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疑神疑鬼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甘草用著誇張的表情繼續說道:「陽間流逝一天,冥府以是千年,這關係到今後冥府里的人口數量以及生死存亡,所以我必須自告奮勇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冥府怎麼了?」何維嘴上說著,暗地裡悄悄把手槍的保險打開,他顯然不相信甘草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符號,就算是放一個屁也不相信。
因為他和甘草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甘草雖然平時喜歡夸夸其談,大話連篇,但也不失為一代三好青年,彼此相互也很任性,就僅僅只是背著何維悄悄賣掉了一匹馬,還一棒頭將其打暈,就徹底暴露出了甘草的真實人性。
何維雖然臉上對他嘻嘻哈哈,但心裡卻已經瞧不起他了,不僅是瞧不起他,還非常的鄙視他,這般見錢眼開的貨色,還對自己兄弟下毒手,憑啥還跟他稱兄道弟?
可儘管如此,甘草卻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在乎,心裡還以為何維像個傻子似的拿他繼續當兄弟,他笑嘻嘻的說:「冥府出大事了,因為食人蟲的出現,黑白無常兩位大使,已經有三千多年沒有招到一個鬼魂了,地獄里的鬼魂現已屈指可數,已經寥寥無幾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多大事呢,你看看你身後那是誰。」何維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空氣,另一隻手卻悄悄準備舉起槍支,心裡正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甘草果然中計,傻乎乎的扭頭看向自己身後,「什麼鬼?後面有香草美人嗎?」
而這個時候,何維突然舉起掌中的制式手槍,瞄準了甘草的後腦勺,就在準備扣動扳機的前一刻,大門口衝進來一個女孩。
「哎呀,我的白馬王子,還以為你已經奄奄一息了呢,原來還在活蹦亂跳啊。」女孩一衝進大門就對著何維一臉笑嘻嘻的嚷嚷道。
「秋天?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啊?」何維扭頭看向她,急忙收起了手裡的槍支,心裡不停的罵著:該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跟個黃鼠狼似的。
不過這一次秋天換了一身衣服,五顏六色的襦裙,看起來皺皺巴巴的,像是棺材里的死屍存放了許多年的衣物。
同時,甘草也扭頭看向那可愛又迷人的女孩,眼睛里頓時雪亮雪亮的,像是看見了一隻小白兔似的,瞪直了雙眼,張開那合不攏的嘴唇,驚聲道:「哇!不愧是天女下凡,魔鬼般的身材,人間極品啊,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年芳幾何?可願與我在花好月圓之下同床共枕?」
秋天白了甘草一眼,皺了皺眉,從表情來看,她顯然不喜歡聽一些花言巧語,虛情假意,而且語言里還透露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弦外之音。【零↑九△小↓說△網】
而且她也不認識眼前的這白痴少年是誰,言行舉止顯得跟個二百五一樣,弔兒郎當的看起來一點都不順眼。
「你管不著!我愛是誰是誰。」秋天完全沒有正眼看甘草,目光幾乎鎖定在何維身上。
秋天用著深情的目光注視著何維的臉龐,整個身體湊上前去,臉不紅心不跳,也沒有感覺到半點不好意思,在這燈火通明之下,撅起那滑潤的嘴唇,親了何維一口。
頓時間,何維的臉頰上沾滿了濕淋淋的口水,他滿臉的通紅,有點想不通了,這女孩怎麼連接個吻都不會,含著一把口水來親我,要不要這麼噁心。
但他突然感覺到臉上的口水有些黏糊糊的,還能聞到一股臭腥味,那不像是口水,更像是血水,下意識的擦了擦臉頰,把手上沾滿的不明液體拿到眼前一看,手心上瞬間變得血紅血紅的。
那血漬還是熱騰騰的,就像是剛從肉體里流出來的鮮血一樣,眼前的這一幕,使得何維心臟幾乎都快要停止了跳動。
在這一瞬間,何維又抬頭看向前方,視野中空蕩蕩的一片,一個人影也不見了,之前還在一旁笑嘻嘻開著玩笑的甘草,頃刻間就無影無蹤了。
而秋天也突然消失在了目光中,整個空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僵硬的站在原地,只留下了那團黏糊糊的血漬在手心上。
周圍四處還能隱隱約約聽見一個女孩的慘笑聲,那聲音拖得又尖又長,已經不能用滄桑和慘淡還形容了,石牆上彷彿在笑聲中流下了一片片的血花,染紅了整片牆壁。
此時,大門一下衝進來兩隻兇猛的豺狼,紅色的目光,尖銳的前爪,刺耳的嚎叫,它們腦海里充滿了憤怒與仇恨,一下獸性大發,猛虎般的面朝何維撲了上來。
何維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撲到在地,被這兩隻兇狠的豺狼無情的撕咬著。
