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命先生
「嘿!嘿!小姑娘,別衝動,有話好好說,這樣搞會出人命的。」黑衣男子側躺在地面上,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一臉痛苦的表情面朝夏天哀求著。
可夏天並沒有理會,手裡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根鋼管,拖在地面上,發出「吱吱」的刺耳響聲,邁開修長的小腿一步步向其逼近。
這一舉動可把黑衣男子給嚇壞了,立刻從地上拚命的爬起來,一轉身就拔腿而逃,剛穿過馬路中央沒幾步,前方的岔路口就賓士而來一輛大型泥拖車,由於車速實在快得驚人,湊巧撞上了那名黑衣男子,男子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只看見街道上拖了一條十幾米長的血跡,然而此時,卡車仍然沒有停下來。
這時候,何維才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緩緩站起來,下意識的左右看向四周,並未發現一個人影。除了街道上染起了一絲塵土之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何維走到陵園的大門處,拾起了之前掉落的那黑色密封箱,又打開仔細看了一眼,裡面裝的的確是冥幣。這就讓何維感到萬分的奇怪了,因為之前他在別墅里打開箱子的時候,裡面裝的明明就是一張張嶄新的鈔票。
此時,夏天突然出現在何維身旁,並且笑嘻嘻的對他說:「小哥哥,之前欺負你的那壞人,我已經幫你搞定了,你不用在擔心了。」
但何維並沒有在意夏天的話,反到問了一句:「小夏妹妹,你快過來看看,這箱子里的錢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冥幣了,之前在別墅里,不是現金嗎,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這裡面裝的,本來就是冥幣呀,你難道不知道,你之前根本就不在別墅里,而是在一個墓穴里,你看見的那輛私家車,根本就是不一台車,而是一口黑不溜秋的棺材,你從裡面取走了存放在裡面的大量冥幣,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何維一聽,立馬恍然大悟,額頭上不知不覺驚出了一絲冷汗,猶豫了老半天,嘴裡遲遲說不出半句話來,局面僵持了好幾分鐘以後,何維才緩緩開口回道:「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呀,我被那女子給騙得好慘。」
「我很想告訴你呀,可你當時一心只想著那筆錢,一副財迷心竅的嘴臉,理都沒有理我,我有什麼辦法呀。」夏天忽然有些生氣,一轉身就在也沒有看向何維。
「對了,那名黑衣男子呢?我怎麼沒有在繼續看到他了?他跑到哪去了?」何維在說這句的同時,目光還不停的掃向周圍的四處,只看見街道上有一條紅色的血跡。
夏天沒有說話,拖著一副死魚臉指了指前方的岔路口。同時,何維也看見那條路口,才發現,之前的那男子,早已經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大馬路上,渾身上下遍體鱗傷,路中央到處都是腐爛的肉醬。
何維看到這一幕,突然感覺到有些反胃,情不自禁的將胃裡的噁心液體嘔吐在了地上,雙腿幾乎都快要麻木了。
「小哥哥,天快要亮了,我要走了,等天黑了我才來繼續找你玩。」夏天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口哨,並且告訴何維,如果想她了就立刻吹響它,她會立即出現在何維的眼前。
何維還沒來得及接下一句話,夏天就變成了一個透明物體,消失在了空氣中。而此時,陵園的大門處又衝出來了十幾個黑衣男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面孔,並且嘴裡大聲吼著:「就是那臭小子,趕緊給我抓住他。」
何維見情況不對,轉身就逃,可剛跑了一小短路,就被身後那些緊追不捨的黑衣青年給追上,並且控制住了。其中一個脖子上系著紅色蝴蝶結的青年,從人群中走出來,對著何維吼道:「臭小子,你往哪跑,錢呢?帶來了嗎?」
何維立刻焦急的說:「帶來了,帶來了,就在那黑色箱子里,不信,您打開看一看。」
蝴蝶結青年執著了一會,半信半疑的打開了何維塞給他的黑色密封箱,就在箱子打開的那一刻,蝴蝶結青年眼前一亮,舌頭都快掉出來了,吞了吞口水,立即將箱子給蓋上,並且對著何維氣勢洶洶的吼道:「臭小子,還不賴嘛,很守信用,行,這次就放過你了,你明天就能見到你的家人了。」
當何維聽到蝴蝶男子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一道道疑惑,很驚訝的問了一句:「大……大哥,您看到錢了嗎?」
蝴蝶男子沒有回話,僅僅只是笑了一笑,輕輕一揮手,身邊的所有黑衣男子都紛紛放開了何維,一個個轉身朝著陵園大門處走了進去。
