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人質
宅院內種植在兩側的花草被踩塌,門框上懸挂在上方的牌匾被砸碎,大壩里守衛在四面的家丁被嚇逃,廂房外木製的紙窗被敲破。
這些憤怒的民眾就跟瘋了一樣,橫衝直闖,東奔西撞。手持簡陋的石斧火器各處摧燒。一個個砸的砸,擠的擠;踩的踩,壓的壓;將七零八碎的宅院至於其絕對控制之下。
只聽宅院里裡外外擠滿的人群張嘴高呼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張起在自己的廂房內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害怕得縮頭縮尾急匆匆的鑽到了床角邊。而此時此刻緊隨護衛他的兩名女侍衛恰好不在身旁,外面僅有十餘家丁和幾名士兵在看守,但這些人早已望風而逃,已成蟻聚之眾。
門前雖然格擋了幾盞木椅和紅桌,但仍然不堪一擊。很快那層綿薄的木門便被敲得粉碎,外面衝進來一堆又一堆鬧事的中年壯漢。
張起見后嚇得迅速拖著身子順著那狹小的縫隙鑽進了木床下面,身軀縮成一團就像只受驚的刺蝟一樣,只得潛身縮首將餘光拋向門檻上那一雙雙數不清的雙腿。
率先衝進來的那名中年壯漢猛地左右回頭看了看,大聲罵道:「他奶奶的,那狗官呢?躲哪去了?」
「嗎的,不會是跑了吧?」
門外又衝進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每副面孔看似都極其凶煞。其中一人放聲怒道:「給我搜,一定要把那狗娘養的逮出來,碎屍萬段!」
不少人剛衝進來就到處東翻西倒,桌子衣櫃都被推翻在地,花瓷水壺都被砸得稀爛。房間內上上下下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凌亂不堪。里裡外外也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沒有發現張起的蹤跡。
「他奶奶的,走,去其它地方找找!」
所有人都一窩蜂的沖了出去,那腳步聲「嘩嘩嘩」的,每一個人的動作都相當粗野。最後走出去的那一人在不經意間視線中發現牆邊那木床似乎有一隻野貓的聲音。
他眼角一轉,斜視這那方向,突然吼道:「等一等,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刮。」
外面剛衝出去的人聽到后,又紛紛跑了回來。都將目光鎖定在木床的那個方向。
「對,那木床底下藏了一個人,之前居然沒有發現。」
中年壯漢仔細看了看,便邁開腿緩慢的往木床方向移動了過去。當他走到床前,忽然一下伸手用力一推,那巨大的力量使得那張木床一下就翻轉了過來。
床腳下果然有一人卷著身體縮成了一團,這人便是張起。
張起縮著身體躲在牆角,滿頭汗水的抱頭嘀咕道:「求你們!求你們放過本官,你們要什麼本官就給你們什麼。」
中年壯漢立刻蹲下伸手將他的整個身子都抬了起來,大罵道:「老子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把我孩子給交出來。」
張起哭道:「本官什麼也不知道啊,你們誤會了。」
又一人衝上來踹了他一腳,罵道:「什麼?誤會你了?別以為你是個芝麻官我們這些草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今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起喉嚨有些喘不過氣,又道:「不,你們真是誤會了,這件事情本官還真不知道。」
那中年壯漢突然將張起放到了地上,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長劍,扔到了他身前,怒道:「你幹了壞事就得受到懲罰,但看你是個當官的,總得給你個想象的死法,這把劍你拿去自裁吧,算是給你保留尊嚴了。」
張起倒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胸口,氣喘吁吁的回道:「等一會,你們可能真是誤會本官了,那些小孩都還活著呢,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們。」
「什麼?活著?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呢?這麼多條幼小的生命都被你給無情的殺害了,還想騙我們。」
張起又道:「你們一定要相信本官,我是大公無私的,對待百姓也是如此。」
壯漢又拿出一把長劍,指著他的脖子,道:「只有鬼才會相信你,今天要麼你自己動手,要麼我送你上路,自己選吧。」
張起見情況不秒,急忙道:「等一會,等一會,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要金錠,還是要珠寶,饅頭?琥珀?瑪瑙?只要是本官拿得出手的,一定會給你們的。」
壯漢笑道:「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的命,你給嗎?」
張起道:「本官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你們想要榮華富貴,想要衣食無憂,對不對?本官都給你們,滿足你們每一個人的條件,讓你們都過上神仙般的日子。」
