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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黑貓

  紅色的酒瓶子破碎了一地,兩塊碎片插在了女屍脖子上,好似打碎的豆腐沒見血從上面流下來。女屍剛伸直了腰板,也沒聽見慘叫,木坐在沙發扶手旁干定了半響又堅硬的倒了下去。


  背摔到地上的時候聲音極為清脆,單聽聲響根本就感覺不到那是一具乾屍,而是一座泥人,肉體裡面裝著好多玻璃片,發出來的就是這種聲音。


  鈴鐺扔掉手裡的半截玻璃瓶,上去一手撕開了套在女屍頂上的塑料袋。二狼拐著腿跟著把火往前一送,一張死白死白看不清五官的圓臉仰躺在地,腦門的正中心橫插著一根染滿了黃色泥土的鋼筋。


  鈴鐺把取下來的黑色塑料袋打開後放眼一看,除了手心手背濕潤潤之外,袋子里還裝滿了不少黑色的死蟲,模樣跟之前沙發底爬出來的相同,不過袋子里的蟲早已經死了。


  「臭烘烘的,扔掉了吧,太髒了姐。」二狼高舉火把一手捏著鼻子說道。


  鈴鐺把黑色口袋包好后,一手奪過了二狼的火炬,將塑料袋扔地踩了一腳,用火燒了個乾淨。


  二狼把水壺潑在了上面,道:「這下好了,臭味終於消失了。」


  鈴鐺起身繼續把火照在了那女屍臉上,特別是腦門上那根顯眼的鋼筋,似乎之前在哪見過。伸手將鋼筋用力從她腦門下扯了下來,一團黑魆魆的怪水從她腦洞中噴射而出。


  黑水濺得天花板形成了一道波瀾,鋼筋上都染著黑墨,滴落了好幾滴黑液在毛毯上。


  鈴鐺把鋼筋拿到眼前一看,瞅著說道:「這鋼筋好眼熟啊,對了,剛剛進酒吧的時候,我在紅凳下也發現了相同的一條鋼筋,尾部尖尖的,頂端圓圓的,簡直相差無幾。」


  二狼跟著把臉往前一湊,屏氣凝神地細察著,從上看到下,緩了會,小眼一瞪,回道:「不對啊,這根鋼筋我好像在進來之前也看到過,貌似在一個酒櫃下面,擺著七八張紅凳,五六個酒杯,三兩條毛巾,每一張凳腳低端,都支撐著一根堅固的鋼筋作為鼎力支架。」


  鈴鐺接著用鼻子聞了聞鋼筋里散發出來的味道。這時天花板上燈光一閃,吊在上面的一盞燈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緊接著,廁所里又發出一隻野貓的叫聲,拖著很長一串嗓門音,「喵——」


  鈴鐺把那鋒利的眼神一甩,直視著附近廁所的大門。窗戶被一陣狂風刮開,帘子被掀得隨風飄蕩,大門是一種半敞開的狀態,被風吹得裡外側擺「吱吱」搖響。


  二狼拔出腰上長劍,左右警惕著掃了掃,「什麼人?什麼人?」


  「喵!!!」貓叫在窗戶邊響起,但往窗戶雙雙看去時,卻是一個黑影都沒有。也就只有帘子下面擺放的花瓶最為顯眼。


  與此同時,窗外又襲來一陣陰涼陰涼的寒風,把框上的玻璃都震碎了。那插滿一朵朵紫藍的花瓶伴隨著涼風順著牆滑落掉在板上。


  「咣噹噹!」瓶子粉碎的聲音,回蕩著魔力,閃出了一片晶花,彷彿無數顆細小的寶石在旯旮下閃耀著。


  鈴鐺扔下手裡的鋼筋,高舉著火把,拔腿飛沖向了那道詭異的大門。剛緩過來的二狼看著鈴鐺過去的背影,也著急得跟了上去。


  當二人距離廁所不足三米之遙的一刻,鼻子里都聞到了種古怪的味道,有點像屍臭的味道。但凌亂的腳步聲始終沒有停止,鈴鐺率先推開了大門,將白牆邊上的燈光按鈕用修長地拇指輕輕摁了一下。