這時候,何維心中忽然想起來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他並不知道這句話該不該說出口,一但說了出來,怕會讓那蝴蝶男子憤怒至極,到時候就見不到家人了。
何維猶豫了一會,始終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看著那些男子緩緩從眼前消失,自己也鬆了口氣,回頭便朝著家裡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回到家以後,何維簡單的把家裡的衛生給打掃了一下,他來到廚房的時候,發現之前地上掉落的那顆頭顱並不是真正的頭顱,而是一個高模擬的道具,摸起來感覺跟真正的人頭一模一樣,頭髮上在染滿了一道道鮮紅色的血絲。
何維直接將那人頭扔進了垃圾桶里,又把地板上的血跡給清掃了一下,便回到沙發上緊閉著雙眼躺在了上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何維也緩緩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一直酣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當何維醒來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就是沈籃子,白髮蒼蒼的把深情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臉龐,眼眶裡到處都含滿了一層層稀薄的淚水。
「媽,您回來啦,他們沒有為難您吧,昨天晚上沒出什麼事吧。」何維一下從沙發上蹭了起來,嘴裡忍不住的忽然問道。
沈籃子一邊哭泣著一邊說:「媽沒事,你爸他也沒事,就是不知道你妹妹跑到哪去了,到處都找不到她的人影。」
「不會吧,前天她不是還在家裡嗎,她沒跟你們在一起嗎?」何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不停的看向周圍四處,除了那臉色發黃的滷蛋坐在一旁之外,並沒有看到春天的身影。
這時候,坐在一旁就不吭聲的滷蛋,突然說:「你個小兔崽子,到底哪來的這麼多錢,是不是偷來的。」
何維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天那黑色密封箱里裝的現金,也不知道那蝴蝶男子究竟看見了什麼,導致他一下這麼興奮,而且還沒有為難他的家人。難道說那箱子里裝的真的是鈔票而不是冥幣嗎,或許是昨天何維自己看錯了,想到這裡的時候,何維越往下想心裡越是覺得迷糊,又抬頭看向眼前的滷蛋,說:「哦,爸,我昨天買彩票中的錢。」
「呸!你個臭小子,你想了這麼久,就給我這麼一個回答呀?」滷蛋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生硬起來,似乎對於何維的話語一點都不相信,哪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幾十萬鈔票說中就中,而且還中得那麼偶然。
接著,滷蛋又繼續問道:「你跟爸實話實說,錢到底是從哪來的,爸絕對不會怪你,如果昨晚不是你的出現,我們根本活不到今天。」
何維突然愣住了,因為他此時並不知道如何去跟滷蛋解釋才能讓他信服,如果說那筆錢是驅魔逐妖賺來的,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別說是滷蛋不相信,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猶豫不決了好一斷時間,何維才迫不得已的勉強答覆道:「爸,其實這錢吧……」
何維剛說到一半,坐在一旁的沈籃子立即開口答覆道:「你個老不死的,問這麼多幹嘛,咱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就算那筆錢來歷不明,至少救了咱一家子的命,以後在把它還上就行了。」
說到這裡,何維看著沈籃子,情緒一下變得有許些激動,突然打斷話語問了一句:「媽,咱家為什麼會欠那麼多錢呀,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導致的?」
「哎,這麼多年,還不是因為你的病情嗎,你躺在醫院裡這麼多年,在加上家裡的生活開支,你爸四處到外面借錢,欠了一屁股的債,那三十萬欠款僅僅只是還上了九牛一毛罷了,除了那些錢以外,咱家還欠了不少親戚朋友的錢,前後加起來都不止著三十萬了。」
沈籃子沉了一口氣,又繼續說:「小維啊,以後家裡還得靠你了,你現在成年了,別在像當初那麼不懂事了,別成天跟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到處鬼混了,好好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的上班,比什麼都要強。」
何維聽到以後,立刻點了點頭,回道:「媽,你放心吧,咱家欠的那些錢,我會想辦法盡量還上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一種很厲害的道術,以後咱可以給別人算命賺錢,開一個捉鬼專門店。」
