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槍陣
蹲下那幾個手抱頭的鬼差模樣瘦瘦小小的,跟幾天幾夜沒吃過飯的猴子一樣,皮包骨頭的。嘴裡含著那半塊雞爪都捨不得鬆開。
鈴鐺站在最前頭,兩眼一掃而過,一腳踹到其中那鷹頭雀腦的鬼差臀上,當時就把那他嚇了一跳。鈴鐺低沉著聲音,道:「快說!如果你還想把雞爪給吃下去的話,就把奪走的鑰匙給交出來!」
那鬼差委委屈屈的溢著眼淚回道:「大人,鑰匙真不是我們拿走的,不信你搜搜看!」
這時,那老狐狸在一邊上把頭拉到最低,假裝著是其中的一個嘍啰,不讓圍上來的白衣兵看清楚他的臉。
鈴鐺面朝著身後那幾個白衣兵試了個眼神,兩個白衣兵點頭之後,上去就搜了那鬼差的身體,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搜著,只從他內包里摸出了一個餿掉的饅頭。
那臭烘烘的味道,把周邊那幾個白衣兵熏得頭暈眼花,「什麼味啊這是,這都窩了多少天了。」
鬼差尷尬得不說話,瞧那一副熊樣八成有十天半個月沒進食了。鈴鐺與之對視一番,把之前從靈位上取下來的果盤,拿出一個果子,扔給了他。
鬼差一看見果子,激動得淚流滿臉,舌頭都快掉出來了,一手將果子送到嘴裡,皮都沒來得及吐便狼吞虎咽的一口吞了進去。
圍在他身邊的三五個白衣兵均看傻了眼,鈴鐺順勢走上前,問道:「這飯都吃不飽了,為什麼還要棄官逃走呢?」
那鬼差一邊吐著籽,哭著鼻子回答道:「大人,沒有辦法啊,在裡面連湯都沒得喝,來這好歹還有口饅頭。」
鈴鐺沒有在說話,看著那鬼差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人,於是便走到了另一個鬼差的身前,低頭說道:「你抬起頭來!」
第二個看似鬼差胖嘟嘟的,不過是那種虛胖,嘴裡叼著一塊雞肉,怕是也很久沒有近過食了。他抬起頭后,眼圈都是黑的,話也不說,就這麼悶頭股腦的干瞪著眼。
鈴鐺也只不過是隨意看了一眼,便走到了第三個鬼差身前,站著定立了半響后,又走到了第四個鬼差身前。這四個鬼差樣子看起來都很狼狽,個個不是歪脖子便是鼓眼圈的。
直至走到了第五個鬼差的身前,這個鬼差看起來白髮蒼蒼的,之前桌子下總共也就藏了五個鬼差,但是唯獨這一個看起來格外顯眼,低著頭都能看見他耳後根滿是魚尾斑的皺紋。
鈴鐺走到他身前,便下來了,一直盯著他帽子看了幾秒,似乎感到眼熟,把頭輕輕一湊,說道:「你!把頭抬起來。」
可這鬼差一直不願意把頭抬起來,縮頭縮腦的模樣極度猥瑣,怎麼看著都不正常。鈴鐺又把腳一踹,道:「說你呢?」
老鬼差受到了驚嚇,這才把頭慢慢的抬了起來,一雙黑眼睛,下巴都是白須。鈴鐺眨眼一看,神態一轉,道:「哎喲,這不是老熟人嗎?近日來可好啊?昨天去哪了呢?酒吧一別,就在沒見到你。」
老鬼差無精打採的也跟著憨笑了番,道:「嘿嘿,是好久不見,近日來可好嗎?」
「好呀,好著呢,把鑰匙拿出來吧!」
「鑰匙?什麼鑰匙?」
「你給我裝傻呢?骷髏鑰匙啊。」鈴鐺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接著道:「快點,我沒時間跟你浪費在這。」
這句話一落,周邊那幾十個鬼差扒著腿統統一擁而上,不僅圍了上去,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老鬼差身上,一雙雙明晃晃的虎頭金槍筆直的對齊朝向那老鬼差的脖子。