壯漢嚴厲的道:「少廢話,我只要你的命!」
「對!要你的命!」
張起面色一驚,又道:「你們難道真要把本官逼上絕路嗎?我要是死了,你們都活不了。」
壯漢突然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伸出去頂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少在這得意忘形了,你手下那群蝦兵蟹將早就被我們收拾得一乾二淨了,今天就算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張起突然一下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含著流水,拉著鼻子道:「好!好!竟然你們要本官去死,那本官就去死吧,但在臨死之前,我還想有一個要求。」
壯漢道:「你還想提要求?你現在唯一等做的就是趕緊自裁,這樣還能為你保留一些尊嚴,要不然死得就慘了。」
張起道:「不,不,這個要求很簡單的,本官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做一首詩,時間很短,可以嗎?」
壯漢道:「好吧,那盡量快一點。」
張起一下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上下看了看,又抬頭看向房頂的橫樑,哭泣著道:「哎!這……」
壯漢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道:「你到底是快一點啊,就一分鐘的時間,你要不自己動手,我就幫你上路。」
張起擦乾了眼角上的淚水,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閉著眼睛,咬著牙齒,搖了搖頭,俯著身子,唉聲嘆道:「天色如此美妙,燕雀空中翱翔。不錯!不錯!」
壯漢狠狠瞪了他一眼,往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罵道:「現在可以了吧?」
張起道:「哎,可以了,本官這就自裁。」
張起從地上拾起了手裡的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閉上眼時瞳中擠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用了一點點力氣,蹭了蹭自己的脖頸,昂天大聲叫道:「吾命休矣!」
雖然他嘴巴上是這麼說的,那手依然很僵硬,遲遲下不了手。猶豫了好一會,突然又鬆開了雙手,睜開眼睛嘆道:「哎!本官實在是下不了手,不如吞服毒藥自殺吧,如此一來還能保留一個全屍。」
壯漢罵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們可以幫你,保證一刀見血,來個痛快的,不讓你飽受那頻死的痛苦。」
張起哭兮兮的又道:「那上吊自殺吧,毒藥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樣痛苦也許能減少一些。」
壯漢面朝著周圍的人使了個眼神,其中一人便走了上來扔給他一根繩子,並且說道:「給你繩子了,趕緊的吧,別逼我們現在就動手!」
張起一手接過了繩子,痛哭流涕的低頭看了一眼,兩眼淚汪汪的又道:「好!好!本官這就上吊,給我抬一根木椅來吧。」
壯漢氣勢洶洶的怒瞪他一眼,再次罵道:「你他娘的自己不會去找啊?大爺我們可沒那閑工夫。」
張起沒有辦法,只好低著頭跑到一邊去拾起了一根木凳,擺在了房間的正中央,雙腿一蹬,爬了上去。伸手緊捏著掛在橫樑上的那條繩子,脖子慢慢的鑽了進去。
張起脖子伸到一半,忽然又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們,再次哀求道:「其實本官自己也有一個孩子,他跟你們的孩子差不多大,什麼事也不懂,但是可調皮了……」
張起話說到一半,那壯漢便猛衝上去,狠狠的又給了他一腳,將他從木椅上踢了下來。二話沒說便拔劍面朝著他的胸口上刺了過去。
張起摔倒在地,急忙把身體一縮,劍刃刺在了他的左肩上,啊的慘叫了一聲。
壯漢又拔出劍,飈出一片血花,又面朝著他的胸口上刺了過去。
「等一等!」這聲音很大,幾乎把整個房間都震裂了。
壯漢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他問道:「你到底又怎麼了?還嫌死的不夠慢是嗎?」
張起道:「不!本官還不想死,你們要多少錢都可以,我城外有一個巨大的金庫,裡面裝了不少金銀財寶,你們想要就去拿吧。」
張起說完,又急忙從拇指上取下來一枚金色戒指,交到了那壯漢手中,道:「來,這個給你!」
隨後又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銀項鏈,遞給了身旁另一個人,道:「來,兄弟,拿著,這是本官一點小小的心意。「