  那小到不足十個平米間的廁所忽然燈光一亮,裡面除了一個圓溜溜的白坑之外,兩側倒立擺放的都是腐朽的木掃帚。


  某個窄小又不顯眼的角落中,還橫倒著一根又臟又臭的馬桶塞子,特別是埠上面整盤繞飛行的綠色蒼蠅,讓一向慣愛乾淨的鈴鐺,腸子都快要嘔吐出來了。


  二狼倉促的剛跟進來,就被一股酸味給熏了出去,捂著鼻子嚎道:「什麼味啊這是,比咱家的茅房還臭!」


  鈴鐺也立刻從裡面退了出來,把門狠狠一栓,渾身無力的嘔吐了一地,那雙十分憔悴的眼瞳里,都染起了一縷縷血紅的淚絲。


  已經被熏得兩眼發青的二狼,抽動著雙腿彎著腰以老牛猛衝之勢,大步大步的邁腿一路狂奔到了紅沙發旁邊的那張桌上。


  停下后累得幾乎都快岔氣,又從桌上端起了一盒紙巾,抽了好幾張出來,用手來回搓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球型紙坨,平均分成兩半,將整塊圓圓的紙坨抬手便迅速往狹小的鼻孔里猛塞而去。


  二狼腦門兩側已被晶瑩汗珠鋪蓋了薄薄的一層,當氣味徹底從嗅覺中逐漸消失,才鬆懈了一口綿薄之氣。


  但在突然流逝的一秒里,二狼腦海中從內而外閃過了一道雷電般的靈光,那是鈴鐺唯美的背影,正兩手趴在堅硬不可催地石板上,睫毛含淚而唇中嘔吐著鮮血。


  二狼驚訝無比的晃動腦袋一回頭看去,這才惶恐不安的一觸察覺到,鈴鐺果然雙膝跪在廁所坎子下,面無血色的顫抖那僵硬如泥般的四肢,臉朝平壤的大地,舌中狂嘔著令人格外憂傷的慘血。


  她每吐一口,臉色就要蒼白幾分,讓人感覺到在時光飛逝而去的下一瞬息之間,就會徹底成為包房中的第二具屍體。


  二狼眼睜睜看著苟延殘喘的鈴鐺面色正一秒不如下一秒。一手握著一團白色紙坨,奮不顧身的面朝她邁腿飛快如電般賓士衝去。


  晃晃蕩盪的來到鈴鐺身後,萬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鈴鐺的頭髮,翻著她臉,把手裡的紙坨塞到了她鼻子里,又用拳頭猛力的拍著她後背。


  身受重傷的鈴鐺,神態有些慘淡,兩唇忍不住翻牙一張,從肚子里噴出了最後一口黑血,這團黑血里,夾藏著一種黑色怪蟲,一小粒粒的,也不知道之前什麼時候鑽進她的肚子里。


  「好點了沒姐?要不要我在幫你錘一錘,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二狼垂帽問道。


  鈴鐺閉著那濕潤的紅眉,吐著一口熱氣,慢慢盤腿坐在毯上,稚嫩的雙掌沉下丹田,楠楠地發出了一絲微弱的細聲,道:「好多了,剛剛我肚子里陰陽交錯,感覺有一股熱氣猛衝到天靈蓋上,不過現在都從體內完全釋放出來了,還真是多虧了你,否則命將休矣!」


  聲落不久后,旁邊那廁所大門又被一陣風吹開了,二狼回頭一看,道:「姐,要不要在進去看一看,還是現在就走呢?」


  「廢話,都到這個節骨眼了,當然要在進去看一看了。我聞到了屍體的味道,大約有三五具的樣子。」


  「就在廁所裡面嗎?可我剛剛看了,什麼都沒有啊。」


  鈴鐺手扶著牆緩緩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脆弱的站起,扒著牆面慢慢走到了廁所門前,再次把雙眼往裡面一看,還是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凌亂的掃帚和拖把,別說是屍體里,就連一道血絲都沒有看見,只是白坑之中似乎隱約暗藏著一根細細的頭髮絲。