老鬼差依然是一副很冷靜的表情,低聲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老夫我可是真的一句都聽不懂。」
鈴鐺踏步上前,雙膝一直逼到他腦門上,故意蹭了一下,說道:「那你敢讓我們搜下你的身嗎?」
老鬼差聞后,眉頭一皺,突然間直溜溜地靠牆站了起來,轉過身後,仰頭朝天哈哈連笑了三聲。周邊的那些白衣兵突如其然地被嚇了一大跳,紛紛往後縮了一步。
鈴鐺也跟著往後挪了一步。老鬼差聲落回頭,張唇涌露金牙,道:「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搜我的身?」
接著,老鬼差把手伸得老直,兩腿叉開,仰著頭臉上的牛皮筋拉得皺皺巴巴的,「啊!!!」一聲嗓中巨響,附近的石牆都被震裂。
老鬼差的衣服在這一瞬間鼓掌得跟個氣球似的,下一秒,「啪!」又一聲,衣服碎片直接從他體內炸裂開來,零落得周邊到處都是。
兩塊發達的胸肌湧現出來,肌膚內地血筋都鼓得硬邦邦的,右肩上還有一條猛虎下山的雕紋圖案。之前看著還是瘦瘦巴巴的老鬼差,身板瞬間變得如此驚人。
圍成一團的白衣兵雙目都綠了,往後退的同時,手都有些瑟瑟發抖,槍都快拿捏不穩了。
隨後,老鬼差腰後背掏出一把好幾十斤重的連環鐵鎚,甩到眼根前繞過頭頂,「唰!唰!唰!唰!唰!」來回猛力像甩金箍棒一樣打了好幾十圈,最後直接撒手往地一砸,連環鐵鎚砸落到了地板上,凸出了深淺不一的坑印,同時濺起了一片細如沙塵般的石子。
一旁那四個縮頭縮腦的鬼差眼看到這一幕,趁白衣兵們沒緩過神來,一個個悄悄的背靠背從桌子角順著牆溜走了。
老鬼差把腦後的小辮一甩,頭頂的地主帽順勢摘了下來,撕破后扔到了一邊。往前連邁了三步,鐵鎚鏈子搭在了肩上,叉開丁字步,翻臉交掌道:「老夫生平縱橫八荒,闖蕩南北,上得刀山,下得火海。蹬泰岳,跨三江,渡黃河,游西湖,懷有一身絕技,豈能束手就擒!」
傻愣著圍在周邊的十幾個白衣兵,恐懼得相互扭著脖子各自看了一眼,雙腿都在情不自禁的往後挪動。
站在最前的鈴鐺倒退三步后,開口重聲下令道:「都給我上!把這鬼老頭拿下!」
白衣兵各自站在原地顫抖了一番,都一一面朝著老鬼差舉槍沖了上去。
老鬼差持著連環鐵鎚,用力一揮,正好有兩個白衣兵迎面襲來,鐵鎚在空中浮動著,恰好不正不偏,砸到了其中一個人頭上。
那人頭被砸破后,身體飛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倆人都翻倒在地,手落了槍,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四肢都還在觸動。
後面迎來的七八個白衣兵見此一幕,即刻剎住了腳步,頭淌著汗水,沒有一個在敢往前。
老鬼差收回鐵鎚后,拔腿笑道:「一群螻蟻,也敢來挑戰我!白衣兵?我看是白蟻兵吧,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們誰還敢在上?」
白衣兵各自又回頭瞪了瞪眼,好像是在猶豫著什麼,幾秒后。均把槍一收,迅速靠攏聚集成一團,後面兩個跳到了前面四個人的肩上,在有一個又跳到了上面倆人的肩上,堆積成了一座人塔。
之後又把那七尺長槍用牙齒咬住底部,含在了嘴裡,也不知道體內從哪來這麼大的力量。接著,他們把嘴裡的槍繼續往喉嚨里塞,仰著頭慢慢吞了進去。
老鬼差仔細觀察了一番,笑道:「哈哈,你們耍雜技呢?我只見過吞劍的,可沒見過吞槍的!」
此刻,白衣兵堆積成的人塔從下朝上冒出了一道金光,包裹在外面,眼看著就跟一個羅漢陣似的。其中一個白衣兵張口吐出一把長槍,朝著那老鬼差的胸口噴了過去。
