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行屍
鈴鐺迅速猛然抬起頭，見那屍體含入嘴中的青色蘋果已經口吐出來，臉已經變紅。
蘋果一吐，它的身體很快就腐化了，腐成了骨，化成了渣，渣變成了粉，粉融成了水。到最後只剩一頂帽子和一件破爛衣服殘留在棺材內。
鈴鐺立刻把棺材裡面的衣服都取了出來，還有那個青色蘋果。那蘋果拿在手裡很沉很重很硬，跟拿著沙包一樣，用手怎麼掰都掰不開。
這時，後面引來了不少呼吸了聲音，鈴鐺回頭看，身後圍滿了之前不少打麻將的大伯和大伯，面色發黑的站成了一排，大約有十幾個人，伸直了手，正朝著鈴鐺逼過去。
鈴鐺立刻跳到了棺材上，兩個大伯便沖了過來，把棺材給掀個底朝天。鈴鐺只得跳到了棺材下，順著石牆一直攀爬到了屋檐上，又從屋檐登躍到了房頂，腳踩到了瓦片上。
下面那些個大媽大伯也開始爬了上去，一個大媽腳蹬踩到柱子，兩手緊緊抱著，像個蜘蛛人一樣慢慢爬了上來。她臉上都是血，眼瞳里還塞著兩顆麻將，黑珠子都看不見。
鈴鐺彎腰從屋頂上把瓦片一層一層取了下來，都拿在手裡，沖著爬上來那大媽的腦袋猛砸了過去。可即便砸得頭皮血流，那大媽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繼續還拖著血體朝上挪動，嘴裡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語，聽都聽不懂。
另外倆大伯也跟著順木柱蹬上，鈴鐺素手無策，只得跳到了另一層屋頂上，翻到了一個墨黑的小巷子里。
剛從巷子跳下，一轉眼，兩邊角落便出現了之前那些大媽，正在面朝著鈴鐺緩緩移動過來。
鈴鐺又蹬著眼前那層圍牆，一鼓作氣攀爬了上去，身體直躍過了牆頭，掉到了另一層。眼前是一個加油站，面的左側邊是大馬路街道。
這個加油站看似已經廢棄了很長時間了，裡面一個人沒有，也沒有任何貨物擺放在裡面。
而且大馬路上也沒有一輛私家車，或者是一個人路過。鈴鐺跑到加油站，往裡面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只有兩層貨架，和一台收銀機，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裡面的灰塵很重，撲到鼻子里熏得有些難受。鈴鐺把門一拉，踹了進去。
來到收銀機前，翻了翻柜子裡面的東西，找到了幾個硬幣和殘缺的鈔票，上面都有灰塵，用嘴輕輕一吹，灰都能撲到臉上。
鈴鐺又跑到貨架上去翻來覆去，可貨架最空，什麼也沒有，找來找去什麼也沒翻找。
在這附近，她隱約聽見了有兩張嘴在吃東西的聲音，吃得津津有味。可四下角落很黑，只能用手電筒照亮光線來尋找。
走到其中一個角落，的確有兩個人躲在裡面吃著烤饅頭，手裡一筷子，上面串了好幾個。而這兩個人正是之前在靈堂倉皇而逃的白衣兵。
鈴鐺見到二人後，便走上去問道：「怎麼會是你們？你們在這地方幹什麼呢？」
兩個白衣兵同時一抬起頭，眼對眼瞪了一下，才同聲道：「吃東西啊！」
鈴鐺又往那角落走了幾步，一直走到白衣兵的身前，晃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們兩個。鐵甲上到處都是灰，而且還有血，手都發腫了，似乎有些不對。
果然那兩個白衣兵把手裡的饅頭一扔，站起來后，嘴上都是血，兩個人，四隻手，同時把胳膊打得老直，延伸向鈴鐺雙肩，按住后又用力往下壓。
這倆白衣兵臉上表情都怪怪的。鈴鐺反應了過來用腳踹向他們二人的腹部，二人感覺到疼痛把手一松，鈴鐺趁勢逃脫，從窗戶外面翻了出去。
白衣兵也緊跟了上去，手裡的金槍都不知掉落到哪去了，兩人搖搖晃晃的在路面上行走著，感覺每走一步都要摔一跤，像是散架的機器人。
鈴鐺便順著馬路一直往路燈下跑，路燈倒是挺亮。在加上那血紅的月亮，更是把馬路面上照射得跟鏡子似的。
跑到前面的一個十字路口，路口上站滿了十幾個大伯大媽，把整條道路用身體給封死了。隔著一段距離，只得看見無數個黑影在朝著她方向移動，而且步伐走得很一致。
鈴鐺在一回頭，那兩個白衣兵也圍堵在了後面，衣冠不整，遍體鱗傷，巴下還粘了饅頭渣。看著跟中了毒一樣，鈴鐺情急之下，上下左右看來看去，只好側身一轉，往牆面上爬了過去。
可這一層牆很滑，手一扶上去掌心就濕潤了，比香蕉皮還要滑。剛爬到一半又滑了下來，耳邊的怪叫聲不斷傳來。
鈴鐺回身看著，那些人已經快要逼到身前。可她這回已經無力抵抗，就連輕功都喪失了，跑兩步都會覺得累。