「捉鬼專門店?小維啊,這些騙人的事情咱可不能去干呀,這種錢賺起來心裡也不踏實的。」沈籃子突然開始反對了起來,雖然她本人很迷信鬼神的說法,但如果有身邊的人去弄那種算命看風水的行業,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認為那是在騙取他人的錢財。
不僅如此,坐在一旁沙發上的滷蛋也在極力反對,不讓何維去開什麼捉鬼專賣店,認為那隻不過是一種騙人的手段,用著花言巧語讓別人相信自己的命運。
滷蛋看了何維一眼,用著很沉重的語氣說:「臭小子,你要上班就好好給老子去上,別成天到晚花心思去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那錢是你賺的嗎?你有那口才嗎?不要異想天開了,老老實實的去找份安穩的工作吧。」
儘管家人極力反對,可何維始終聽不進去,他似乎只願意相信那些讓他心裡能接受的實事。何維雖然嘴上答應了不去做,可到晚上的時候,他卻悄悄的找來了一塊白色的布料,用毛筆在上面寫了四個黑色大字,「驅魔除妖」。
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何維就拿著這塊招牌,手拎著一張小木凳,走出了家門,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那姿勢就跟那算命的江湖郎中很相似。
他走到一個白色的石橋下,坐在了其中一個顯眼的角落裡,等待著客戶找上門來求助於他,有了第一次抓鬼的經歷,他認為這錢來的是最快的,也是最容易的。
可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何維的周圍不遠處,也同樣坐著一排排算命看風水的人,幾乎都是身前擺放了一張小木桌子,桌上放著五花八門的符咒,年紀看起來都比他大,大部分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伯。
何維在橋上坐了整整一個上午,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來問候,而他附近的那些算命老伯,到是時常有些人去找他們算命,但給的錢也並不多,就三五塊錢,有時候那人不高興,興許一分錢都不願意給。
何維認為是那些人搶了他的生意,一氣之下,便不在原地擺攤,一路跑到了另一個地點。直到看不見那些算命老伯的身影,才停了下來,坐到了一個牆角里,繼續立起了他那塊驅魔除妖的招牌。
這時候,十字路口前迎面騎過來一個三輪車收破爛的男子,穿得極為樸素,下了車以後一直走到了何維的身旁,雙眼望著他那塊白色的招牌,又低頭看向坐在木凳上的何維,用著很沉重的聲音,突然說了一句:「小夥子,幫我算一卦。」
何維抬起頭看向那名男子,微微一笑,說:「不好意思,老伯,我是專門負責驅魔的道士,不負責算命,如果您需要找人算命,那還是另請高明吧。」
男子白了何維一眼,又扭頭看向何維的腳跟下,發現有一個白色的塑料瓶子,立馬迎上前去,伸手拾起了那瓶子,並且很有禮貌的問道:「你好,小夥子,請問這個塑料瓶子你還要不要?」
何維愣了一下,回道:「哦哦,不要,您拿去吧。」
「好的,謝謝你小夥子,你是個好人。」男子拾起瓶子以後,轉身便回到了他那破舊的三輪車上,車內還裝滿了一袋袋髒兮兮的垃圾罐子,啟動了他那老式的發動機,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不一會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賓士而去。
何維見那名男子突然離去,一下感覺到很驚訝,難不成他費了這麼大的機心,就是為了撿自己腳下的那區區一個塑料瓶子嗎。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何維在牆邊足足呆了一個下午,除了路過的行人時不時的扭頭用異樣的目光楸了他一眼,期間並無一個人去找他驅魔除妖,這也導致他心裡非常的失落。
一直到了旁晚,何維終於坐不住了,收起了地上的那小木凳子和招牌,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裡。
當他回到家裡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客廳里坐滿了許多的陌生人,有男的有女的,還有不少小孩呆在沙發上,每個人都嬉皮笑臉的相互的聊著。
何維站在大門口停留了一會,才邁開腳步輕輕地走進了家裡。就在這個時候,沙發上的那些陌生人忽然紛紛扭頭過來看向何維,一個個都笑嘻嘻的跟他問了聲好。
但何維並不明白那些人究竟是來家裡幹什麼的,無奈之下,也只好低著頭皮勉強發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說:「嘿嘿,你們好,你們好,請問你們是?」
這時候,沈籃子走廚房裡走出來,對著何維嚷嚷道:「小維啊,別理他們,他們都是來家裡混吃混喝的,一個個死不要臉的。」
「嘿,你這婆娘怎麼說話的呢?我們沒飯吃了來著吃點又怎麼了?看你那小氣樣兒。」其中一個年近五十多歲的大媽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氣洶洶的對著沈籃子憤怒的吼著。
