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酒樓異聞
此時雪已經越下越大,師徒二人忙忙走入酒樓,在二樓的雅座選了一副臨窗的座位坐下。
宇文辰逸念及上官若靈重傷未愈,一落座便讓酒保暖了一壺紅糖薑茶,至於菜品他完全不熟悉,便由上官若靈做主,點了鍋清燉竹靈鼠。
或許是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酒樓的生意非常的清冷,空蕩蕩的一層樓面上,只寥寥的坐了四五桌客人,顯得特別的冷清。
師徒二人也沒在意,正在等著上酒菜,旁邊一桌客人的談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那是一張大圓桌,四下圍坐了四名刀客,這幾人身上穿著帶毛的皮衣,腰跨鋼刀,正在喝酒聊天。
一名年輕的刀客說道:「聽說雷隱寺的神僧靈光上人,前幾日在城裡捉了兩隻狐妖,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身旁坐著的是一名瞎了一隻右眼的壯年刀客,介面說道:「當然是真的了,這西州城裡大街小巷都傳開了,靈光上人是何等身份,妖孽只要碰到他,定然無所遁形。」
另一個頭有些白的刀客,說道:「那是自然了,靈光上人乃有道高僧,收拾兩隻狐妖自然不在話下,而且我聽說這兩隻狐妖一公一母,本是一對,已經修鍊出了人形。」
坐在他身旁的一名身形瘦高的漢子,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邊嚼邊說,道:「還不止這些,我跟你們說,那狐妖乃是一家三口,就住在城西的朱家巷裡,在那裡開店營生,我媳婦還去它們的店裡買過布匹呢!」
「你是說朱家巷的『陳記布莊』就是那三名狐妖開的?!」那名頭花白的漢子,滿臉驚訝的叫了起來。
「老姚,你說對了,就是那家陳記布莊,嘿嘿,想不到吧!」瘦高漢子說完之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嘴巴出「呷」的一聲。
那名頭花白的刀客老姚,聽了瘦高漢子的話后,一陣咂舌,「我的乖乖,這狐妖好大的膽子,竟敢招搖過市,要不是被靈光上人逮住,誰能想得到!」
那名瘦高的刀客,點了點頭,說道:「誰說不是,這三隻狐妖,平日里幻化成人形,一副恭順溫良,童叟無欺的樣子,誰能想到它們是狐妖,要不是它們偷盜嬰兒,煉化妖術的事情東窗事,被靈光上人以佛門上法降服,不知道還有多少嬰兒要遭其毒手!」
「老秦,你是說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嬰兒失竊事件,是那三名狐妖下的手?」青年刀客正從菜碗里夾了一塊肉片,聽到他的話,吃了一驚,手上抖了一下,筷子上夾著的肉片,差點兒掉在桌上。
身形瘦高的刀客老秦,嗯了一聲,說道:「這是靈光上人在陳記布莊降服那三名狐妖時親口所說,我當時就在場,聽得清清楚楚,你想,那佛門高僧的話能有假嗎!」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道:「靈光上人說道,這三名狐妖,以嬰兒的精元為引,煉化妖術,短短半年的時間,便殘害了數百名嬰兒的性命!只可惜讓它們跑了一隻。」
宇文辰逸和月靈兮五人聽到幾名刀客的談話,心裡也都吃驚不小,面面相覷,相顧失色,只聽那名瞎了一隻右眼的壯年刀客,說道:「這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妖族異類,殘暴兇殘,即使偽裝的再好,也遲早會有現行的一天。」
「呸,誰說城裡的嬰兒失竊事件,是狐妖乾的,你們親眼所見了嗎!」
瞎眼刀客的話剛剛出口,便聽得身後出一聲冷哼,眾人扭頭望去,只見隔著三四張桌子的遠的地方,坐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宇文辰逸正聽這幾名刀客說得津津有味,驀然聽到少年清脆的冷哼聲,抬頭看時,不禁一呆,心想:「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年?」
這名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五官精緻俊秀,身穿純白色的狐裘,身材修長,膚色白皙細膩,白如皓玉的手掌上,正握著一柄白玉扇子,輕輕的揮動,扇柄上的翡翠吊墜,跟著他手臂的揮動,不住的左右晃動,煞是好看。
在這麼冷的天氣哪裡用得著扇子,這少年也不知是什麼來路,幾名刀客見他衣飾華麗,人才出眾,也不敢小覷,沒有理會他的話,各自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正要一口喝下。
卻聽那少年又道:「要論邪惡,人類比妖族要邪惡百倍,這世上有多少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行事做派,哪樣不是無所不用其極!」
宇文辰逸聽到少年的這番話,腦海里聯想起了明崇儼那一夥陰陽師的行為和做派,心想,這少年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這『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還從沒見過,倒也不敢妄下結論。
頭花白的刀客老姚聽到少年的話后,面有慍色的說道:「你這少年說的話,好生奇怪,那妖族異類乃是畜生所變,怎能與萬物靈長的人類相比!」
俊美少年手中的白玉扇子『啪』的一合,滿臉不齒的說道:「呸,什麼萬物靈長,人類不過是井底之蛙,自欺欺人罷了,佛曰:眾生平等,萬物皆有靈,誰敢以萬物靈長自居!」
他說話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客棧中吃飯的食客都聽得清清楚楚,所有的目光,頓時都射向了他的臉上。
那名獨眼刀客,聽到他的話,臉上勃然變色,對刀客老秦說道:「老秦,你是不是說有一隻狐妖逃脫了?」
刀客老秦聽到他這番沒有由來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不錯,那陳記布莊本來是兩大一小三隻狐妖,靈光上帶領弟子人前去降服它們的時候,那兩隻老的拚命保護那隻小的,所以讓它逃脫了。」
獨眼刀客說道:「我看這小子八成就是那隻狐妖變的!」
刀客老秦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逃走的那隻小狐妖是一隻母的,這少年卻明明是個男兒身,老六,你是不是喝多了。」
獨眼老六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小子唇紅齒白,粉雕玉琢一般,要是換上女裝,活脫脫的就是個俊俏的小娘們,即使是怡紅院的那當家頭牌小桃紅,也比不上她的半分腳趾頭。」
那名頭花白的刀客老姚,也在這時站起身來,指著少年的脖子說道:「老六說得沒錯,你們看他的脖子上,絲毫沒有半點喉結,我看這小子就是個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