兩個白衣兵走在最前頭，身後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子，倒映在馬路上左右晃蕩，小步小步的邁開，踩到泊油路上根本就沒有聲音，只是嗓子里不停的在狂吼。
這時候，路邊衝過來一輛藍色計程車，把這些黑影子都撞開了。兩個白衣兵也迅速跳到了一旁。
車窗戶里伸出一個白髮腦袋，臉朝牆邊的鈴鐺說道：「走，快上車！」
鈴鐺一點頭后，便衝上去打開車門，迅速的鑽了進去。
車裡面的味道更臭了，因為那油條小伙還坐在車裡面，身體都已經徹底乾枯了。皮膚變成了淡黃色，臉已經焦成殼，上面還幾隻蒼蠅在他臉上飛。
鈴鐺捏著鼻子，沖著那白髮老伯說道：「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不把屍體挪動一下啊？」
白髮老人看了看車窗戶外面的那些行屍，立刻踩死了油門，把車一路開到了馬路上，手打著方向盤，說道：「我挪不動啊，那小伙屍體是人，而我是個鬼，鬼怎麼能動得了人呢？」
鈴鐺又回頭看著車後方，之前被車撞到的那些行屍走肉們很快站了起來，而且順著車後備箱的方向叉開兩條腿快速追了上來，很快三五個血人就跑到了車后胎下，一直用手敲擊著車廂。
鈴鐺回頭道：「你開快一點呀，它們都追上來了！」
白髮老人手打方向盤說道：「我這已經是開到最快了，那些個行屍速度其實比車都要快，可它們根本就進不來，就算把車都敲碎了，也未必能發現我們在車內，它們只是憑藉著氣味在尋找獵物。」
鈴鐺說道：「對了，我剛剛在靈堂的時候，看見了一口小棺材，裡面有個小娃娃，看著很眼熟。」
「我知道啊，那小娃娃，它現在不就坐在你旁邊嗎？」白髮老人把車的速度加快后說道。
鈴鐺驚訝得左右回頭看了看，可什麼都沒有，只有那油條小伙的屍體還坐靠在旁邊，身體已經發臭得不行了。
鈴鐺又回頭說道：「那有什麼小娃娃，我怎麼沒看見？」
「你當然看不見了，那小娃只是一道魄，又不是魂，它思念著自己的媽媽，因此會纏著不放。」
「誰是它的媽媽？」
「當然是你呀，你難道真的忘了？在十幾年前，你親手用蘋果咽死了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死後還用白紙疊放在它臉上。」
「你胡說什麼？」
「話我帶到這裡了，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白髮老人把車的速度加快后，開向了一座大橋。後面那些行屍越甩越遠，直到完全看不見。鈴鐺也鬆了一口氣，可不知什麼時候，車後面又多了一條大黃狗，就一直緊追在車后，搖擺著尾巴撲著車胎不放。
鈴鐺見后，把脖子伸出了窗戶外，望向車胎底下，那隻大黃狗又放快了速度，一直追到了車旁。
鈴鐺把脖子縮回了窗戶，沖著那白髮老人問道：「這是什麼？」
「那狗啊，你兒子最喜歡養狗了，可你偏偏就因為一條狗，把你兒子親手殺死了，你看，那隻狗還沒死呢，活著，有時候，還會跑到你家裡去吃肉。」白髮老人說著，摸出半截煙頭往嘴裡一塞，點燃后開始猛吸了起來。
「你這老頭，說什麼呢？快停車！」鈴鐺有些聽不下去了，隨手打開了車門，整準備往下條。
可那隻大黃狗也剛好在車門旁奔跑著，突然側身就跳進了車內，沖著鈴鐺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鈴鐺正準備躲閃，卻沒想到第二口又接著咬了過來。大黃狗就壓在她身體上，尾巴搭在座位上，擺動著身體，用牙齒緊咬著胳膊不放。
這時，鈴鐺胳膊已經被咬得血流不止，衣服都被染紅，可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車前那白髮老人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可開心了，儘管鈴鐺在拚命的求救，他也視而不見。
鈴鐺氣急下，乾脆直接以牙還牙，沖著那黃狗的耳朵上猛咬了過去。這一口直接把那黃狗的耳朵給咬斷了，黃狗「旺！」的一聲，側翻在了座位底下。
鈴鐺順勢從車內條了出去，車剛好開到一座大橋，橋的兩端沒有護欄，道路很窄小，剛好只夠容納一輛私家汽車行駛，而且稍不注意，連車都會翻下去。
往下跳便是一條大河，有幾十丈高的位置，鈴鐺見后，想也沒想，就沖著那河，把身子一躍，筆直跳了下去。
身體躍到半空中，墜落的速度很快，砸落到水面上，掀起了一陣浪花。鈴鐺掉落在水中，身體受到壓力，嘴裡口吐出鮮血，一直往下沉。