何維突然把目光投向坐在沙發上一個個陌生的臉龐,突然感覺到有點眼熟,似乎在那見過,特別是那有些肥胖的大媽,那刺耳的尖銳聲似乎曾經在那個地方聽到過。
何維心裡徘徊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眼前這陌生的大媽,立刻對著她說道:「哦,大媽,認識你,你不就是上次來醫院特意看望我的嗎,你好,你好,幸會,幸會。」
「嘿,你個小瓜娃子,臭嘴裡塞豆腐腦了是不,會不會說話,有沒有家教,你管誰叫大媽呢?我看你是皮痒痒欠抽。」那大媽突然一下情緒激動到了極點,一抬腿伸手拔出了腳上的那雙拖鞋,朝著何維的臉龐上筆直的扔了過去。
還好何維反應比較快,否則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因為那雙褪色的拖鞋在還沒扔過來之前,鼻子里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豆豉味,令人感到無比的噁心,腸子都快要嘔吐出來了。
何維立馬開口道:「行行,大姐,我剛剛口誤叫錯了,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好不好。」
「你跟她道啥歉啊,她就這德行,死不要臉的慫樣,虧還是個五十多歲的人了,一點都不知廉恥。」沈籃子怒斥了那大媽一句,轉身便走進了廚房,從頭到尾完全沒有正眼直視那大媽。
大媽臉瞬間被氣得通紅,突然感覺到有些無地自容,為了找回之前丟失的那一絲顏面,特意對著何維嚷嚷道:「喂,小瓜娃子,給老娘過來,鞠躬道個歉,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何維頓時有些蒙圈,並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眼看局面已經尷尬到這般程度了,也只好無奈的低頭微笑上去給那滿腔怒火的大媽深深低鞠了個躬,並且很有誠意的道了聲抱歉。
同時,坐在沙發上那幾個陌生人根本沒有理會那大媽的言行舉止,都在眉開眼笑的相互的笑談著姨媽八卦論,甚至還看到有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娃娃,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爬著。
這讓何維更加的不能理解了,這些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呢?莫非不是來要賬的吧?何維一想到這裡,並沒有太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抬起頭來便大聲的問了一句:「欠了多少錢,我全給你們。」
這一句話果然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只見坐在沙發上那一群陌生面孔,紛紛都停止了話聲,此時的場面顯得格外安靜,每一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沙發旁的何維。
局面大概僵持了十秒左右,其中一個娘娘腔的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哎喲,小帥哥,你真是太帥了,說起話來都是那麼的乾脆利落,你知道嗎,我好崇拜你喲。」
娘娘腔男子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順勢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紙條,塞給了眼前的何維,並且又接著說:「這是寶寶的欠條,請小帥哥過過目,如果方便的話,就現在給我吧。」
何維接過那張紙條一看,立刻被紙條上的那些字給驚呆了,其中幾個比較顯眼的大字上寫著:「今收到小辣椒的現金八十一萬,某年某月某日,借款著:滷蛋。」
看到這幾個黑色墨跡以後,何維立刻抬起頭來看向眼前那娘娘腔男子,驚訝的道:「怎麼會欠這麼多,不可能吧,是不是寫錯了。」
「哎呀,不會錯的啦,上面還有你父親按的手印呢,不信你去問問你父親。」這娘娘腔男子原來叫小辣椒,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細嫩潤滑的手微微翹起了蘭花指,撫摸著自己的額頭。
小辣椒的這雙手看起來非常的光滑,像是天天做個保養的,身材還非常好,幾乎接近魔鬼身材,如果光看背影,還真看不出是個男子,完全就是一個花枝招展的美少女。
同時,何維又低頭看向欠條上的那紅色手印,印子看起來非常的粗大,很像是滷蛋親手按上去的,而且名字也簽得歪歪扭扭的,並不像是其它人模仿的。
何維看到這裡,心中突然有些慎得慌,吞了吞口水,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每一副陌生面孔,乍然問道:「還有多少欠條,都拿給我吧,都算在我的頭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