緊接著,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花花的饅頭,正準備交給下一個人。不料那壯漢突然伸手將他一把推開,大罵道:「都給我拿回去,別拿這些破爛玩意來賄賂大爺們,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張起張皇失措,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一步,面色驚恐的看著他,突然腰一彎,腿一松,整個人軟踏踏的跪在了地上,求饒道:「本官能給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在多也沒有了,你們就放我一馬吧,本官真的還不想死。」
壯漢笑了笑道:「哦,你不想死也可以,不過得把你的四肢都砍了去,以免你日後在為非作歹。」
張起嚇得急忙道:「那怎麼行,手腳乃是人最珍貴的一樣東西,萬萬不可!」
壯漢沒有在回一句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周圍的人立刻便沖了上去,將張起整個人都按在了地上。一人將他的手給緊緊按住,用斧頭一下給砍了下去。
房間內傳出了張起的慘叫聲,門邊那紙窗都被染紅了。
又一人手拿著石斧準備將他的另一隻手也給剁去,張起連聲慘叫道:「啊!本官的手,我的手啊。」
周圍按住他的幾個人都兇惡的回道:「一隻手一條人命,剁完了在割肉,直到償還所有人命為止,你要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張起沒能在繼續說話,這是一直不停的在慘叫著,面部表情十分痛苦。
壯漢耳邊一下聽到了些怪異的聲音,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上前道:「等一等,都停下!」
所有人聽后都停了下來,目光都轉向到他的身上。
壯漢斜著眼睛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們誰身上帶了鈴鐺?」
眾人紛紛搖頭,均回答沒有。
「什麼聲音?」壯漢轉過身子,東張西望的左右看了看。
屋外時不時會傳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有時能感覺在門外,有時又能感覺在房頂。總之移動的聲響行蹤不定,四面八方都能感覺到那響聲在隱隱作動。
壯漢忽然轉身跑出方外到處看了看,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風吹草動。
隨後屋內也緊跟出來三五個人,左右看了看,一人走來問道:「什麼人?」
壯漢抬頭望了望屋頂,回頭楸了楸大門,側身觀了觀兩側,低頭看了看地面。宅院各處幾乎都被他掃了個遍,但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一個黑鬍鬚的青年笑著上來說道:「嘿!別疑神疑鬼了,可能是咱們聽錯了。」
這時候,屋內忽然又傳出來一陣鈴鐺的響聲,聲音一串接著一串,覆蓋到整片廂房。
壯漢兩眼一瞪,道:「不好!快回去!」
說完,眾人便立刻轉身衝進了之前的廂房裡。可他們進去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地面上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串金色的鈴鐺,面孔七竅流血。只有張起還躺在地上捂著斷臂奄奄一息的慘叫著。
黑鬍子青年走進來忽然驚聲道:「不好啦,咱們的人都死光了。」
這時,壯漢也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回頭左右看了看兩側的石牆,不僅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連那人移動的聲音都感覺不到。
此刻,大門外又傳來了一陣鈴響聲,聲音明顯感覺到越來越近了。
眾人正想回頭往後看,壯漢立刻揮手叫道:「都別回頭!都站在原地別動!」
壯漢斜著眼左右掃了掃,又接著道:「快把大門關上,記住一定不要回頭看,慢慢的退出去。」
站在一旁的黑鬍子青年回頭看向地面上流血不止的張起,忍不住道:「大哥!你快看吶,咱們的人都死了,可那傢伙居然還沒死!」
壯漢聽后,即可將視線轉移到張起身上,轉著眼珠子猶豫了一會,道:「看來這狗官的救兵到了,這來得也太快了,不過還好,人質還在我們手上。」
黑鬍子急忙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壯漢道:「還能怎麼辦,快去把那狗官用繩子綁起來,壓著他到前面去開路。」
黑鬍子青年點頭后立刻衝到張起身旁,用繩子把他的身體綁得死死的。期間還能一直聽見他在痛苦的慘叫,黑鬍子忍不住上去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這狗官命還挺硬,想活就趕緊給我起來!」
張起倒在地上一邊凄慘的哭泣著,一邊拚命的求饒著:「快!大俠,放了本官,本官會給你好處的。」
這時候,屋外的鈴鐺聲突然一下停止了。
黑鬍子青年突然從鼻子里聞到了一股怪味,那種味道令他的腦海有些迷迷糊糊的,嚷嚷的一聲之後,整個人就倒在了地面上。
壯漢見后,立刻驚道:「快,都捂上鼻子。」
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身後的人都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了下去,連聲音都喊不出來。
