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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沿街取顏色 邁步進水墨

  煩亂的心緒,錯雜的心情。


  鄭天養好不容易才合上眼睛,可還不等他來得及沉沉入睡,便被那睡眼惺忪的白松臭小子一腳踩在了胸口上。


  其實,倒也怪不得白松。


  這臨時搭建起來的窩棚本就空間不大,在那瑟瑟冷風的加持下,三個人更是全都擠在了一起。平日里,習慣了一個人睡覺的白松愕然中,雖勉強躲過了曹雪芹那骨瘦嶙峋的胸口,卻是再也沒有辦法躲開另一邊自己三哥的胸口。


  「啊…」


  鄭天養疼的大叫。


  「啊…」


  白松更是嚇的大跳。


  「你小子眼睛瞎了嗎?」


  鄭天養坐起身來,揉搓著胸口。撇眼見天已大亮,心中有事的他只得罵過這一句之後便穿上衣服爬了起來。


  「三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見白松有些手足無措,鄭天養不由得笑出聲來,無奈擺手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見識就是了。」


  「三哥大度,三哥好人呢…」


  「別廢話…」


  鄭天養笑著在他屁股上給了一腳,道:「趕快去看看秋燕那丫頭早飯做好了沒有。一會吃過飯,跟我立馬回城裡去。」


  「回城?」


  白松撓了撓頭,問道:「房子不是還沒有找好嗎?咱們一起回去了,住哪兒?」


  「就咱們兩個。」


  鄭天養如後世一樣,一邊扭腰踢腿做著早間的運動,一邊道:「老太太、秋燕,還有曹大哥他們暫時都還留在這裡,咱們回城買點東西…」


  「買什麼?」


  白松求知慾突起。


  「買…」


  鄭天養忽然醒悟,眼見白松那小子正一臉憋笑的壞模樣,甩腿立馬又給了他一下,笑問道:「你小子以前都跟我這樣玩笑嗎?」


  「嘿嘿,沒有。」


  白松揉著屁股,笑嘻嘻的跳到一旁,道:「我就是想試試三哥你的腦袋現在到底好了沒有…果然沒好,不然你怎麼可能對我有問必答…」


  「餓…」


  鄭天養竟是無言以對,不過等他回過神來,白松那小子已經嘿嘿壞笑的跑出了窩棚。


  ……


  暖陽當空,城中卻是行人寥寥。


  見過了兩位兄長之後,鄭天養便帶著四弟白松奔穿梭在了條條的冷清街道之上。


  在一次次準確的找到各個出售顏料畫紙物品的店鋪之後,鄭天養終於發現,看似毛頭小子的四弟白松原來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大哥曹霸天有武館做為自己的後盾;

  二哥柳常寧有祖傳的當鋪做為大營;

  而四弟白松貌似一無所有,終日跟在自己身邊混日子,原來卻是對這城中的各個犄角旮旯竟是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看來,這就是四弟的一技之長。


  看來,四人中只有自己是一無是處啦…


  苦笑中,鄭天養帶著白松又從一間店鋪里走了出來,而他們的手中仍舊是空無一物。


  白松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小聲問道:「三哥,你不是說要買作畫用的顏料跟畫紙嗎?怎麼一連逛了許多家,你還是什麼都沒有買啊?難不成是在比較價格?」


  「恩,貨比三家終歸不會是什麼壞事…」鄭天養違心的給出了解釋。


  「還是不要比了吧…」


  白松信以為真,苦笑提醒道:「我都跟你說過了,這城裡所有賣這些東西的店鋪,價格其實都差不多…」


  「你確定嗎?」鄭天養轉臉問道。


  「確定。」


  白松重重點頭,道:「以前我跟宗學的先生出來買過這些東西,他跟你一樣貪圖便宜,結果我們幾乎走遍了城裡所有的店鋪,最後也沒有省下幾個銅板。」


  「餓、好吧。咱們到下一家就買,然後回去。」鄭天養笑說。


  「就在這裡買吧,老闆都說可以便宜一點了…」白松單純笑道。


  「閉嘴,到底你是三哥,還是我是三哥。聽我的,到下一家再買。」鄭天養無故大怒。


  「哦,知道了。」白松懵逼點頭。


  好心換來一番無故呵斥,白松卻不敢反駁,只得低著腦袋悻悻的跟在三哥身邊繼續前往下一個目標。


  看著白松很是委屈的模樣,鄭天養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他知道四弟白松說的肯定都是大實話,肯定是不想讓自己多走些冤枉路,可是,他心中卻是有著無法言明的苦衷啊……


  前文書說過,鄭天養重生大清,只是佔據了這幅臭皮囊,也只是保留了後世的所有記憶。


  今世的他,武不能提刀,文不能潑墨,對一切事物更是完全的狗屁不通…


  直到此刻,如果不是有白松陪在他的身邊,單憑鄭天養自己,鐵定連這些匾額上寫著繁體字的店鋪都找不到幾家。


  話至於此,他自然也是無法辨識那些顏料、紙張的好壞與優劣。


  銀兩本就不多,他萬萬不敢貿然亂買。


  既然是臨摹偽造,自然要追求逼真。如果因為自己的無知買回去一堆不能用的東西,損失銀兩倒在其次,恐怕不等曹老先生開口質問自己,這四弟白松就已經在錯愕中,用鄙視的眼神將自己給殺死了。


  絕不可以。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發生……


  雖說白松四弟相信了自己失憶的說辭,但是一無是處的事實絕對不能輕易的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到了,三哥。」