老鬼差見長槍避免而來,且速度極快,立刻把手裡的鐵鎚的其中一頭舉起,拉開鏈子同時扔了過去。鐵鎚與那長槍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槍被擊成了兩截,可鐵鎚依然完好無損。
老鬼差把鐵鎚一收,得意洋洋的笑道:「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堆羅漢陣啊?嚇死我了!」
聲落不久,那七個長槍兵同時把嘴張開,唇內湧出無數支槍頭,就跟掃去的機槍子彈。槍雨在空中大量劃過,密麻擠壓成蜂窩式的陣型,排成三兩丈之寬,朝老鬼差的渾身上下飛射而去。
老鬼差眼睛一瞪,見無處可躲,只好用鐵鎚來回的甩動去阻擋,一來一去打落了七八支斷掉的槍頭,可那些白衣兵的嘴裡還是不斷的湧出槍頭,就跟冒不完的泉水一樣,持續不斷的從喉嚨里大量湧出。
老鬼差繼續移動著步伐邊往後退邊用連環鐵鎚阻擋襲來的槍頭,左一甩來右一去,地板上全是斷掉的槍頭槍尾,零零散散的把正塊地板都鋪滿了。
最後襲來的一槍老鬼差招式已老,鐵鎚落了個空,沒有擋住。槍頭直接插在了他的膝蓋上,「咔擦!」整個靈堂後方響起了劇烈的骨碎聲。
「啊!!!」
老鬼差膝蓋中槍后,單腿側跪到了地板上,已然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無力繼續阻擋,身軀僵硬成石。第二槍緊接著又徑直插到了他胸口,唇內口吐出一團黑血。
第三槍又緊接著襲來,插進了老鬼差的腹部,又是一聲慘叫。身體直接被槍頭逼來的阻力擊飛到了牆面上,兩手垂直朝下,渾身已經鬆弛,面色慘淡的被槍頭弔掛在了牆壁上。
而這時,白衣兵七張面孔已經被汗水給洗滿,看來功力幾乎已經耗盡,見老鬼差當場斃命,白衣兵才鬆了口,一個一個從肩膀上跳了下來,坐到地上的時候,人都快癱了。
站一邊遲遲未動的鈴鐺,這回也跟著走了上去,抬頭仰望著那老鬼差面目全非的軀體,即刻說道:「快,搜他的身體,看看骷髏鑰匙有沒有在裡面。」
攤到在地的白衣兵們緩了幾口氣,又紛紛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快速跑了過去,將其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什麼都沒有找到,於是便回頭對著鈴鐺說:「大人,什麼都沒有,看來真不是他。」
「不可能不是他,不然他這麼抵抗幹什麼?反正我是不信,把他身體都砍開,看看肚子裡面有沒有!」鈴鐺說著,走到那老鬼差的身旁。
白衣兵點了點頭,從后腰抽出一把彎刀,正準備上前拋開他肚子的時候,鈴鐺突然制止道:「等一等!」說著,把手一伸,恰在了那老鬼差的雙頰上,在用力,嘴被壓開,舌頭裡吐出了一個金色的物體。
鈴鐺順手接住,道:「這不就是骷髏鑰匙嗎,居然藏在嘴裡,真是個老狐狸!」
後面那幾個白衣兵也跟著迎了上來,同時說道:「大功告成,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聲音一落,靠在牆頭上那老鬼差突然睜開了眼睛,這時沒有一個人發現,都在盯著那把骷髏鑰匙。
老鬼差緩緩把手延伸到胸口,慢慢的把槍頭拔了出來,動作很小,聲音很細,就算是站在他身旁也意識不到。三五秒后,老鬼差把插在胸口的整個槍頭都拔了出來,同時一雙紅色的眼睛盯著那幾個白衣兵,轉也不轉。