鈴鐺整個人很快就失去了意識，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神志很亂，一直屏著呼吸。腦子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小娃娃的背影，蹲在一個門前，旁邊是一條大黃狗，整搖晃著尾巴與之玩耍。
那小娃娃一轉過臉來，鈴鐺同時睜開眼睛，拚命的在往上游，一直游到了水面上，冒出頭后，口吐出一糰子水。
接著又轉身往岸邊的方向游，看著雖然很近，可鈴鐺不管怎麼游，始終都在原地。
游著游著，鈴鐺已經渾身無力，已經快游不動了，身體開始慢慢往下沉。此刻，水面上剛好飄過來一個西瓜，圓圓的，看著很輕。
鈴鐺把手一伸過去，抱住了那西瓜，這西瓜熱乎乎的，裡面不知裝了什麼。但鈴鐺也沒有在沉下去，憑藉著西瓜的漂浮力一直漂到了岸邊。
到了岸邊，有一個黑影剛好坐在上面，手持著一個魚竿，坐在邊上也不動。
鈴鐺上岸后，把衣服上的水都擰了一下，摸了摸口袋，手電筒都不見了。無奈之下，只得把衣服擰乾之後順著那黑影移動了過去。
走到它背後時，鈴鐺問道：「你好，你在這釣魚嗎？」
黑影點了點頭，背對著鈴鐺回道：「是！」
鈴鐺也沒在說什麼，只是隨便問問，問完之後，回頭便走了。
那黑影又接著說道：「等一等，你是鈴鐺嗎？」
這一句把鈴鐺給驚住了，立刻轉身答道：「是啊，你認識我嗎？」
黑影把手裡的魚竿一放，踢翻了腳邊裝滿魚的水桶，站起來后，側身一轉，面對著鈴鐺，一張黑臉走了過去，靠近鈴鐺時，聽了下來，說道：「我認識你，你是我媽媽！」
說著，那黑影拿出手電筒，往自己下巴一照。一張血肉模糊的小臉呈現在光線中，雙頰浮腫得都鼓起來了，翻著白眼，就這麼對視著鈴鐺。
鈴鐺大驚失色，叫了一聲，便回頭跑向那座橋頭，鞋都踩破了，水泡都打到了腳丫子，可她根本就顧不得這麼多，繼續加快著速度，一路跑到了橋頭。
也不知道後面那黑影有沒有追上來，只感覺到凄涼。來到橋頭后，那輛藍色的計程車撞到了一棟房子上，整台車都翻了過來，冒著青煙。
鈴鐺先是回頭看了下後方，確保那黑影沒有追上來后，便一路走到了車子前，靠近到三米處時。鼻子里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在往前一走，一隻死狗正躺在血泊里，毛體上還纏繞了幾根電線。
鈴鐺繼續往前走，突然看見了那白髮老人的半截身子，內臟都從體外滲出，整壓在了車底下，臉上氣息奄奄，微聲開口求救道：「救我，誰來救我！」
計程車那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她從來都沒聞到過的，這種味道很噁心，忍不住就蹲下吐了一地。
可這一次鈴鐺吐出來的，是一些透明的液體，液體中含帶著一股尿臭味，這撲到鼻子里都感覺到很噁心。不過吐出這些東西后，肚子里也感覺舒服多了。
鈴鐺站起來后，感覺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行走起來不在像之前那樣笨重，輕輕一跳便飛到了房頂上，而且肚子里滿是火氣。
鈴鐺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在吐出來的時候，火焰燒到了對面的房子上，燃燒了起來。
這時，牆角的某一個地方又閃過了四道黑影，速度很快，飛到了一家商鋪里。功力完全恢復的鈴鐺，便飛躍到了那商鋪前，穩落在了門下。
四個黑影剛好推開了那道大門，鑽進去後人就不見了。
鈴鐺很快跟了上去，走進商鋪后，裡面黑漆漆的，左右看來看去，不見那四個黑影。鈴鐺掰下了自己的一根拇指，用嘴輕輕一吹，搖身一變，成了一炬火把。
把四面照亮后，這裡是一家超市，裡面有很多貨架，可是一個人也沒有，角落裡再次聽見了吃東西的聲音。
鈴鐺不斷往裡面移動，走到角落時，看見一台廢棄了很久的冰箱。之前那聲音就是從冰箱裡面傳出來的，鈴鐺翻過了柜子，來到冰箱前，一手把冰箱給推開，冰箱下面出現了四個鬼差。
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罐頭，嘴上都是血。鈴鐺誤以為這些鬼差都被感染了，翻掌就朝一鬼差頭上打去。
沒想到那鬼差把頭一縮，突然說道：「別別，大姐，我們是好人，肚子餓來吃點東西罷了。」
另一個鬼差接著說道：「是呀，是呀，我們都是好人，您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吃點東西而已。」
鈴鐺意識到后，把掌往回一打，低頭問道：「什麼？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之前好像在靈堂見過你們吧。」