  鄭天養正想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四弟白松已是領著他來到了一家店鋪的門外。


  「閣墨水。」


  看著匾額上那難得認識的這三個字,鄭天養激動之下立馬念了出來。


  「啊?三哥…」


  白松不知何故,聽到這三個字卻是立刻張大了嘴巴。


  鄭天養立時醒悟,心中暗叫丟臉,只能厚著臉皮道:「哈哈,三哥逗你玩呢。走吧,咱們進去看看這水墨閣有什麼好東西。」


  「哦、」


  白松嘴上應著,但臉上卻明顯寫著不信二字。


  鄭天養本就心虛,哪敢再多做停留,嘿嘿一笑,隨即立刻跨步邁了進去。


  「哎,看來三哥腦子真的還是沒有完全好啊…」


  白松看著三哥古怪的背影,不禁搖頭輕嘆,隨即跟在後面邁步走了進去。


  ……


  店不大,卻很雅緻。


  進的門來,首先映入眼中的不是那櫃檯貨架,而是一盞鏤畫著山水的翠綠屏風。


  屏風上,不光只有有山水,在那山水之上或是其中,竟還細繪著許多樵夫、漁民,或是飛禽走獸。


  由此可見,這繪製屏風的能手想來不是那一味追求風月浪名之輩,定是更加喜歡市井現實的真正大雅之人。


  再向兩側牆上看去,全都掛著一幅幅妙筆生花的畫作。其中最醒目的是那右手邊牆壁正中掛著的那一副『猛虎下山圖』。


  虎尾微微翹起,似有立掃千鈞之威。


  虎毛金黃髮亮,似乎鍍了金子一般。


  虎頭微微低著,卻是在人們誤以為它無暇顧及周遭情況的時候,猛的從那對虎目之中射出了兩道讓人不寒而慄的兇狠光芒。


  虎爪牢牢的扣著地面,青草碎石竟是被它踩入了泥土之中。虎頭之上的那個『王』字雖不明顯,卻是讓它平添了一分東方獸王獨有的神秘之感。


  當真是惟妙惟肖,鬼斧神工之作。


  鄭天養看的有些痴了,心中嘖嘖稱奇的同時,轉臉向身旁的四弟白松說道:「四弟,你知道嗎。這樣的一副古畫如果放在我們那個年代,肯定是無價之寶…」


  「又來了。」


  白松心中怪眼直翻,口中卻逢迎道:「三哥說的是,三哥果然是眼光獨到。」


  「呵呵,實話而已…」


  鄭天養話之說了一半,忽然驚醒,一把抓住那語帶諷刺小子的衣領,瞪眼道:「臭小子,你又想拿我開涮嗎?」


  「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白松急忙求饒,生怕三哥此時『病發』,在這店鋪里將自己立刻就地正法。


  「這還差不多…」


  鄭天養多少找回了做為兄長的威嚴,滿意的鬆開了手,道:「去,把老闆給我叫出來…」


  「哦、」


  白松憋著笑應了一聲,隨即邁步繞過那翠綠屏風走了進去。


  「要是能回去該多好啊…隨便帶點什麼東西回去,還不立馬就成為千萬,甚至是億萬富豪嗎…」


  鄭天養心中感慨,正要走進一些細細對著那些畫作看上一看,剛剛才進去的四弟白松,居然立馬走了出來。


  而且滿臉苦色,身後也沒有跟著任何人。


  「怎麼了?那老闆呢?」鄭天養看的奇怪,開口問道。


  「咱們換一家吧,三哥…」


  白松回頭看了一眼那翠綠屏風的後面,苦笑道:「人家說了,今天不做生意…」


  「不做生意?」


  鄭天養聽的鄒起了眉頭,很是不解問道:「明明開著門,怎麼會不做生意?」


  「人家有貴客,沒時間搭理咱們。」


  說著話,白松就要邁步往水墨閣店鋪外走去。


  鄭天養本想跟著離開,可是聽到此話,立時怪目一瞪,一把拉住白松,怒問道:「什麼貴客不貴客,進門都是上帝,哪有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去,再去喊,要是他還不出來,你就告訴他老子馬上隨便拿上一幅畫,立馬閃人,讓他哭暈在廁所…」


  「啊?」


  白松懵逼了,他哪裡懂得人人平等,顧客就是上帝這樣一句後世的名言。又聽三哥說要偷人東西,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三哥,別鬧啊。」


  白松一把死死抓住想要動手摘畫的三哥,苦笑道:「這水墨閣是北王府小王爺開的,咱們惹不起…那買東西的人,咱們也惹不起,是西城郭府的大小姐…」


  我靠…


  鄭天養聽的炸起了頭皮,本想順坡下驢,跟四弟一起走出去,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忽然搭錯了,居然立馬高聲叫道:「管他是誰,今天老子就要在這裡買東西…」


  瘋啦、真的是瘋啦…


  白松嚇的後背流水,腦門蹦汗,再也不管其它,立時拉著腦袋壞掉的三哥就要往外跑。


  「我靠,我在說什麼…」


  鄭天養自己也懵逼了,不過回過神來之後,他居然比四弟白松邁出的步子還要急,還要大。


  「什麼情況啊?」


  白松心中苦笑,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三哥身後,立馬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兩人眼見要衝出水墨閣門外的時候,突然那翠綠屏風的後面猛的傳出了一聲如同仙樂般的呵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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