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恩怨（二）
「要說這最近的大事呀，還得從十年前說起。當時成陽帝之嫡孫書公子正打算和一位聽說美若天仙而且天賦絕倫的女修結為連理。當時舉國同慶，我們正阿更是熱鬧得不行。這事大爺您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當時正遊歷海外，卻是不知詳情，你繼續說。」
「好嘞！」小二繼續說道，「當時大典在太化門中舉行，小的有幸隨掌柜去了一趟，那場面，那氣派，嘖嘖。咳……不過卻是不知道哪兒來了一個野修，修為不凡，戰力超群，大鬧了雙修大典。最後還是四位帝尊及時趕到，與歹人大戰了起來。卻是不料中途遭到了歹人同夥的安全，四位帝尊都身受重傷。不過還是把三個歹徒給擊殺了。哎……帝尊之義實在是令我等敬佩啊。」
「不過後來也奇怪，書公子的雙修大典竟然就取消了。說是為了讓成陽帝尊好好養傷。再就是三年前書公子登基，成了我們中土之帝，封號平陽。而成陽帝尊則為太上皇帝位。額，小的也就知道這些了，還有就是新皇上位之後倒是勵精圖治，把黃軒，夏銘兩位口碑極差將軍給下了。全國商戶免稅三年。」
接著小二繼續向曲一文介紹了這幾年的大事，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個時辰。酒菜也被小二吃得差不多了，曲一文點點頭，對這些還算滿意，然後便打發小二離開了。
……
是夜，正阿皇城之中，紅磚綠瓦，樓閣林立。這兒彷彿一座城就困住了四季，任你外面酷暑難耐，這兒依然有著寒松白雪，任你外面寒風凜冽，這兒也有夏月春花。這兒便是皇宮「四季仙宮」，帝尊與他的後宮妃子們便是在此修行起居。四季仙宮分四春，夏，秋，東四園，風景各異，宛如仙境。
「晶兒還沒有歇息？」
東園之中的一座小竹樓之中，一位氣勢非凡的中年男子正溫和地問候著眼前閉目打坐著的白衣女子。男子聲音溫而磁性，彷彿能穿透人的心靈，正是當日的書中玉。如今身為一國之主的他，早已經脫去了以往的一絲嫩氣，變得莊嚴而穩重，王者之勢不怒自威。
而對面的白衣絕美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趙寒晶。
「殿下不也是還沒歇息嗎？」趙寒晶睜開眼，站起身來說道，「不知殿下來此尋喲何時？」
「哎，不是說了沒人處不要叫我殿下了嗎？」書中玉罷了罷手，坐在了屋中圓桌之旁，趙寒晶也跟著坐在對面，「我觀晶兒你氣色不佳，可是練功出了什麼岔子？」
「玉郎多慮了，只是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心中有點憋悶罷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趙寒晶說道。
「嗯……」書中玉聽后眼中異色一閃，繼續說道，「晶兒可是還在擔心曲一文前來複仇？」
「……」一聽到曲一文這幾個字，趙寒晶心中一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心中依然覺得愧疚罷了，畢竟那個無辜女子是你我殺死的。」
「哼！誰不是無辜的？爺爺不是無辜的？三位帝尊不是無辜的？如今還不是死的死，傷的傷！你父親不是無辜的？還不是慘死於他的手中？」書中玉眼中殺意閃過，狠狠地說道。
看到他這幅模樣，趙寒晶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會殺害父親，十年前那天我更加不確定。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什麼人我太了解了，我只希望能再遇到他當面問清楚其中之事。」
「啪！」
書中玉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猛的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怒火，寒聲說道，「哼！好，好，這便是你十年來都不願意再嫁予我的理由？你怕是忘不了那個曲一文吧！你別忘了，你可是害死他小情人的罪魁禍首，你以為你們之間還有可能？」
「你！」趙寒晶眼中滿是委屈和失望，「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沒錯！我絕對不會被人一劍擊敗的，我一定會殺了他，一雪前恥！」
「哼！」書中玉說完便摔門離開，只留下趙寒晶一人在那兒發獃，眼中淚光瑩瑩。
……
而就在皇宮之中某座院子之中的木屋之中，曲一文正坐在一張桌子跟前默默地喝著茶，他對面坐著一位老者，白髮白須，如若風中之燭。
「曲賢侄多年來受苦了。」老者說話了。
「這茫茫世間，誰人不苦？」曲一文淡淡說道，老者赫然正是成陽。
「哎，因果報應，是該還債了。」
「……」
「當年老夫無意間結識令尊，當時他豪氣慷慨，氣搏雲天，驚為天人。於是我們四人與他八拜結交。期間我們一起遊盪西極，他也不斷指點我等修行，我們如同手足一般。」
