,怎麼讓這傢伙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泥他瑪還敢給老子動手?以為你兒子在外面賺了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老子今天要你這個房子圓不了頂。」吳亥波惡狠狠的說道。
「你少給我在這裡胡攪蠻纏,無緣無故砸我大門,今天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走。」石章名不甘示弱的說道。
「哎呀,好了,大家都各少說一句。」
「是啊,有事情坐下來說清楚,大家一個地方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甩胳膊弄腿的。」
「就是啊,你們這樣弄讓別人看笑話,何必呢!」
「是啊,年輕人,人家新建的房子,你跑過來就砸別人大門,確實不應該啊!」
旁邊勸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勸導著。
「我不應該,我應該的很,他指使他兒媳婦的大哥,跑到我家打我,連我月子里的老婆都打了,我不應該?」吳亥波無比氣憤地吼道。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什麼時候讓他去你家打你了?」石章名怒吼道。
「哼哼……沒有是吧,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再過來。」吳亥波怒極反笑,說完轉身往自己村裡跑去。
「究竟是什麼事情啊,章名叔。」石文駐望著滿臉疑惑的石章名道。
「哎,無妄之災呀!我到現在都摸不清,究竟是個什麼事啊!」石章名眉毛緊鎖的說道。
「這肯定是事出有因啦,你還是讓人去把你那個兒媳婦的大哥給叫來,大家當人對面的把事情說清楚,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村長在一旁說道。
「是啊,章名叔,要不我現在去給您叫過來。」石文駐在一旁詢問的說道。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文駐。」石章名感謝的說道。
「沒事,那我去了章名叔。」石文駐打了聲招呼,急忙走了。
「爺爺。」石沫兩兄弟走到石章名身邊,低沉的叫道。
「金梅,將兩個孩子帶到舊房子去做作業,不要讓他們下來。」石章名對著石沫的奶奶,沉聲說道。
「我不走。」石沫哥倆異口同聲道。
「上去,沒有你們什麼事,天大的事,有爺爺我擔著,安心上去寫你們的作業。」石章名嚴厲的說道。
「走,聽你爺爺的和奶奶一起上去。」石沫奶奶拉著二人的手,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我……」石沫剛想拒絕,眼睛對上爺爺銳利的眼神,只能將想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望著爺爺脖子、臉上一道道滲透出血液的指痕,石沫心裡泛起滔天恨意,恨不得拿起刀砍死那個雜碎。
奈何在爺爺咄咄逼人的眼神中,石謙和石沫只能被奶奶拉著走了。
石沫內心充滿了擔心和著急,擔憂爺爺的安危,著急害怕事情會更加惡化,石沫第一次在心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件事情,在石沫的前世,不曾發生過,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件事情的發生?石沫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難道是因為自己,拯救了外婆,改變了過去的歷史,導致大舅將災難,轉移到了自己家?石沫在內心惶恐不安地想著。
以前無論任何事,石沫都能夠憑藉前世的記憶,早早計劃,巧做安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石沫一個措手不及。
石謙的眼神變得很可怕,雙拳一直死死緊握著,牙齒咬得咯咯響,低著頭,一聲不吭。
面對這種情況,石沫害怕了,他害怕因為自己干涉了歷史,為家人招來厄運,他害怕失去爺爺,失去哥哥,失去了奶奶,失去身邊任何一個親人。
他多想自己現在就能長大,能用自己的肩膀,為家人擋住一切厄運。
自己的重生,在這一刻,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石沫不是沒有想過報警,但是在這個偏遠的農村,事情並未鬧大的時候,警察出警的概率幾乎為零。
如果自己有一身武藝該多好,面對這種雜碎,自己完全就可以擋在爺爺的身前,一隻手將他按死。
石沫第一次對習武,產生了濃烈的渴望。
就在石沫兩兄弟,在上屋忐忑不安的時候,新房那邊傳來了,異常吵鬧的聲音,整個村子,就像沸騰了一樣。
「你們兩個待在上面,哪裡都不許去。」石沫奶奶交待了一句,撒腿就往新房那邊跑去。
石沫兄弟倆根本就顧不了奶奶的叮囑,不由自主的跟著往那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