  二狼將手中的火把熄滅,隨手扔到了一旁,跟著一塊走進了廁所。


  鈴鐺走到廁所里,雙手不停的觸摸著四面的牆壁,一摸一敲的,好像是在找什麼機關一樣。


  「姐,你幹嘛呢?」


  「別說話,我在找機關,一般來將這樣大小的『閣樓』都會藏著一個書櫃,或者是一層空心的石牆,不然屍臭味是從哪裡來的。」


  「也許是外面那具女屍呢?」


  「你沒發現嗎?外面那具女屍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味道,就像一尊泥人似的。」


  二狼低著頭跟鈴鐺在廁所里來來回回的繞圈,也沒在說話,就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鈴鐺一手摸著牆壁,順著白坑之旁慢慢摸索著。突然,頭頂上滴落下了一滴冰涼涼的液體在烏黑的頭髮上,鈴鐺不得已伸手摸了一摸,拿到眼前一看。


  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鈴鐺的指尖上已經被染紅。


  跟在後面的二狼頓時感到有些恐懼與不安,潛意識裡令他斜著眼慢慢把頭向上望去。


  在他那迷迷糊糊的視野中,隱約瞧見了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吊在了廁所的天花板頂端,有一條白色的布袋裹著他們的脖子,身體垂落著掛在上面,面色已經變得很黑很黑,看不清楚摸樣。


  「啊,你快看,快看,上面那是什麼?」


  鈴鐺抬頭一看,發現什麼也沒有,回頭問道:「什麼?你看到什麼了?」


  「上面……上面有屍體!」二狼指了指,又抬起頭,面色一轉,眼睛一瞪,只看見一盞吊燈掛在頂板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不可能啊,我剛明明就看見了屍體的,怎麼不見了。」二狼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好了,別疑神疑鬼的了,咱們出去吧,到另一間看看。」鈴鐺只是一笑而過,幾乎已經不太相信二狼嘴裡說出來的話。


  鈴鐺往門前走了一步,兩手正準備推開大門。身後又是一聲慘叫,不得已回頭看向二狼,問道:「你又怎麼了?」


  二狼把身體捲成一個麻花,顫抖著窩在角落裡,淚涕交流地從下巴上撲簌簌劃過,腦海里的神經幾乎已經快要崩潰了,低著指著頭頂上面那天花板,又道:「屍體,屍體……又出現了,我沒有騙你。」


  鈴鐺無奈搖頭,往上一看,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盞忽閃忽明的電燈高掛在上面,連一個蜘蛛網都沒看到。低著頭又笑看了下二狼,道:「什麼把你嚇著了?你怎麼老是發神經啊。」


  二狼慢慢把頭抬起,面色驚恐得綠青藍紫,雙耳發紅,那模樣看起來就跟丟了魂似的。身不由己的抖動著上身,與鈴鐺對視了一眼,忽然嘴裡學起了貓叫:「喵,喵……」


  這聲音根本就不像從二狼最里發出來的,仔細一聽像是之前那隻貓的叫聲,可那隻貓的影子根本就找不到。


  鈴鐺好奇的看著他,走過去蹲到他身前,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二狼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頭一抬,笑了笑,雙手立在耳朵上翹起兩根手指頭,扮著一副貓臉繼續叫道:「喵!」


  鈴鐺好像已經意識到他瘋了,或者是中邪了,站起來后立刻往外面跑了出去,隨手把門死死的關上。望著外面那扇玻璃窗戶,好像真的有隻貓的身影挺立在陽台上,一動不動,瞪著兩隻綠色的眼睛,就這樣冷冰冰看著鈴鐺。


