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歲的尷尬
最後石沫還是決定不插手姑姑的婚事,一切讓她按照前世的軌跡進行,今時不同往日,他相信這輩子,自己能給姑姑的幫助絕對比上一世,要強大太多太多。
石沫有信心,憑藉自己重生的天賦,完全可以幫助姑姑,很好的走出前世的困境。
沒有了石沫的干涉,石容的婚事在86年底被確定了下來,計劃87年五月成婚。
石沫家通過這兩年的養魚,家庭環境比一般人過的好不少,姑姑出嫁的時候,爺爺幫姑姑置辦了不少嫁妝,其中還有一台在當時比較名貴的黑白電視機,讓旁人不免有些眼紅嫉妒。
這樣的婚禮在後世,那基本算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但是在當下的揚木檀村,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隆重的。
姑姑出嫁的時候,用的是轎子,四個人抬的,和電視古時候的差不多,後面抬著的是三口箱子,和一些棉被衣物,當然少不了的還有盆、桶、帳篙等,至於有沒有壓箱錢,石沫不清楚,不過他猜想,應該是不會有的。
雖然家裡面比以前有好過些,但是畢竟底子還是比較薄,再加上爺爺和父親比較吝嗇的性格,給壓箱錢的可能性,石沫不用想都知道基本為零。
姑姑出嫁了,石沫面臨到了上小學的時候了,並不是說五歲的石沫,到了上學的年齡,而是石沫的哥哥今年七歲了,剛好要上學了,家人為了兄弟兩人有個照應,希望他們一起上學。
前世也是這樣,五歲的石沫和哥哥,一起上學,畢竟年齡還是太小,弄的石沫前世一讀就是三個一年級,書沒有讀會,樹上掏鳥蛋,樹下打玻璃珠子,到是都學了個十全十。
不像後來,讀書都有規定,小孩要七歲才能上學,而且沒有留級的說法,不管成績好不好,都只能往上升,當年那個時候,石沫被留級給弄怕了,每年期末考試后拿成績單,最怕的就是成績單上面寫一個「留」字,奈何年年老師都捨不得他。
石沫是真的不想現在就上學,憑他現在的知識積累,他的文化水平可能比教他的老師還高,肯定是無法留級了,如果他不留級,前世的那些好友同窗,甚至包括他的老婆,都可能不會再有交集。
這是石沫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石沫前世和他老婆是高中同學,他老婆成績一直很優秀,進高中就是理科快班,石沫久經拼搏,到高二的時候才殺進理科快班,和他老婆做了同班同學。
如果自己提前了兩屆,那未來自己和老婆恐怕要擦肩而過了,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輩子還是要和老婆同學。
石沫覺得,讀書這件事情,自己還是得找父母親談談,儘管他知道,效果可能不大,也只能試試了,萬一不行,到學校自己也只能裝傻充愣了。
傍晚,晚飯過後,六月的夜晚還顯得比較炎熱,一家人坐在屋外的竹床上乘涼,話說這各種趣事,爺爺輕搖著蒲扇,拍打著蚊蟲,講述著他苦不堪言的人生經歷,類如自己是如何走上剃頭匠的道路,曾經自己孤身一人拿著一副碗筷,直接來到了揚木檀村安家落戶。
rb鬼子進攻中國的時候,他親眼見過rb鬼子殺人,當時國家打的是天昏地暗,爺爺有一個堂哥,年輕的時候,光棍一條,毅然參加了抗日,聽說好像是死在了卧牛山,反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等等……
石沫的哥哥聽的是異常專註,石沫在旁邊哈欠連連,這些事情,他以前在爺爺口中聽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回了,對他來講,這都是老生常談了。
「爺爺,你當年讀私塾,怎麼只讀了三年呢!」石沫假裝好奇地問。
「爺爺那個時候,能讀三年私塾是很了不起的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讀過書,如果不是你太爺爺,太喜歡押寶,把家都敗光了,你爺爺我說不定能夠多讀幾年。」石章名有些遺憾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爺爺你是幾歲讀的私塾啊?」石沫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十二歲去讀的私塾,十二歲之前一直在地主家幫人放牛,如果不是你太婆婆,爺爺也讀不上書咯!」石章名吸了一口手上的旱煙,緬懷的說道。
「那我父親,他是幾歲讀書的?」石沫看了看旁邊的石有福,好奇地問道。
「我記得,好像是七八歲吧!」石章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是八歲上的學,那個時候,我每天早上天沒亮就起來,拿著箢篼,圍著村裡收牛糞,收好牛糞再煮好一家人的飯,然後才去上學,哪像你們現在這麼舒服。」石有福跟著說道。
「爺爺十二歲讀私塾,父親八歲上小學,哥哥七歲上小學,那為什麼五歲的我要上小學?」石沫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委屈的問道。
「……」
石沫爺爺父親,對望了一眼,眼神中有藏不住的笑意,然後爆出哈哈大笑。
「原來我家小孫兒是不想這麼早讀書啊。」石章名郎爽笑著說道。
「這小子精靈古怪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石有福也跟著說道。
「你可知道,在我們那個年代,很多窮人想書讀,都沒有機會,你母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母親兄弟姊妹七個,家裡又窮,除了你大舅,就你母親最大了,從小就幫家裡幹活,做工程、拿公分,可沒有讀書的機會,導致現在牛大的字都不認識。」石有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妻子,教育著石沫道。
「小沫,你父親說的對,如今有這個條件,你和哥哥一起上學有個照應,兄弟倆在一起,別人也不敢欺負你,我們也放心些,讀書能夠明是非實大理,你也不小了,天天在家裡玩可不是個事。」吳芬花白了石有福一眼,停下手中拍打蚊蟲的蒲扇,有些嚴肅的說道。
「我到七歲了,在上學不行嗎?」石沫不甘心的說道。
「兄弟倆一起上學,彼此有個照應,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兩天我去買幾尺布回來,讓裁縫給你們一人做一套新衣服,剩下的布料,給你們一人做一個書包,可要好好讀書。」吳芬花不容石沫辯解,直接拍板道。
石沫爺爺父親在一旁微微點頭,似乎很贊同他母親的觀點。
石謙聽見母親說買布做新衣服和書包,興奮的不得了,臉上一個勁的傻笑,似乎他已經幻想到,新衣服穿在身上的樣子了。
唯有石沫一臉的鬱悶,家人對讀書的看重,讓他內心的想法泡湯,無奈只能接受家裡的安排,準備起上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