「……」
「後來他告訴我們他是妖族，還要建立妖域王朝，我們四人心中大為不快，可又畏懼他的實力，不敢明說。」
「……」
「後來你母親臨盆，他為了讓你順利出生，耗費了全身十之八九的靈力。我等也借著祝賀之名，暗算與他。」
「……」
「後來的事也許你都知道了，那是我一生做過最大的錯事。我已經忘了多少次從夢中驚醒，全身大汗淋漓。好累，好累……還好今天可以解脫了，謝謝。」
「我母親可是也死在你們手中？」曲一文閉著眼問道。
「你母親或許沒有死。當日你父親為了救她逃離，以內丹為誘餌劈開虛空，送走了你母親。或許她現在正在某處過得很好。」
「家都沒了，何來的好……」曲一文依舊是閉著眼。
「老夫之罪過願意十世償還，只是希望賢侄放過玉兒……」
……
曲一文並沒有說話，依然抱著手，閉著眼。幾息過後，當他睜開眼時，眼前的老者早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機。
「哎……我本拋卻了取你性命的想法，你又何必自絕？」曲一文搖頭嘆息一聲后，轉身離開。
次日黎明，皇宮仙武門前，曲一文抱手而立，此時他已經在此等候三個時辰了。巡邏士兵結對而過，百夫長持劍走來。
「哪裡來的野修？在此做甚？不知道這是皇宮大門嗎？」
百夫長持劍指著曲一文厲聲喝道。
「去給書中玉說，我曲一文來了。」曲一文睜開眼，眼中黑白二色如漩渦般旋轉，此時百夫長如同丟了魂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瞳。
「哼！」曲一文突然收起黑白雙瞳。
「噗……」
百夫長回過神來，長吐了一口鮮血，眼中儘是驚悚。撒腿就往皇宮之中跑去。
「刺客！有刺客！戒備！」
周圍士兵大亂，護城大陣全開，一群群士兵將曲一文里三層外三層圍住，卻是留下了三丈遠的距離，誰也不敢靠近。曲一文手持玉劍，閉目立於人群之中，彷彿周圍士兵皆如草木。
「哈哈哈哈！曲小賊！本尊踏破鐵鞋尋你不得，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大陣突然打開一角，一隊人從中飛出，為首的正是書中玉，而趙寒晶緊跟其後，看向曲一文目光複雜。
「說吧，你想怎麼死！」書中玉指著曲一文厲聲說道。
這時曲一文緩緩睜開了眼，望著書中玉眼中寒茫閃爍。
「手下敗將，何必多言。就你們這群烏合之眾，我曲某何懼？」
「大言不慚！你以為我還是當日的我？哼！接招！」
書中玉冷哼一聲，手持金扇化為一道金光而來。
「君臨天下！」
一道扇影打過，空中凝結出無數戰馬騎兵，渾身金光閃閃，氣勢磅礴著呼嘯而來，大有踏碎山河之勢。
「果然有所長進，不過還是不夠。盪劍勢！」
曲一文氣運劍身，玉劍周身泛出青光，大喝一聲后一劍劈出，如排山之浪的劍氣同潮水一般滾滾迎去，只聽見一陣金屬切割的聲音，兩招相撞激起千層浪，滾滾餘波竟然是沖開走周圍無數士兵數百丈之外，紛紛倒地不起。周圍民房建築也是全部移為平地。若不是其中的人早就事先撤離，這一招交手怕是死傷無數了。
「哼！」
不待對方反應，曲一文後背紅光一閃，展出火翅，一個瞬移閃到了書中玉後面。
書中玉此時正在用神識探尋曲一文的位置，不料身後傳來一聲龍吟，繼而是曲一文的一聲暴喝。
「龍騰九劍！」
「不好！帝勢護體！」
書中玉心中大驚，卻是來不及轉身，只能使出護體神功，一座金塔虛影從天而降罩住周身，氣勢洶洶的劍影落在身上居然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波浪。
「哈哈哈！曲一文！本尊說過今日的必當報當日一劍之仇！」見到神功如此犀利，書中玉不禁放肆大笑。
「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你，始終是手下敗將！」
曲一文話不多說，再次舉起玉劍，一道光束從劍身閃出。此時整個天地彷彿都安靜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書中玉心中升起，額頭上竟不自主地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殤劍式！」
一劍劈下，劍光如開山巨斧，直奔巨塔而去，巨塔前一息還是氣勢不凡，此時一聲巨響過後，早已化為道道靈煙散去，而書中玉此時正披頭散髮癱坐在地上，嘴裡大口吐著鮮血。
「你還有何話要說？」曲一文緩緩走來，用劍指著他。
「不要傷害他！」此時一道女聲傳來，接著一道白影閃到書中玉身旁將他扶起，正是趙寒晶。
「求……求你放過他。你要殺就殺我吧，與他無關！」趙寒晶眼中淚水打轉，咬著牙望著曲一文。
「……」
「大膽歹人！竟敢來此造次！還不束手就擒！」就在曲一文心煩意亂之時，兩道劍光激射而來，身後紅光一閃，曲一文一躍而開，來者是兩個滿頭白髮的玄衣老頭，都有著化神期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