老鬼差慢慢地從牆壁上滑落了下來,手裡緊握著那染滿了黑血的槍頭,手扶著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殘步上前,把槍頭直接插到了其中一個白衣兵的背部。
那白衣兵慘叫一聲,老鬼差順勢把腳一踢,飛出了好幾尺開外。
這回所以人才意識過來,扭過頭看向身後。可見那老鬼差臉上全是灰,門牙滿是血,突然開口怪笑了起來:「哈哈哈!還想弄死我,太天真了,我渾身刀槍不入,掏心挖肺還能長全,都給我去死吧!」
老鬼差用腳一勾,把失落的鐵鎚重新拾到手中,用力一甩,揮身上前,砸在一個白衣兵頭上。這白衣兵的腦門直接被砸破,腦漿子從骨蓋里滲透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慘叫,便僵硬的倒落在地。
附近還剩三五個白衣兵,驚慌后立即散開,各自都跑到了一邊,鈴鐺嚇得也往後退了幾步。
老鬼差持著連環鐵鎚,縱身一躍,飛到靈堂的屋檐上,用腳拋了兩片瓦,轉了幾圈穩落在房頂,站在上面后,不停的在哈哈大笑,似乎已經興奮到了極點,儘管身上都還在不停的流著血。
三個白衣兵同時跟著跳到了房頂,圍成一個三角圈,手裡都拿著金槍,同時對準了老鬼差,步伐一致的猛衝了過去。
老鬼差把鐵鎚高高一舉,朝著房瓦上用力一砸,腳下便出了個大坑。零碎的瓦片從四面濺起,有大有小,鋒利的碎片塊子,接著把錘甩了一圈,逼來了一道氣流,氣流把那起起落落的碎片都捲入在空中,形成一條銀河線。
三個白衣兵衝到一半,被一陣劇烈的抗風所阻擋,便不能在繼續前進。老鬼差把錘一收,那條銀河線般的碎片閃著光芒朝那三人飛濺而去。
這細小的瓦片塊子就跟鋒利的匕首一樣,插進了他們的渾身上下,耳朵里,眼睛上,就連嘴唇都是黑色塊子。
三人站在房頂上,搖搖晃晃,連連慘叫,一時間都沒有站穩,腳同時踩滑,順著屋檐整個身體都掉在了靈堂下。
這時,老鬼差低頭往下瞧了一眼,把鐵鎚又搭在了肩上,大笑道:「你們這些殘渣,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吧!」
三個白衣兵倒在石板上捂著臉「哇哇」的嚎叫不止,身體翻來翻去,幾乎已經奄奄一息。
還剩下最後兩個白衣兵,這時褲子已經尿了一地,抬頭望著那老鬼差,牙齒都在打顫。同時把槍一扔,鞋都沒來得及穿好便轉身而逃。
整個靈堂的後方便只剩下鈴鐺一個人,與那老鬼差對視著,沒有感覺到害怕的意思。
老鬼差瞪了她一眼,便從房頂上飛躍而下,頭舉鐵鎚漂浮在空中,沖著鈴鐺撲了過去。
撲到身前的那一刻,老鬼差把手伸過去試圖奪走鈴鐺手裡的骷髏鑰匙。鈴鐺反應迅速,側身一轉,把手藏於背後,老鬼差撲了個空,轉身又飄回了房頂上。
鈴鐺一走上去,笑著對他說:「你想太多了吧,骷髏鑰匙竟然我已經拿到手裡,怎麼可能輕易的仍你奪去。」
老鬼差站在頂端大笑不止,說道:「哈,真的是這樣嗎?你把你手打開看一看,鑰匙還在不在你手裡!」
鈴鐺聽后,急的立刻翻開了自己的手掌,放眼一看,才發現之前手裡拿的骷髏鑰匙,突然間變成了一塊石頭。見到此後,鈴鐺抬頭問道:「你這老狐狸耍什麼花招?」
老鬼差鐵鎚放下后,從嘴裡吐出了一個金色物體,隔著鈴鐺十幾米處,晃了晃,道:「你看,鑰匙不還在我嘴裡含著嗎?老夫這回還有急事,就不跟你瞎鬧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老鬼差往另一層屋頂跳躍而過,漆黑中閃動著黑影,越來越遠,幾乎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鈴鐺沖了上去:「等等,別跑,我這就來追你!」說著,立刻伸出指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吸一口水吐了出來,姿勢一擺,對著地面那團血吶喊道:「千里焰,出來吧!」
