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正騎

  「有些人，你可以去招惹，但是……有些人，你絕對不能招惹！」


  聽著布勞略顯氣急敗壞的訓斥聲，卡魯有些不甘地抬起頭來，滿是不解地反駁道：「布勞叔叔，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倒是他懷中的那個少女長得確實漂亮，除此之外，卻也沒有其他值得關注的地方了——只是兩個人騎著一匹驢馬罷了，甚至連一輛像樣的馬車都沒有，更沒有任何護衛與僕人們在身邊侍奉，完全不像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況且我看那個男的年紀好像還沒我大，要不是您剛才強行阻止我……」


  「你這個該死的蠢貨又懂些什麼？！」


  布勞直接打斷道：「難道他們騎著一匹馬就可以在荒野里隨意晃蕩，不用怕被其他人起了貪心打劫嗎？」


  「而且，那個青春少女的容貌也是遠比財富更吸引人的東西，如果沒有足夠實力來保護自己的話，恐怕早被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貪婪商人給趁亂打劫了！」


  布勞一邊說著，一邊越是生氣，彷彿恨鐵不成鋼一般地舉起了手指，用力敲擊著卡魯的額頭而怒聲訓斥道：

  「蠢貨，你的眼睛難道是瞎的嗎？沒看到那個黑髮少年胯下的那匹駿馬，不僅身體相當健碩，而且眼睛有靈，呼氣如雷，根本不是我們平常見到的那種驢馬，而是一頭天天吃著上等糧草的好馬——這種馬匹只有貴族才養得起！」


  「不是那種落魄的名譽男爵，而是真正有封地的子爵以上世襲貴族！」


  「所以那兩個人估計是跟著龐大馬車隊伍的貴族子女，因為等不及自家那個緩慢的龐大車隊而擅自脫離隊伍，打算率先跑過來排隊入城。」


  卡魯聞言一愣，急忙回想了一下，頓時僥倖地點頭道：「原來如此，幸好布勞叔叔你及時提醒了我一下，否則我要是衝撞了貴族，並且事情鬧起來的話，恐怕我少不了會被中隊長大人狠狠訓斥一番.……」


  「呵？訓斥？」布勞冷笑一聲，直接怒斥道：「你能夠保住一條小命已經算是走運了，以後不要一看到漂亮女生就給我腦子犯糊塗，否則你遲早會死在這個位置上面——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個黑髮少年僅僅是一名簡簡單單的貴族子弟？」


  「我來告訴你吧，你的布勞叔叔能夠一直活到現在，並且在當年的一場場血腥戰役中僥倖生存下來，最重要的靠得不是實力，而是——」


  布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沉聲解釋道：「而是靠得這份『眼力』，如果我當年不能辨別清楚那些騎士們與普通士兵的細微區別，那時候連准騎士都不是的我，恐怕早就死在他們的劍下了！」


  「哪怕現在的我依舊連准騎士都不是，可是我的『眼力』卻從來沒有退步過一分，甚至看得更加精準了——在我看來，那個黑髮少年絕對不簡單，因為他的身上擁有一股濃烈到令人刺鼻的『血腥味』！」


  「血腥味？」卡魯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我的鼻子並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啊？」


  布勞搖了搖頭：「我所言的『血腥味』並不是指鼻子嗅到的味道，而是指氣質上的『血腥味』——有些人如果手上沾染的血腥過多，那麼他們帶給人的氣質感覺也會完全不一樣！」


  「如同一名斬過百人的劊子手，哪怕他不拿著刀，整個人也清洗得乾乾淨淨而毫無一點異味，可是當某些人看到他的時候，依舊會很容易地猜出他的職業——這就是『氣質』帶給人的感覺不同。」


  「對此，有人將其稱之為『殺氣』，也有人跟我一樣將其稱之為『血腥味』！」


  說到這裡，布勞看著亞倫身影消失不見的方向，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畏懼與害怕：「這個黑髮少年的手上肯定沾滿了血腥，我能夠感覺到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而且他殺過的人不止十個或者幾十個.……而是至少上百個人！」


  「況且，這不是上百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而是上百個訓練有素的精銳士兵！只有經歷真正血戰的殺戮，才能造就如此恐怖的血腥味——這樣的人，我這輩子也沒見過多少個，每一個人都至少是正式騎士境界的強者！」


  「嘶……」


  卡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質疑道：「布勞叔，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難道正式騎士是街邊的大白菜嗎？」


  「我們怎麼可能隨便就碰到一位正式騎士，連霍夫中隊長都才准騎士而已，況且那個人才多大？我看他的樣子似乎……」


  說到這裡，卡魯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這件事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沒錯，他似乎才十四五歲的樣子。」


  布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開口說出了卡魯沒能說完的話語：「真是厲害，僅僅這個年紀就達到了正式騎士的境界——雖然我看不出他的具體實力，但是能殺掉那麼多精銳士兵，哪怕是准騎士窮極一生也做不到，只有正式騎士才有可能！」


  「這麼年輕的正式騎士，甚至我懷疑他都不是貴族子弟，而是被貴族招婿進來的平民騎士.……哎，出身平民卻入騎士，真是同出生不同命啊~！如果我當初也有他那樣的騎士天賦就好了。」


  說完，布勞一臉正重地對著卡魯囑咐道：「所以我才要你記住，有些人是我們可以招惹的，同樣也有些人是我們絕對不能招惹的——比如剛才的那個人。」


  「以他如此年輕潛力的正式騎士，哪怕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把我們全部宰殺了，相信護衛軍的大人們也不會追究他的責任，反而會儘力拉攏他，畢竟……」


  「畢竟以他的年齡潛力來看，甚至在將來都有可能成為一名『巔峰騎士』！」


  巔峰騎士，整個芬蘭帝國也僅僅才擁有二十名不到的稀少數量，任何一名巔峰騎士在普通士兵的眼中都是如同傳說一般的恐怖存在。


  甚至巔峰騎士還可以給人種下『分種』，讓那個人迅速達到准騎士級別，不過這樣對巔峰騎士也有一定損傷，基本上沒人會採用。


  言罷，布勞露出了一絲無奈苦笑：「所以我才說你能保住一條小命真是萬幸了，還好那位大人不屑於跟我們計較，也幸好我及時阻止了你，不然真讓你去冒犯了那位大人的女伴，恐怕連我都沒法活著吃到今天的晚餐了。」


  「一名極有希望成為『巔峰騎士』的正式騎士大人，可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