沒過多久,何維就暈倒在地,渾身上下都流淌著血紅血紅的鮮血,手臂上,膝蓋上,臉龐上,到處都是被咬爛的傷痕。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天色也逐漸明亮,當何維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艘船上,泛白的視野里四周都是湖面,天空中有一群群燕雀從上方一飛而過。【零↑九△小↓說△網】
「你醒了?昨晚做了美夢嗎?」
一個女孩的聲音從耳膜里穿過,他馬上意識到了這個人是秋天。
何維立刻從地面上「蹭」一下爬了起來,後腦勺還感覺到有些麻木,四肢隱隱作痛,看著身前的秋天,問道:「怎麼回事?昨晚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你都不覺得臉紅嗎?」秋天低著頭,用著羞澀的眼神盯著他回道。
「臉紅?臉為什麼紅?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難道昨晚我和秋天擦出了一片愛情的火花?」何維心裡這麼想,但是嘴上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過了好幾秒,才開口回道:「昨晚到底怎麼了?」
話剛說完,秋天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輕聲喃喃道:「算了,不說了,你不需要知道,我知道就好了。」
這一句話更加激起了何維的好奇心,顯然他特別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骯髒的事情,難道真的和秋天一起發生了那種事情?
「到底怎麼了呀,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連飯都吃不下的。」何維兩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語氣也變得很重。
秋天臉瞬間也紅了,緊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哎呀,你討厭死了,幹嘛一直追根到底的問啊。」
這句話在何維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瞬間幡然醒悟,難道昨晚看見了幻覺?那看似兇猛的豺狼就是秋天?我把秋天給……
他已經不敢在繼續往下想了,心裡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秋天,人家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有多少英俊少年等著去追求她,莫名其妙就成了自己的盤中餐,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喂!小維,還愣著幹嘛,醒了趕緊過來幫忙啊,船都划不動了。」
何維耳旁突然傳來一串熟悉的聲音,一個青少年的聲音,只要一聽到這聲音,何維心裡就覺得氣憤。
何維扭頭看向坐在船槳邊上的甘草,用著很重的語氣說:「你怎麼也來了?你來幹什麼?」
甘草嘻嘻一笑:「嘿,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昨晚還是我背著你走了,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也不謝謝我。」
一聽到昨晚,何維又想起了剛剛那件事情,一臉好奇的看著甘草問:「昨晚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嗎?」
「嘿嘿,昨晚可浪漫了,你難道就真的不記得了?」甘草笑嘻嘻回道。
浪漫?這兩個字從甘草嘴裡傳來,何維一下臉又變紅了,竟然甘草都這麼說了,看來昨晚十之八九是幹了對不起秋天的事情了。
何維又扭頭看了看坐在船上雙手不停搖著船槳的秋天,一直在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臉色還有些微微發紅,覺得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樣。
這一下何維終於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從甘草的話語里,從秋天的臉色中,已經看破了其中的玄機,不需說得一清二楚,就知道昨晚一定是和秋天發生了乾柴烈火的關係。
醒悟過來后,何維從船面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秋天身前。
用著深情的目光看著她,義正辭嚴的說道:「我知道我只是一個不三不四,成天不務正業的少年,性格完全配不上你的容貌,但事情竟然已經發生了,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我想你也只能勉為其難的以身相許了。」
