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抉擇

  交易？

  沈英才死死盯著齊天，沒有出聲。

  齊天扭頭看了眼宏姐，揮了揮手。

  宏姐立馬意會，當場吩咐周圍的人把沈英縱等人全都帶到一旁去。

  周圍沒人了，沈英才這才出聲：「交易？為什麼選我？」

  「兩個原因。」齊天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一個人活下去是需要信念支撐的，尤其是苟活，我姑且可以這麼認為你今後的生活吧，你沈英才這麼大年齡了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你兒子沈天明可不一樣，他現在這個年齡，他努力了這麼多年，都只為了一件事，你是希望他今天死在這裡呢，還是希望他多年的努力最終能得到結果？」

  「至於第二。」齊天聳了聳肩，「沈英雄的兒子死在我手上，我不放心他，沈英縱的話，呵呵，他兒子也死了，所以你是三個人當中僅剩能合作的那個，你自己選吧。」

  沈英才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沈英才見過不少傑出的青年，但無論再傑出的年輕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有屬於他們的恭敬，眼前這個，是個絕對的例外。

  齊天也不催促，就站在這裡，等著沈英才的選擇。

  沈英才扭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沈天明。

  沈英才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

  沈天明，沈氏二公子這個稱謂聽著好像還很年輕，但實際上，要不了幾年，他就四十歲了。

  雖然說，男人的事業會持續到死，但每個人，都希望有自己的青春。

  沈天明的青春，全在一件事上努力著。

  將那天恆公館改名為天明公館，不光是沈天明的夙願，也是沈英才一直想要看到的事，作為一名父親，沈英才更是清楚自己兒子為之付出了多少！

  在沈天虹，沈人傑他們全都玩樂，把心思放在跑車，酒吧，女人身上的時候，沈天明強忍住心中的慾望，一心撲在家族的事業上！

  這麼多年的努力，沈英才真的忍心看著這些化為泡影嗎？

  沈英才在掙扎著。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沈英才出聲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聰明人。」齊天滿意的點了點頭，「沈英縱和沈英雄是不會乖乖合作的，他倆留著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但正如你們剛才說的那樣，他們也沒有做什麼必死的事，我直接動手不合規矩，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幫幫我。」

  沈英才身體一晃，後退了一步，這個齊天是想讓自己動手，殺了自己兩個親弟弟！

  齊天的聲音繼續傳進沈英才耳中：「一起做大事前，必須要有投名狀的，但現在看來，你沈英才之前立下的投名狀有點不夠了，所以我需要你重新立一份，該怎麼做，你自己想好，沈英才，好好看看，今天帶到這的，全都是你的人，至於沈英縱和沈英雄的親信，並不在這裡，呵呵。」

  「齊天！」沈英才咬牙，「你就是個魔鬼！你早就往這一步準備了是吧！」

  「是有準備。」齊天沒有否認，「不過只是提前安排了一下而已，你會不會同意我也說不準，你同意了，就證明這些安排起到了效果，你不同意，也就不會意識到這點，我給你一點時間。」

  齊天說完之後，轉身朝一旁走去。

  沈英才看著齊天走遠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走向沈英縱兩人所在的位置。

  在這鄉間小道上，沒有燈光，月亮的光也很微弱，這樣倒是顯得星星多了起來，只可惜不是夏天，沒有那種蟬鳴陰涼的愜意，有的只是屬於這冬天的陰寒，尤其是在夜晚，那冷風彷彿能鑽進人的骨頭縫裡。

  「啊！！」

  吼聲在這黑暗的鄉間小道中響起，不是那種凄慘的叫聲，而是一種怒吼，更像是一種無力的發泄，這吼聲，來自於沈英才。

  齊天並沒有去看那邊發生了什麼。

  腳步聲響起，宏姐走了過來：「齊先生，沈英縱和沈英雄死了，沈英才動的手。」

  「嗯，走吧。」齊天點了點頭。

  宏姐揮了揮手。

  黑暗中，眾人散去。

  在這鄉間小道周圍，沈天明帶著沈英才的親信站在一旁。

  道路的另一側，沈英才跪在那裡，他手中拿著一把短刀，短刀上還滴著鮮血。

  沈英才的面前躺倒了兩具屍體，一個是沈英縱，一個是沈英雄。

  沈英才就獃獃的看著，看著鮮血從那兩具屍體中流淌出來。

  在夜色下，這一幕，更像是一場詭異的獻祭。

  一輛前往安市的車上，宏姐負責開車，齊天坐在副駕駛上，車上只有他們兩人。

  宏姐多次朝齊天身上看去，欲言又止。

  齊天不禁一笑：「宏姐，想說什麼就說。」

  齊天都這麼說了，宏姐也就開口問道：「齊先生，你就確定沈英才那個人不會叛變？」

  齊天點了點頭：「宏姐，你知道一個什麼樣的人最好掌控嗎？」

  宏姐面露疑色。

  齊天道：「一種會自我欺騙和自我安慰的人，前者就像是一個戀愛中的追求者，無論他心愛的人做了怎樣傷害他的事，他都會自我安慰，依舊義無反顧，而後者呢，就是沈英才這種了，他會想，我既然已經把這種事情都做了，那麼後面的事也無所謂了，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足夠，當一個人付出超過他的預期時，他的行為就會變得瘋狂，對這種情緒，有一種俗話叫做上頭。」

  「沈英才已經上頭了，上頭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哪怕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可以獲取的利益。」

  宏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齊先生，那接下來沈英才對我們的用處是什麼？」

  宏姐此時，就是在學習齊天的一些思維模式。

  「不知道。」齊天搖了搖頭，「至少把他掌控在手裡，可以利用他得知，沈昌想要幹什麼，一個已經上百歲的人，他如果布局的話，那個局可不小啊，說不定我們進入這局中，還能得到不少好處呢，呵呵，這叫做意外之財。」

  「明白了。」宏姐點頭。

  「對了。」齊天突然看向宏姐，「你最近安排一下，我和秋水打算訂婚，嗯……這次是真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