壯漢回頭一看,急忙又跑到了張起前。此刻正個廂房只剩下壯漢一個人,其餘的幾乎都已經一命嗚呼。
壯漢剛走了兩步,身後的大門突然一下被一陣風給吹開了。他嚇得急急忙忙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大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制服的女子,身上到處都掛滿了鈴鐺,慢悠悠的輕飄到了房內,臉慢慢轉到了他身上。
壯漢立刻轉身衝到張起身旁,將他的脖子狠狠的給掐住,又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女子,驚聲道:「你別過來啊!你要在過來,這狗官就死了。」
鈴鐺沒有理會,只是繼續往前挪動著身體,一直走到了距離他不到三尺開外的時候,才緩緩開口道:「你是誰?」
壯漢怒著臉大吼道:「你管我是誰,你是來救這狗官的是不?我告訴你,你要敢在往前走一步,老子就和這狗官同歸於盡。」
鈴鐺聽後面色不僅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笑了起來,眯著眼看那壯漢道:「你在這幹什麼呢?」
壯漢又怒道:「你沒看見嗎,我們在報仇呢,姑娘,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鈴鐺笑嘻嘻的說:「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吃了你。」
壯漢道:「那你想什麼樣?」
鈴鐺看了看他的身體,又將目光拋向他的身後,指著那後面道:「你看後面那是什麼?」
壯漢一回頭,突然又看見一名女子正蹲在他的身後,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瓶,湊了到他的鼻子前。
壯漢聞到了之後,突然雙眼一閉,就倒在了地面上。
這時候,鈴鐺立刻沖了過去,將那壯漢的身體推到了一旁。
張起也急忙站了起來,大聲哭叫著:「哎呀,好疼呀,本官的手。」
雨馨站在一旁,手持著白色藥瓶,將地面上那截斷掉的手臂給撿了起來,將這截手臂給塗抹上了一層藥水,又給他接了回去。
張起一看,突然發現手不疼了,左右看了看,便抬頭看向身後的雨馨,道:「哎呀,真是謝謝你救了本官呀,這葯還是真是神奇,本官活了這麼久都沒見過這麼神奇的藥丸。」
雨馨聽后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身前的鈴鐺立刻跑上來詢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張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還能怎麼了?本官被人給綁架了唄。」
鈴鐺繼續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
張起道:「哎,還能有什麼原因,都是那顆大樹惹得禍,不過這群刁民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直接就這樣衝到我府上。」
鈴鐺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張起道:「那當然了,有你們在,他們能不死嗎,趕緊把這些屍體都拖出去焚燒了,本官不想在看到這些礙眼的東西。」
鈴鐺道:「為什麼要燒?」
張起道:「還能為什麼,這群人無理取鬧,而且還損害了這麼多府內的財務,當然要一把火全燒得乾淨了。」
張起看著她們二人突然感覺到有些反常,便繼續問道:「哎?你們關係這麼多幹什麼?難道猜忌本官嗎?或者是不相信本官的話?」
鈴鐺微笑著回道:「哪裡哪裡,我就算信不過別人,也不會信不過張大人你呀?」
張起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們趕緊叫人過來把這些屍體都給抬出去吧,本官看到這些眼都暈了。快一點吧,別磨蹭了。」
鈴鐺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出去了。而一旁那雨馨,從頭到尾都是一直用眼睛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張起回頭看了看雨馨,道:「哎,剛多虧了你放的毒氣呀,否則本官真要喪命於此了。」
雨馨聽到后,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大人!我已經後悔放毒了。」
張起聽后,立刻驚道:「什麼?為什麼?此話何意?」
雨馨道:「我應該放迷魂散,我最害怕看見的就是屍體!」
張起一聽,頓時大笑了起來,道:「哈哈!想不到你這麼打姑娘,居然還害怕看見屍體,好吧,既然害怕,那就趕緊出去吧,本官也要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情。」
雨馨左右看了看,忍不住追問道:「查什麼?人不都死了嗎?還需要查嗎?」
張起立刻回頭瞪了她一眼,怒道:「怎麼和本官說話呢?你究竟是誰的人?本官的?還是那群刁民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