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道修,地道修,人道修!
「我顛覆了整個天地,只為了擺正你的倒影。
我逆轉了整個蒼穹,只為了那天,遮不住你要睜開的雙眼。
天要你死,我也要把你搶回來!」
滾滾煞氣驚天動地,毀滅的氣息充斥寰宇,浩瀚偉力橫貫天空,看著下方那位滿懷悲憤,嘶啞著要逆天的青年,祖卅一生無語,很想下去勸勸他。
年輕人,生生滅滅乃是大道常理,你要看的開點,不就是死個女人嗎,本座我幫你再找一大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一顆樹……
不過看他那樣,祖卅還是明志的選擇了沉默,在上方默默地看著對方,最終這位青年終於下定決心,要去逆天改命,跟老天爺搶回她!
蒼茫外,正在沉睡的羅天猛然打了個噴嚏,有些迷糊的驚醒,老子招誰惹誰了,這麼痛恨我,一股驚天怨氣往上沖啊?我也很無辜的,這不關我的事,世人不要把責任都推給老天爺我……
隨後嗎,名為戮默的青年開始奮發向上,一掃頹廢,短短時日自半步超脫直接轟然突破,成就了踏天境,然後繼續走上復活老婆的康庄大道。
他做出各種各樣嘗試,以夢道之法不斷推演著虛幻與真實,幾乎顛覆了萬古歲月,可終究無法挽回那個逝去的女子。
最後,他癲狂了,仰天而吼,狂暴的力量摧毀了一方又一方世界,不知抹殺了多少生靈,讓祖卅看得都皺了眉頭。
果然,這種修人道的傢伙,執念太深,而且自私自利,只在乎與己身有關的人,對於其他生靈卻是冷漠無比,比他這等天道之修還要冷漠啊。
於祖卅看來,世界有三種修者,為天道、地道、人道也!
天道者極情於道,舍己之外再無他物,冷漠看待世人,無情而無欲,重己道而無世人。
地道者極情於蒼生,忘卻己身而博愛世人,以天地蒼生為重,有情而無欲,重世人而無己身。
人道者極情於他人,或是親人朋友及愛人,不重蒼生不重己,看似有情有義,實則只在乎與自身親近之輩,於其他也是無情。
這三種修者其實本質還是一類,都極情於道,不過道不同罷了。天道者之道在己身,地道者之道在天地、在世人,人道者之道寄託於親近之人,本無高下之法,也談不上無情有情。
天道者之無情不過是把自身之情極於道,故而再無其他,冷看蒼生!於其道而言,他亦有情!
地道者之博愛,其實為寄情於天地蒼生,故而對其有情,忘卻自身,這又何嘗不是對己身之無情?
人道者寄情於親友,至情至性,可是對於他人又何嘗不是無情?
看似天道之修冷漠無情,高高在上,但實際而言,於祖卅看來,對天地真正有害的恰恰就是那些自詡至情至性的人道修者,只因他們在乎的太多,對世間有情就會有慾望,當這種慾望得不到實現,他們就會把怒火發泄到芸芸眾生之上,蒼生何其悲也?
而天道之修雖也冷看蒼生,彈指間毀天滅地,不曾動搖任何,不過那是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實際上天道之修只求自身,只要不阻其道,沒有特別需要,他們才不會閑的無聊毀天滅地呢,因為他們於外沒有情感,自然不會隨意殺戮。
於天地蒼生而言,真正的罪惡之修還是那等自詡至情至性的人道修者,他們最容易發狂,稍有不如意就殺戮無窮,所以諸多修者倡導無情,清凈無為,看似不近人情,其實是對無窮蒼生有著巨大益處的。
否則,就會時常造成眼前這般景象。
戮默悲鳴,嘶吼著凄厲無比,充斥著殺戮及毀滅力量,掀翻了一個又一個世界,無限蒼生慘遭厄運,諸多修者被直接形神寂滅,沒有輪迴的機會,在一個瘋狂的超脫之修面前,他們又能做什麼?此乃蒼生之難,不知多少冤魂驚天動地,肆虐八方,怨氣橫貫,漆黑無比,如同地獄。
不過祖卅亦只是默默看著,沒有阻攔戮默的意思,畢竟他是天道之修,這天地蒼生與他眼裡亦是草芥,雖然不會隨便殺戮,但也不會發善心救人,那不是他的性格。
不知過去了多久,無數星辰被打得破碎,一塊塊大陸四分五裂,一切蒼生皆在可怕下煙消雲散,璀璨的文明被生生抹滅。
這時,戮默也漸漸清醒了過來,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做的一切,隨後釋然,不見悲喜,略帶癲狂的看向蒼天,似有滔天之憤怒,讓這蒼穹顛覆之意!
而後,他離開了這片天地,在無盡蒼茫里繼續尋找能讓那女子復活之法,他翻遍了蒼茫,不知摧毀了多少不朽的傳承,絕巔的勢力,終究一無所獲,事實證明,連他這個超脫之修都沒有辦法,其他修者又怎麼可能有能力做到。
這個結果讓其不能接受,又是一番驚天殺戮,蒼茫染血,萬界齊崩,星空化作了殷紅,屍骨飄零,星辰灰燼,毀滅的力量席捲了半個蒼茫,摧毀無窮無盡的天地,殺戮遍及宇內,終結了諸天一切!
可怕的殺戮之下,戮默除了讓自己更加悲慟與不甘,造下無盡罪孽,一切都沒有得到,她終究還是活不過來。
其之體雖在,但魂已滅,念已消,靈已絕,最根本的靈性都已經終結,即使回溯歲月,得到的依舊還是鏡花水月,這是戮默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他一次又一次嘗試,一次又一次失敗,最後得到的依然還是失敗。
到了最終,他一人孤零零的遊盪在蒼茫里,漫無目的,眼神空蕩,有滔天毀滅及殺戮氣息沸騰席捲,狂暴的力量如同風暴,碾碎任何敢於接近他的一切。
直到這一天,戮默他蒼茫之中,空曠寂寥下,看見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身材中等,面容模糊,眸孔深邃,不見任何情緒,身著銀白長袍,一股平淡之氣籠罩,矗立在他的前方,似乎在此等候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