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網恢恢
「吳鉤?」
吳鉤,嬴稷心中想到了吳鉤。【零↑九△小↓說△網】
他嬴慈的鐵衣衛就是使用吳鉤,而他又是被吳鉤所傷,難道這嬴鉞的手下,也是使用的吳鉤。
「呵呵,吳鉤的事情,還得從很早之前說起。」
嬴慈知道他對這吳鉤,還是很疑惑,笑笑說了起來。
嬴稷看到他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如今這天氣也確實很冷,再加上嬴慈大傷未愈,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看到這裡,嬴稷之前的氣也是消了不少,又讓人送上了火盆,一個大火盆擺在嬴慈身前,瞬間暖和一些,這樣嬴慈也覺得好受起來。
「這嬴鉞的身份,想必你也是清楚,說起來他也只能算作先王的庶齣子嗣,是先王與庶女所生。可怎奈啊,先王就他一個子嗣,所以這庶出和正出也就沒區別了,當然,除了先王不喜他之外。」
嬴慈將手放火盆上靠了靠手,哈著氣,又搓了一下,看著嬴稷。他說的這些,嬴稷是清楚的,所以點了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所以這嬴鉞也不怎麼受嬴氏王族的喜愛,甚至有些反感。說起來,他連十歲也沒有,就已經是受了不少苦。可我卻是偏偏與一般人不一樣,自幼便是對他很好,所以他對我也不錯。」
嬴慈說的是很好,可他對嬴鉞好,也不就是為了利用他嗎?
「後來,雍州令魏冉入咸陽,左相甘茂擁護你為王,而這右相樗里疾以年老為由,稱病不出。時,慈乃甘茂弟子,利用此便利,探得老師所想,老師尊你為王,無非就是因為先王口諭還有他的處境而已,這點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嬴慈說道這裡,看看嬴稷,嬴稷點點頭,這正是甘茂選他的理由。
「因此,慈便將嬴鉞推出來,這嬴鉞尚屬年幼,對慈又言聽計從,所以最好不過了!」
嬴慈說道這裡,聲音變得越來越冷,語氣有些打顫。嬴慈盯著面前的火盆,在火光的映照下,面色顯得很可怕。
「也是,即使嬴鉞不為王,也能離間我與丞相關係,丞相本身就有些顧慮,再經你的離間,稷還如何成王。這退一步講,嬴鉞為王,以你當時所想,嬴鉞必定在你控制當中,待到時局穩妥,你便以他年幼廢了他,或者直接刺殺他,到時候這個王位可是手到擒來,慈,算計不錯!」
這嬴慈只是說了一點,可嬴稷卻已經是想到了許多。
蘇銘沉思起來,自從入咸陽的那日起,這所有的一切便都聯繫在了一起。嬴稷也一直都在這個網中,或許唯一出乎意料的也只有那次,那次在甘茂府中嬴稷與甘茂的交談。雖然最後結束的是匆匆忙忙,但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甘茂對嬴稷由衷的情懷。
嬴稷將視線從火盆上移開,看了一眼嬴稷,竟是痴痴的笑起來。
「不錯,可誰又能想到,千算萬算,慈就算錯了嬴鉞,僅此一步而已。」
嬴鉞這一招,雖然沒有至嬴慈於死地,但也讓他失去了資格。
「不錯,我就是被鐵衣衛所傷,我門下衛士三百,沒想到其中一部分竟是被嬴鉞策反。」
「策反?」
蘇銘有點驚訝,不由得多了一句嘴,不過嬴慈知道嬴稷與蘇銘的關係,也不能將他當作外人來看。
「不錯,正是策反,前幾日夜中,慈覺得外面忽然來了動靜,便立即起身一看,發現竟是鐵衣衛刺殺我,幸好司馬疾風連夜前來,估計是有要事商議。那晚,仗著司馬疾風劍術高絕,慈這才保住了性命,可這手臂……嘿嘿,嬴稷,我已經是做不了你的對手了!」
嬴慈像是有些自嘲的擺弄了一下自己衣袖,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話音一落,蘇銘與嬴稷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兩人面上同樣都是不解。嬴慈看著,以為他們不信自己所言。
「這份上了,慈還有這個必要撒謊嗎?」