「是呀是呀，見過見過，我們也是被逼的，其實我們只想把日子過好啊，您要是不介意，我們以後跟你混了怎麼樣？」一個胖嘟嘟的鬼差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鈴鐺很快認出了這個人是誰，說道：「咦？你不是胖哥嗎？咱們之前就見過，你不是已經被張起給處死了嗎？怎麼又來了？」
胖哥笑了笑，點頭說道：「其實我還沒死，當時死的那人是個替死鬼，我已經被老狐狸偷偷給放了，我在冥府當差這麼多年了，跟那老狐狸還算是有點交情，因此沒事。」
一個小矮子也跟著站起來，對著鈴鐺道：「是呀，還有我呢，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矮人啊，曾經在冥府見過幾次面。」
鈴鐺翻臉一看，才發現蹲在冰箱下的四個鬼差，她都認識，特別是那虎頭虎臉的大漢，印象最為深刻。
胖哥把手裡的罐頭打開后，遞給了鈴鐺身前，問道：「吃一點嗎？這玩意看著挺硬，裡面的肉吃起來還是挺香的。」
鈴鐺接過罐頭，笑道：「有勞你費心了，你們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不跟拿老狐狸了嗎？」
「哎，誰要跟他呀，這老狐狸早死早好，害得我們連飯都沒得吃，找機會咱們得弄死他。」那小矮人接著說道。
胖哥嬉皮笑臉的站在原地隔著好一會，跑到貨架上又取來了好幾個罐頭，以及兩根火腿，抱著過來后，放到了櫃檯前，說道：「來，咱們好久沒吃過東西了，今晚好好吃一點。」
鈴鐺看著眼前的食物，忽然腦子裡似乎又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轉眼看著胖哥，問道：「胖哥，之前你們是不是有一個小男孩，跟著你們一塊當差的？你們都叫他小鬼是嗎？」
胖哥把東西一放，猶豫了會，回答道：「是呀，是有一個小鬼，這娃娃可機靈了，可自從冥界大亂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它，也聽不到他的音訊。」
鈴鐺立即又說：「我見過，就在靈堂看見的，最開始是在巷子里，也不知道它中了什麼毒，改口叫我娘親了。」
此語一落，周邊的四個鬼差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小矮人還上前來說道：「這是好事啊，姐要當娘了。」
鈴鐺氣得兩眼直發紅，憤道：「我沒跟你們開玩笑，不止他一個人這麼說，還有另一個人也這麼說，最近來到陽界，遇見的麻煩事可多了，腦子都亂糟糟的。」
「姐就不要去想這麼多了，不管人到哪，肚子首先要填飽，還得睡得香，這樣才能高枕無憂，什麼事這不都還有我們在這嗎？」小矮人吃著手裡的罐頭說道。
「倒也不是這麼說，對了。」鈴鐺話鋒一轉，又問道：「你們有沒有見到過我的姐姐，在洞里失散后，就再也沒有遇見過她。」
「你說的是雨馨吧？」胖哥把罐頭皮子扔到垃圾桶里，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打嗝道：「我們也是好久沒有遇見她了，這冥府這麼亂，哪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情啊，自己的肚子都快填不飽了。」
「也對，你們先吃吧，我出去看看。」
鈴鐺轉身，頭頂的燈光一片明亮，十幾盞吊燈把整個超市都照得通明。超市的大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子，手裡拿著一把鑰匙，身掛著紅色圍裙，腰間系著一個錢包，這看著像個女收銀。
女收銀進超市后，第一眼便看見了有五個人坐在冰箱前，櫃檯上，手裡均拿著罐頭在往嘴裡塞，急忙驚聲叫道：「不好啦！有小偷。」
說完，這女收銀拉著門邊上的警鈴按鈕，整個超市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響。
四個鬼差見后，急得立刻調轉了身體，紛紛跳下了櫃櫥，把內側的門打開，挨著一個個溜進了廁所里，邊走著還邊說道：「這不對啊？她怎麼能看見我們呢？」
鈴鐺也沒有多想，翻身就跳進了桌下躲著。
那女收銀剎那間面色恐怖如斯，從收銀台柜子里抽出一支球棒，以及一個棒球帽，服裝好后，便朝著廁所方向沖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