  鈴鐺正準備跑到窗戶邊,那隻貓就順勢回頭往窗戶下一跳,徹底消失在了她眼前。


  來到陽台上,看著下面被摔碎的花瓶,瓶子里灑出了一團水,感覺有一股臭尿的味道。外面還有七八朵凋謝的紫蘭花,枯萎在地。


  鈴鐺蹲著身子,聞了聞地上的那團液體,發現瓶子里裝的並不是種花的水,而是貓的尿液。那幾朵紫蘭花就是靠著貓的尿液張得盛開鮮艷,存活在瓶子里。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廁所裡面再次傳來了貓叫聲。鈴鐺用很快的速度又跑回了廁所,一腳直接把門給踹開,第一眼就發現二狼已經不在裡面了。白坑旁邊分別躺著兩具屍體,年齡都不大,是兩個青年,其中一個小伙帶著副眼鏡,腦門上都插著一根鋼筋,嘴裡含著一朵盛開的紫藍花。


  鈴鐺走到廁所里,看著那兩具屍體,服裝怪異,滿身的酒氣味。肌膚已經完全潰爛,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但唯獨嘴裡那朵紫藍花好像是剛插上去的,花瓣亮麗鮮明。


  鈴鐺走到其中一具屍體前,看著他的臉,眼珠子都不見了,耳朵紅通通的,捂著鼻子把他嘴上的紫蘭花給取了下來。沒想到那屍體的嘴裡吐出了一團臭烘烘的水液。


  把臉湊上前一聞,才意識到是貓的尿液,就含在了那屍體的嘴裡。


  而手裡的紫蘭花在取下來的一瞬間,很快就凋謝了,枯萎成了黃色,隨後又變成粉末。


  兩眼俯視著手裡的黃金粉末,在不經意間頭上又掉落下一具屍體,這一具屍體直接掉進了白坑了,臀部朝下,額頭朝上,身體已經畸形,只有臉部還完好無損。


  鈴鐺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爬過那屍體旁,才發現這具屍體是何維,腦門心上同樣插著一根水泥鋼筋,嘴裡含著花瓣,死相很怪異,一隻眼皮是朝上翻的,一隻眼皮是朝下壓的,鼻子已經歪得不成人樣。


  「怎麼會是他呢,不可能,他的屍體怎麼會在這。」鈴鐺自言自語的說著,摸了摸他的衣服口袋,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摸了老半天,終於從左邊的口袋裡摸到了一張照片,鈴鐺拿回一看,這是一張褪色的黑白照。已經陳舊了十幾年,照片裡面總共有四個人,一個滿鬍子的中年老伯,另一個腰系圍裙的婦女。


  站在他們身前的,是一個小男孩與一個小女孩,女孩穿著藍色連衣裙,男孩是牛仔褲加襯衫,大約只有五六歲左右,長相與何維十分接近,甚至可以說,就是他。


  在照片的背影是一欄圍牆,在圍牆的一個角落裡,也就是正張照片的右上角有一隻黑貓也被照下來,就俯著身子蹲在圍牆的四角,閃著綠眼睛被照了下來。


  鈴鐺看到這張照片,面色僵硬了好一會,又把頭抬起看向何維的屍體,這才發現他的頭部被抽了無數條紅色的印記,好像真的是被人給活生生打死的。


  「喵!」


  這一聲貓叫是從鈴鐺頭上方響起,剛一抬頭,迎面就掉下來一具死貓,渾身都是血,尾巴都斷掉了一半,早已經不會發出叫聲,也不知道剛剛那一聲從哪發出來的。


  望著眼前那一具死貓,頭部到處都是血漿,毛都被燒糊了,看起來軟軟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根本就不會動,更別說是叫了。


  貓的體內仍然是發出一股子尿騷,鈴鐺一聞到著貓尿就會感覺到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看什麼東西都是有兩邊影子,就跟中毒了一樣,渾身無力。