何維緩了口氣,又繼續低聲道:「但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你不一定非得和我在一起,實在不行我可以介紹一個給你,這世界上好男兒千千萬,一定有配得上你的那片綠葉。」
秋天聽到這句話以後雙眼一瞪,有點不知所云,帶著疑惑的目光,傻傻的看著何維,細聲道:「你發燒了嗎?你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何維想也沒想,就立刻接著回道:「雖然我不知道昨天夜裡究竟是誰先動的手,也不知道是你對我有意思,還是我對你有意思,但無論如何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做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本色。」這時候,甘草在一旁聽著何維的一言一語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何維扭頭狠狠的瞪了甘草一眼,示意讓他不要無理取鬧,甘草看見后也停止了笑聲,可表情卻很誇張,像是強忍住了嗓門裡的聲音一樣。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秋天又皺了皺眉頭,似乎完全聽不懂他的每一句話,那疑惑的目光始終死死的瞪著他。
何維挺值了腰桿,又繼續一本正經的回道:「我就問你同意不同意吧,實在不行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美男子,保證你滿意。」
「同意什麼?你昨晚那股瘋勁還沒好嗎?要不要在拿塊磚頭砸到你腦袋上。」秋天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臉色一下變得氣憤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甘草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那笑聲里彷彿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磚頭?什麼磚頭?」何維想了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繼續問道:「什麼意思?什麼磚頭?」
秋天還沒來得及接下一句,一旁的甘草終於開口回話了,他說:「小維啊,不是我說你,你幹什麼不好,非得拿磚頭往裡自己腦袋上砸。」
「什麼意思?」何維很好奇的看著甘草問。
而甘草卻笑得更加開心了,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何維,說:「你昨天晚上啊,突然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不停的拿磚頭往自己腦袋瓜子上砸,把自己給砸暈過去了,最後還是我背你起來的,你這麼快就忘了,哈哈。」
聽到這句話,何維才立馬恍然大悟,臉色瞬間變得非常羞澀,好在之前說的話都比較委婉,秋天和甘草好像根本沒聽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為了挽回之前那尷尬的局面,何維立馬跟變了個人似的,嬉皮笑臉的回道:「哦,這樣啊,看來昨晚我是有點發燒了,現在還沒好過來呢,嘿嘿。」
「對了,這是在哪?我們來船上幹什麼?我們昨天不是在廢墟里嗎?」何維臉上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眼前四周都是湖面,連岸都看不見,湖面平靜得有些可怕,船上除了他們三個意外,四處一個鬼影都沒有,靜悄悄的一片,連流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你問問旁邊那位白痴,是他帶著你和我一起來這的。」秋天的這一句話,似乎有些激怒了在一旁的甘草,因為秋天口中所說的白痴,指的就是甘草。
「哎,我說美女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好歹我也是一枚風度翩翩的帥哥啊,總是……」
「喂,問你呢,帶我們來船上要幹嘛。」何維立刻打斷了甘草的話,滿臉的怒火看著甘草。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就甘草,外號牆頭草,請不要在叫我喂。」
甘草剛說完這句話,何維就悄悄從腰間摸出了手槍,趁其沒注意,立刻舉槍出來指著甘草的腦門心,大聲警告道:「別動!動我一槍打死你,你以為我還拿你當兄弟嗎?從你那天打我那一棒起,我就與你割袍斷義了。」
甘草看著何維拿著槍對準自己,好像一點也沒感覺到意外,臉色很平靜,斜視了他一眼,吹了個口哨,緩緩地道:「哎,你冷靜一點啊,我們還是不是兄弟暫且不談,但你認為你這一槍下來能打死我媽?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只鬼,可你卻是個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