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試探

  父母親遠走他鄉，家裡面上門找茬的人也慢慢減少了，雖然撂下了一些狠話，但誰心裡都明白，用處已經不大了。


  至於父母親去了哪裡，在這個電話不通的年代，石沫家自己人都不知道，更別說旁人了。


  爺爺放棄了他一輩子剃頭匠的身份，回到家裡接手養起了魚塘，奶奶也每天割魚草餵魚，家裡變得更忙碌了，石沫和石謙也分攤起了家務，不再像以前那樣輕鬆了。


  如今石沫每天上學，都是和哥哥一起自己炒飯，吃完再去上學，中午放學回家，還要煮好一家人的飯食，晚上要煮好豬食，哥倆抬起豬食一起將豬餵了，可不能將豬餓著。


  本是貪玩的石謙，因為家庭的變故，也變的懂事起來，自覺的幫這家裡分擔家務。


  作為一個重生者，石沫心裡有無數的想法，他發現對於家裡目前的現狀，他根本無力改變，雖然父母臨走的時候，石沫偷偷的和母親說了一些，當下比較好的投資項目，但是石沫沒有把握父母親會聽自己的，心裏面免不了多了一絲擔心和牽挂。


  明年就是1990年，石沫記得中國股市在這一年的年底，進入大幅度上漲的階段，到1992年8月左右才出現第一次狂瀉，這其中的時間，完全可以讓父親的身價暴增無數倍。


  只看這一年時間父親能積累到多少資金，到時候自己才好誘勸父親，借這次黃金機會狠狠的撈上一筆。


  石沫一直在心裡，默默的規劃著自己家庭的未來，他想家裡能夠快速擺脫掉這種貧窮的日子，讓父親趕上時代的洪流，成為國家第一批先富起來的人。


  今天放學，石沫沒有回家，和石謙交代了聲就跑到外婆家了，絲毫不理會石謙在背後抱怨他偷懶。


  外婆家依舊還是那兩間破土房，外婆在那狹窄陰暗的廚房裡，正做著小米粑。


  見石謙進來，外婆慈祥的笑著說道：「小沫，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你哥哥呢？」


  「外婆，我哥哥要在家裡煮豬食，我一個人偷偷跑來玩下。」石沫笑著說道。


  「你母親不在家，這段日子苦了你們了，你來了正好，等我小米粑做好了，你帶點回去。」外婆一邊用手擠壓著細米粉，一邊說道。


  「哦，好的，外婆，我大舅和大舅媽呢？」石沫四周望了望，發現屋裡就外婆一個人，問道。


  「你大舅在學校食堂做飯，回來的不多，你大舅媽在田地里幹活，還沒有下工，小沫自己玩下，我這小米粑馬上就能吃了。」外婆隨口說道。


  「好的外婆，家裡現在誰在殺農藥呢？」石沫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殺葯的事情都是你二舅在弄，那懶貨，每次都要我交代幾遍才去，田裡面的蟲子多的不得了。」石沫外婆無奈的說道。


  「田地里一直都是二舅在負責殺葯嗎？」石沫望著忙碌的外婆，思索著問道。


  「偶爾你二舅去湖裡打魚沒有時間，我會出殺殺，多半是你二舅弄，外婆老咯，沒有什麼用處咯，只能指望你們往後都有出息呀！」石沫外婆完全沒有發現石沫的小心思，感慨地說道。


  「外婆您如此年輕漂亮，哪裡老了？反正就三舅沒有結婚，三個姨都出嫁了，您也是時候該享享福了。」石沫拍馬屁道。


  「一直以來就你小子嘴甜，哄得外婆都找不到南北啦，好了，再過五分鐘，小米粑就熟了，小饞貓耐心等等啊！」石沫外婆蓋上木質鍋蓋，拿著水瓢，邊沖洗著手邊說道。


  「好的外婆，二舅用的是什麼牌子的農藥呢？殺蟲效果怎麼樣？」石沫打探的問道。


  「你小小年紀，問這個幹嗎？」石沫外婆疑惑的看了石沫一眼，道。


  「哦，以前都是我父親殺蟲的，這不我父親和母親，都跑反去了，如今我爺爺殺蟲子，不知道用什麼牌子的農藥，我這不是問問您，回去好和爺爺說嘛。」石沫趕忙解釋道。


  「呵呵，是個有心的孩子，目前大家基本上用的都是滴滴畏，我們家也是。」石沫外婆毫無防備的說道。


  「滴滴畏是什麼樣的？外婆，你帶我去看一下好不好？免得爺爺到時候買錯了。」石沫臉不紅心不跳的撒嬌說道。


  「哎呀，小祖宗啊，這個東西可碰不得，是有毒的東西，玩這東西是會鬧死人的，你回家和你爺爺說滴滴畏，他就知道了，你千萬別碰啊！」石沫外婆無比緊張的說道。


  「我不嘛，你就帶我去看看嘛，就一次，你不帶我去看我自己去找了哦。」石沫走上去搖晃著自己外婆的胳膊，撒嬌威脅道。


  「你這小子啊！真是拿你沒辦法，只能遠遠的看一次，可不能用手碰了。」石沫外婆一臉無奈的站起來，不忘叮囑道。


  「外婆，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碰它的，我只是看看它是個什麼瓶子裝的，回去好和爺爺說，這樣爺爺才會誇獎我啊。」石沫假裝天真地說道。


  「好好好，小祖宗，你別拉了，我往灶里加個火，就帶你去。」石沫外婆沒有絲毫覺察到石沫的異樣，只當是小孩子天真好奇，笑呵呵的說道。


  石沫見外婆答應，內心激動不已，這個想法在他大腦里構思了很多天，才想出來的辦法。


  既然自己找不到農藥在哪裡，也記不住外婆自殺的準確時間，那麼自己何不通過她本人，告訴自己農藥的位置。


  只要自己將農藥換成清水，隔三差五的偷偷過來檢查一下，確保農藥一直是清水，這樣一來，也許就能救下外婆的命。


  石沫暗暗的跟著外婆的腳步，臉色不露出絲毫聲色，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到處亂瞄。


  「外婆，您農藥不會在屋頂上吧？」石沫見外婆準備爬梯子，驚訝的說道。


  「是啊，就在屋頂的小盤裡面，這個東西比較危險，你表哥喜歡到處翻東西吃，我怕他翻出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糊裡糊塗的就出了事情，只有放在這裡他找不到，我也放心些。


  你別上來了，就在下面等我，爬梯子危險，我拿下來給你看。」石沫外婆說完，不忘對石沫囑咐道。


  「哦，好的外婆。」石沫應聲道。


  難怪自己找不到，原來放在屋頂了，外婆藏東西真是難找啊，不過現在被自己知道了地方，上不上去都無所謂了。


  等外婆出去忙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實行拯救外婆的計劃了，石沫在心裡竊喜的想到。


  「小沫，看到了嗎？就是這個。」石沫外婆站在高處，手上拿著農藥瓶，對石沫揚了揚，道。


  「外婆，我看到了，你放好，趕緊下來吧！小心自己


  別摔著了。」石沫朝屋頂上的外婆喊道。


  「好的，你站在下面別亂跑，我這就下來，給你弄小米粑吃，小米粑應該已經熟了。」石沫外婆回應道。


  「哦。」石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