  鈴鐺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暫時也不想去管那隻貓了,拖著何維的屍體,來到了包房中,背負著一路放到了紅沙發上,把何維的整個屍體都平放在了上面。


  鈴鐺伸手拖下了何維身體上裹著那層黑色外套,裡面的襯衫都被血水給浸透了。


  將外套扯下來的同時,外套的內包里突然掉落出了一個黑色本子,四四方方的,巴掌大的樣子,還有一隻鋼筆在裡面。


  鈴鐺撿起本子,打開一看,看到是一個日記本,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就跟貓爪子一樣,根本就看不懂上面寫的什麼字,但每一頁都有一個日期,是日記肯定沒錯。


  當她把本子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這一張畫了一副畫像,畫得依舊很難看,要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個人在上面,後面有一棟房子,左上方是太陽。


  特別是畫中里的那個人,左手好像畫著一把叉子,另只手拿著把頭,牙齒畫得好尖,好像是故意這麼畫上去的,而且還是個女孩,七八歲的樣子。


  鈴鐺在仔細看畫中女孩這張臉,又拿出之前的照片裡面那女孩對比了一下,發現模樣很相同,根本就是一個人。


  看到這裡,鈴鐺也沒去多想,只是笑了笑,便合上了本子,放回了黑色外套里。


  這時,平躺在沙發上的何維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了起來,僵硬的扭著脖子四處看了看,捂著肚子第一句話便是:「我的肚子,肚子好餓。」


  鈴鐺耳旁聽到聲音,回頭看了過去,驚道:「你……你怎麼起來了。」


  鈴鐺從小膽量就很大,對於這樣出其不意的一幕,好像也沒有太緊張,把身體往一挪,又繼續問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何維一看到鈴鐺,吐出了含在嘴裡的紫藍花,伸出手用力拔下了腦門上的鋼筋,扔到一邊后,笑著對她說道:「鈴鐺怎麼是你,我死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你了。」


  「你,你還認識我嗎?」鈴鐺面無表情的問道。


  「認識,認識啊,你的手還是我幫你接回來的呢,你自己不會忘了吧。」何維每說一句都會口吐鮮血。


  「啊,你的嘴,你嘴裡流血了,不咬緊吧。」鈴鐺這說著,回頭就跑到桌面上去抽出了幾張紙巾。


  「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突然從鈴鐺耳朵里傳來,瞬間整隻手都無力了,將剛抽出來的紙,又不知不覺掉在了桌上。


  鈴鐺緩緩回過頭,看著他,神色恐慌的回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啊,我會非常開心的。」何維拖著僵硬的兩條胳膊,慢慢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鈴鐺就這樣回頭看著他,身體就像稻草人似的,根本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臉色開始慢慢變紅,似乎這句話說到鈴鐺的心坎里去了,也可能是她一直想說而又不敢說的。


  何維用手擦了擦下巴上濕潤的血跡,笑著露出血紅的兩顆門牙,道:「其實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那時候,就跟自己上了天堂一樣。」


  鈴鐺雙頰很快變成了蘋果似的,又回頭從桌面上撿起了紙巾,遞到了他臉前,擦掉了他嘴邊殘留的血跡,說道:「你看你,嘴裡都是血,先擦乾在說話吧。」


  「你願意和我接吻嗎?」何維抬手捂住了下巴前那鈴鐺的手,慢慢把脖子給湊上前,關節發出了「咕咕」聲音,好像都已經完全錯位了,但嗓子里依然能發出聲音。


  鈴鐺目瞪口呆傻傻的遲疑了好一會,心跳迅速加快,幾乎把之前所有遇見的那事拋在了腦後,莫名的回了句:「你說什麼?」


  何維低著頭,把鈴鐺的手往自己臉下一湊,手背朝上,他自己也跟著翹起了嘴。


  鈴鐺受到驚嚇后,把手一縮,一反手兩巴掌甩到了他臉上,牙齒都給打掉了一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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