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攔河

  郭嘉大軍在累頭山的消息自然隱瞞不了多久,劉豹畢竟已經控制并州北境多年,根基不淺。


  「全軍立刻出擊!」劉豹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可是左賢王大人,這天氣實在是詭異得很,五月份居然下起了暴雨,不宜行軍啊!」一名部下勸道。


  匈奴人游牧在大漢北部的草原上,這裡的天氣乾旱少雨,氣候乾燥,那才是匈奴人習慣的生活環境。


  說句實話,下雨對於草原上是很難得的事情,尤其是如此兇猛不停歇的暴雨,本已經讓許多匈奴士兵感覺很不舒服,如果再頂著大雨行軍,恐怕有不少匈奴騎兵會受不了了


  「蠢貨!」劉豹怒喝一聲,他當然知道此刻詭異的天氣對他的部族造成了極大的阻礙,可他已經一刻都留不得郭嘉了。


  據聽說,去卑和呼廚泉又在網於夫羅單于那裡跑。他們兩想幹什麼,劉豹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所以劉豹急於打敗郭嘉,洗刷這個污點。


  「你們知道比紗是怎麼死的嗎?」劉豹問道。


  「死於埒縣郭嘉的火攻!」眾人答道。


  劉豹點了點頭道:「郭嘉狡詐,很有可能故計從施。而這并州北部多是草原和森林,都是火攻的好地方,會讓我們防不勝防.我選擇這種天氣出行,正好可以避免郭嘉的詭計。」


  眾人呆了呆,竟然無言以對。


  「左賢王大人英明!」


  「左賢王大人睿智!」


  「左賢王大人聰慧!」
……

  很快,營帳內響起一片的叫好聲,至於眾人怎麼想,那不重要,因為這裡能做主的人只有劉豹,其他人的想法並不重要。


  從樓煩到累頭山,只需半日便可到達。


  但即使如此,這半日的風吹雨淋,很多匈奴士兵便有些不舒服起來了。習慣了乾旱天氣的他們一下子哪裡受得了這麼大的雨。


  劉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他那是咬牙切齒,臉上的肥肉止不住地晃動,眼睛爆射出仇恨的光芒。


  郭嘉,都是因為你,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可再大的仇恨也不能讓雨停下,劉豹只能期望快些到達累頭上,解決郭嘉。


  半日以後,累頭山下,劉豹又蒙了。


  據探子回報,郭嘉的大軍已經消失無蹤,一個不剩。


  但卻給他留下了一張布條,上面寫著:匈奴小兒,你郭嘉爺爺去句注山了,有種來追。


  這是赤裸裸的鄙視,赤裸裸的挑釁,劉豹暴怒不止,立刻就要下令追趕。


  「左賢王大人,萬一郭嘉是騙我們,我們豈不是白走一趟?」


  「左賢王大人,很多士兵的身體已經開始不舒服了,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


  一眾部下提議道。


  「不行!」劉豹斷然拒絕:「全軍全速出擊!」他堂堂匈奴左賢王,哪裡受得了郭嘉如此的挑釁,郭嘉算什麼東西。


  一日後,句注山到了,可郭嘉的人又消失無蹤,剩下的是同樣的布條。


  上面寫著:真乖,真聽話,不過爺爺又去了夏屋山,敢來嗎?」


  劉豹哪裡還不知道,郭嘉這是在耍著自己玩,這個囂張的漢人,帶著一千烏合之眾竟然也敢挑釁自己,這是找死啊,自己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啊!.……郭嘉!」劉豹仰天怒吼,恨不得把郭嘉連肉帶骨頭都吞了。一眾部下安撫了半天,劉豹才平靜下來。


  「繼續追擊!」劉豹的命令接踵而至,追!殺!


  「可是左賢王大人,不少勇士身體不適,很多甚至騎不得馬了,還要追嗎?」部下問道。


  「追!「劉豹肯定地說道,但是幾個呼吸之後,劉豹咬了咬牙,輕聲說到:「身體不適的士兵,讓他們留下休養,等好了再來追趕大部隊。」


  又是一日後,劉豹的大軍到了夏屋山,同樣沒有郭嘉的蹤影,同樣發現了一張布條。


  這一次布條上只有三個字:陰館城!


  又留下了部分身體不適的匈奴勇士,劉豹繼續率領大軍追擊。


  還是一樣的結果,陰館城與埒縣和樓煩無異,沒有人,沒有雞,連只蒼蠅都找不到。


  第四張布條上寫著:小豹子,有沒有發現你的人少了很多?

  小豹子,如此囂張的稱呼,但是劉豹已經氣不起來了,因為之前實在是太生氣了,此刻反而有些習慣了,無所謂了。


  但是這句話卻讓劉豹猛然驚醒,如此連續地行軍,已經有至少五千匈奴士兵掉隊了。


  不能再追下去了,再追下去,郭嘉還沒殺掉,自己的大軍就先跑散了。


  「陰險的郭嘉,原來是想如此整垮我們的大軍。」有部下罵道。


  劉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這說明什麼,自己中了郭嘉的詭計,在被郭嘉牽著鼻子走。


  為了維護自己的臉面,劉豹只能站出來,假裝淡定地說到:「無妨,我早有準備。」


  「哦,左賢王大人有準備了?」部下驚疑道。


  「當然。」劉豹信誓旦旦。


  「我早就看出來了,郭嘉是想利用我們草原勇士不適應雨季來拖垮我們,一步步減少我們的戰鬥力。我這是將計就計,故意跟著郭嘉的腳步走,騙他相信我中計了。雖然我們掉隊了五千勇士,但還有兩萬人在,如果郭嘉敢來,我讓他有來無回。」


  「左賢王大人英明!」


  「左賢王大人睿智!」


  「左賢王大人聰慧!」
……

  劉豹大軍就此留在陰館城修養。


  陰館北部,有一條河,泓河,來自黃河的支流。因為今年夏天這場詭異的雨季,河水已經有了泛濫的趨勢。


  誰都想不到,郭嘉的大軍就駐紮在這裡,而且已經駐紮很久了。


  今天,一匹快馬沖入營帳,卻是一獨眼將軍,守門的士兵見到此人,立刻拉開了營門。


  此人也不多說,點頭示意一下,直接奔向了郭嘉的營帳。


  「世仁,你回來了。」郭嘉看到春義,第一個站起來了,手上端著剛剛溫好的酒。


  「主公,不辱使命!」春義不敢託大,恭敬拜見。


  「先喝杯酒暖暖身子,辛苦你了。」郭嘉趕緊浮起春義,送上酒樽。


  「仁義,你這回真是讓俺老典羨慕死了。」典韋快嘴說到:「一個人牽著劉豹兩萬五千大軍的鼻子走,主公怎麼不讓我去呢?」


  「就是。」徐晃也站了起來:「此等事情,居然不是我來做。」徐晃此刻還有些惋惜。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都是相同的表情,以一人之身帶動整個北境的局勢,何等的風光啊。這些好漢豈能不羨慕。


  「嘿嘿!……」春義說不出什麼,只是一個勁地笑,這件事確實很讓他得意,起碼能吹到他孫子那一代。


  「不過主公,你們駐紮在這裡幹嘛呢?」春義問道。


  「攔河。」郭嘉輕輕說道。


  「嘿嘿!……」眾人全都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做如此風光的事情,但是他們可都知道了主公對付劉豹的計策,怎麼能不**義羨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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