可在下一秒,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鈴鐺心急之下,又喊了一句:「千里焰,出來呀!」
可那團血依然凝固在地面不動,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回鈴鐺才一拍腦門想起來,自己的功力早就已經消失了,嘴裡根本就吐不出火來。
無奈了番后,愁眉苦臉的轉身便走出了靈堂。
來到靈堂外,突然發現,有幾十個人都跪在了靈位前,排成了三列,每人手裡都拿著三炷香,好像是在祭拜著什麼。
在放眼仔細一看,這些人不就是之前那些正在打麻將的大媽大伯嗎?怎麼一下子就跟丟了魂似的,一個個都在靈位前燒香祭拜,嘴裡還默念嘀咕著:「求財神白衣爺保佑,求財神白衣爺保佑!」
過了兩秒后,其中一個大媽站起來把香火插進了土鼎中,又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在起身後,就回到麻將桌前坐下了。
之後,又有好幾個人從地面站了起來,把手裡的三炷香插進去后,也磕了幾個響頭,跟著走回麻將桌前拼成一張桌子,四人就開始打麻將了。
甚至還有一些人,把白紙放進了火盆中,祈求著變成金錢,不停的沖著那火盆在磕頭。
鈴鐺看著好一會,頭皮隱隱有些發麻,不太能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一笑而過之後,便朝著靈堂外走去。
走到第三張麻將桌時,突然有一隻手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拉扯了一下鈴鐺的腳腕,又把手給縮了回去。
鈴鐺感覺到腳下有些冰涼,低頭一看,什麼也沒有,桌面上只有二男二女正打著麻將,看起來年紀都很老,兩個大媽,兩個大伯。
盯著看了會後,也沒有在意什麼,繼續沖著靈堂大門走了出去。剛一拔腿那隻手又出現了,一隻小手,像個小娃娃,又露出一截胳膊上去拉扯了一下鈴鐺的褲子角。
這一次的力度很大,鈴鐺明顯已經感覺到了,迅速扭著脖子往回一看,可桌面上除了那幾個大媽大伯在打麻將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五個人存在。
鈴鐺覺得有些奇怪,乾脆直接蹲下,把臉湊到了桌子角,準備一探究竟。視線越過了凳子上大媽那兩條腿,繼續把脖子一伸,斜掛著兩隻眼望著那張桌子角。
可桌子角除了一個蘋果上面插了三炷香之外,沒有任何人影。
三炷香燃燒到了一半,香灰零落在蘋果面上,染得墨黑一片。這時,那蘋果開始搖動了起來,就跟一張娃娃臉似的,搖動很不自然,像有手在推一樣。
可鈴鐺除了那蘋果之外,什麼也沒看見,只好仔細的盯了好一會。
沒過一刻,蘋果上面的三炷香忽然被桌子角刮來的一陣風給吹滅了,而且是同時滅掉。按理來講,香火應該是越吹燒得越猛,可這道風就像潑了盆水一樣,熄滅后火芯立馬變黑了。
還沒看清楚,桌子隔層上突然落下了一張人皮娃娃臉,被紅線綁住了脖子,倒掛在了桌下的四角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