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五柳邪術
那短刀連刀帶鞘只有一尺來長,入手也是甚輕,宇文辰逸拔出來一看,但見刀身薄如柳葉,通體赤紅,刃口鋒銳如霜,隱隱泛著紅光,隨手輕輕一揮,銳利的破空之聲,嗤嗤的響個不停,忍不住贊道:「好刀!」
正要還刀入鞘,卻見艷兒怔怔的看著短刀,眼神中流露出鍾愛異常的目光,宇文辰逸瞧著眼裡,咧嘴輕輕笑了一下,心想,反正本公子不使刀,留著也是無用,何不做個順水人情。Δ
持刀在手,左劈一下,右斬一下,然後故作失望的說道:「刀是好刀,就是太短太輕了,不適合本公子使用,要是女孩子用,倒是剛好合適。」
說到這裡,故意瞥了一眼薛琳,笑吟吟的說道:「薛琳,你會使刀嗎?」
薛琳古靈精怪慣了,哪有看不懂他的心思,嘻嘻笑道:「你這傢伙,想要送給艷兒姐姐就明說嘛,故意問我做什麼?」
宇文辰逸等的就是這句話,輕淺一笑,說道:「好吧,那就送給你的艷兒姐姐。」說著,連刀帶鞘一起遞給艷兒,說道:「艷兒,這把刀是你的了。」
艷兒自小跟隨沈蝶衣行走江湖,遇到的人都是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爾虞我詐,無利不起早,根本沒有想到宇文辰逸會把刀給她,怔了一怔,說道:「給,給我的么,你怎麼這麼大方!」
宇文辰逸輕輕一笑,說道:「我們都是一個隊伍的夥伴,互相分享是很正常的啊。」
「夥伴!」
艷兒喃喃的念了幾聲這兩個字,兩眼閃過一絲灼灼的光華,在三人身上掃過,突然嫣然一笑,伸手接過短刀,說道:「好,我收下了。」
宇文辰逸懂得這種目光的含義,抵得過一千句一萬句的「謝謝」,心下大為高興,伸手拿起黑絲袋,打開袋口,去察看裡面的物品。
被孫思邈洗髓伐脈,可以「內視」之後,他已經可以看得到很多以前無法看到的東西,一打開絲袋的口子,便看到裡面有六七米的存儲空間,分割成六個儲物格子。
不過裡面的物件卻出奇的少,除了幾套調換的衣物,和做法所用的法壇、符咒之外,就只有當中的儲物格子中,擺放著一本書冊,宇文辰逸扔掉衣物,最後將書冊取了出來。
書冊非常的厚,用牛皮紙作為封面,上面用篆體寫著五柳**四個大字,宇文辰逸隨手翻看了一下,裡面記載的都是五柳門驅邪害人的邪門法術。
種種邪術,五花八門,儘是陰狠毒辣,損人利己,無所不用其極,初步估摸了一下,僅是驅鬼御邪之術便不下數十種。
宇文辰逸看得心驚肉跳,心想,我的乖乖,真是人心之毒,甚於妖魔啊,能夠想到和創造這些法術的人,那心裡的陰暗和扭曲程度,非得達到「凡入聖」的境界不可。
一邊翻閱,一邊感嘆,最後終於找到了祭煉陰魂幡的方法,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一遍,怫然甩在地上,痛斥道:「該死的五柳門,真是善盡天良,該死!該死!」
薛琳,艷兒和劉得志聞言,都是面面相覷,齊聲問道:「怎麼了?」
宇文辰逸努力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撿起書冊,道:「這陰魂幡祭煉之初,需取七七四十九名即將臨盆的孕婦,以非人手段,將其迫害到奄奄一息,將死不死,令其抱著怨恨,求生無門,撐了好多天,才斷氣而死。
最終一屍兩命,孕婦死前因悲憤過度,全身血液極運行,滲出毛孔,染紅身上衣物,如著紅衣,而且撐的天數越長,怨氣越重,死時雙眼圓瞪,七孔擴張皆有血液,厲氣衝天,窮凶極惡。
而那嬰兒因為胎死腹中,還處在吸取先天胎息的狀態,死後便擁有法力,又因剛剛投胎轉世,還沒有來得及見到這個世界便已夭折,心生怨恨,更是兇惡。
這兩者加在一起,便成為最惡毒的凶靈,不僅吞噬生人的魂魄,還會吞噬比它弱小的鬼魂,而且越吃越強,它們在一起互相吞噬,到得最後便只剩下最厲害的那一隻鬼物。
這隻鬼物由於吞噬了其他九十七隻鬼物,不僅擁有了它們的法力,而且也將它們的怨氣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化成了無上凶靈。
到了這時,陰魂幡的主人,才將其收伏祭煉,使其成為幡旗的鬼,日後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拿生魂來餵養它,餵養的生魂越是厲害,鬼的成長也就越快。」
艷兒和薛劉二人從沒有聽聞過這種令人指的惡行,一聽之下,都是背脊涼,冷汗直冒,薛琳忍不住在柳月兒的屍身上狠狠踢了兩腳,罵道:「可惡的老鬼婆,該死!」
艷兒頓了一下,瞅了一眼下宇文辰逸的神情,見他怒火已經平息,這才問道:「那上面可有記載如何使用這陰魂幡?」
宇文辰逸知道艷兒的意思,陰魂幡現在已經是無主之物,那附著在上面的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跑出來害人,實在是個巨大的隱患。
而這東西又不能拋棄,如果沒有上面的陰森鬼氣壓住四人的生氣,只怕立時就會被那鼓撕扯成碎片,看守駱駝的那兩名洗心派門人就是血淋淋的生動教材。
但心中對這個害人無數的陰魂幡,又有著很大的抵觸和排斥,實在不願將其收為己用。
艷兒乃是心思靈敏之人,見他面露猶豫之色,立時明白了他的心思,莞爾笑道:「術無正邪之分,人有善惡之別,只要你不用它來作惡,收了又何妨。」
一語驚醒夢中人,宇文辰逸頓如醍醐灌頂,燦然一笑:「艷兒說得對,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拿來害人就是,何必庸人自擾。」
薛琳白了他一眼,哈哈笑道:「原來你這傢伙猶豫了半天,是在顧忌這個啊,正邪本在人心,何必拘泥於武器,真是迂腐,迂腐透頂。」
宇文辰逸頗為慚愧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教訓得是,我這就開壇做法,收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