「嬴慈公子,你剛才所說鐵衣衛只有三百人,可為何你派去刺殺我們的,就有這個數呢?」
蘇銘見得嬴稷讓自己說,便問了出來。
「刺殺你們?」
嬴慈面色驚訝,看著不像是在撒謊。
要麼就是嬴慈演的過於逼真,能夠以假亂真,要麼嬴慈是失憶了,徹底忘記了這件事情。
「慈從未派人刺殺你們,何況我又能如何得知,你們從何處而入秦?」
蘇銘有些亂了,可嬴慈確實不像在撒謊,還有自己的行蹤,又是如何泄露的呢,這些都不得而知了。
「公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嬴鉞所為,既然他能算計到這一步,也能夠算計到那一步,我覺得他的背後肯定有人?」
嬴稷知道蘇銘說的這是什麼意思,甚至於之前自己就已經懷疑過,此刻看來是成真了。
「你猜想的不錯,嬴鉞一個不足十歲的少年是做不到這些的,而且這步謀划可能在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依那人的策略,用魏冉的門客殺了我,嫁禍在你身上,到時候我做不了王,你也是受到懷疑,那秦王必定是嬴鉞所屬,而嬴鉞只是一個傀儡而已。如此,我秦基業,將是毀於旦夕!」
嬴慈雖很想成為秦王,但不管怎麼說,他身體裡面流的也是秦人的血,可這嬴鉞,現在真不好說了。
此時,嬴慈將所有的事情都是解釋清楚了,那剩下的,就很清楚了,就算他擁立自己為王,可他還想得到什麼,又或者說他有什麼計劃。
「說了這麼多,這一切都明了了,稷,很想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嬴慈想了半會,站起身來,對著嬴稷。
「你我聯手,慈助你為王。」
「那你可有所求?」
嬴稷立即接話問道。
「我要他死!」
嬴慈的面色顯得很是猙獰。
嘶!
嬴稷深吸了一口冷氣,並未答話。
「哈哈,嬴鉞,無論你身後那人算計的多好,可惜,我嬴慈又活了下來,如此,你的全部計策亂了,我一定要殺你!」
嬴慈笑的癲狂,這種癲狂很正常,也讓嬴稷很容易接受。
「公子,不對?」
蘇銘在一旁細細的聽著,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蘇銘聽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嬴慈的笑聲戛然而止,瞪著眼睛看著蘇銘,就連嬴稷也是不例外。
「這人謀划這麼久,必定是小心翼翼,為什麼他會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刺殺公子你呢,這刺殺,畢竟是一步危棋,這分明是被逼到最後一步才會做的事情,我覺得,嬴鉞身後的那人,肯定是因為什麼,才著急了。」
一瞬間,蘇銘想了許多,也聯想到了許多,蘇銘也有些詫異,自己還有這樣的能力。
「什麼?」
嬴慈立刻接話問道。
「那日公子見丞相。」
蘇銘並沒有理會嬴慈,而是提醒了一下嬴稷,便閉口不言。
那日見甘茂,嬴稷能感覺到甘茂對自己很好,雖然結束的很匆忙,但自己的話,甘茂是聽進去了,甘茂對自己也是認同的,只不過他不想表現的太明顯,才讓自己離開罷了。
但不管怎麼來說,甘茂已經是快要站在自己這邊了,或許因為這,讓那人著急了。
「你是說正是這個刺激到了他?」
蘇銘神色凝重。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魏冉的門客中就有嬴鉞的人,就連嬴慈的鐵衣衛也有嬴鉞的人,而那甘茂身邊……也不好說。
甘茂對嬴稷有了好感,心中便有立嬴稷為王的念想,可居然傳到了嬴鉞耳中,嬴鉞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便鋌而走險,刺殺嬴慈。
本以為,用嬴慈信任的人去刺殺嬴慈,是萬無一失,可誰又能夠想到,越國劍爐司馬疾風從中殺出,撬動了這個計劃,讓這麼大網露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