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6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文舉兄，別忘了七步成詩的考驗，其他都無所謂。」


  就在孔融和漢靈帝被郭嘉噁心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張溫發話了，他只對為難郭嘉感興趣。


  「關你屁事！」孔融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


  張溫一臉尷尬，自己這不是在幫孔融嗎？他怎麼……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郭嘉的麻煩，想利用我？當我那麼好騙嗎？」


  原來孔融是覺得張溫在利用自己，所以感覺不舒服。以孔融的名聲地位，根本不需要給張溫一點面子。


  「他是傻逼，別管他！」郭嘉補充道。


  「沒錯，傻逼！」


  雖然不知道「傻逼」是什麼意思，但孔融能聽出來郭嘉是在罵張溫，對此很是贊同。


  「你說什麼？」


  張溫怒了，孔融嘲諷自己也就算了，自己拿他沒辦法，可你一個小小的郭嘉，無官無職也敢明著羞辱我？


  「我說你是傻逼啊！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和文舉先生、陛下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誰讓你插嘴了，你父母沒教你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嗎？」


  郭嘉也是一點面子不給張溫留，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支老狐狸裝得不在乎之前的事情，其實一直憋著壞呢。


  那自己又何必給他留面子？

  張溫臉色一紅，隨意插嘴確實不是文士應有的行為，可這朝堂之上互相爭鬥之間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所有人也都習以為常了，根本沒這個意識了。


  不！不對！我糾結的不應該是這個啊！


  他居然罵我「傻逼」，聽不懂人話，還說我是個小孩子？


  「郭奉孝，你居然敢辱罵朝廷重臣！該當何罪？」張溫到底是老狐狸，一瞬間就恢復了平靜，大聲質問郭嘉。


  「陛下，這話有點耳熟啊，好像之前聽誰說過似的？」


  可是郭嘉根本不為所動，反而看向漢靈帝，意有所指地問道。


  漢靈帝此刻已經沒有了吃蒼蠅的噁心，能看到張溫被如此羞辱，他就是再吃幾斤也無所謂。


  只是郭嘉那句親切友好的交談卻讓他一陣無語，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至於張溫這個老傢伙，他可是士族當中的主力軍，和袁愧狼狽為奸、一丘之貉，殺了他才最解氣。


  可是對於郭嘉的問題，漢靈帝又不能直接回答，只能再次看向蹇碩：「蹇碩，朕今日記性不太好，你記得誰說過這句話嗎？」


  你記性不太好？你才二十六，你就開始裝老年痴獃了？

  郭嘉暗暗鄙視漢靈帝沒膽子、無恥、下流，可他也不想想，凡是和他認識久的人誰又不是無恥、下流。


  張溫此刻的怒火更重了，你羞辱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無視我，把我的質問視作無物，太過分了。


  可是漢靈帝說話，他也不得不忍著，郭嘉之前可是剛剛說過「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陛下！」蹇碩十分恭敬，似乎所有事情都影響不了他對陛下的態度。


  「這句話張暖張統領也曾在早上對郭公子說過。奧，不對，此刻張暖已經不是張統領，而是張大人了。」


  蹇碩聲音平緩，卻在說話間犯了個小錯，關於張暖稱呼的錯誤。


  然而正是這個錯誤，卻讓張溫心裡一個咯噔，暗呼不妙，不會是弟弟出什麼事了吧。


  「蹇碩，你什麼意思？我弟弟是北宮統領，為什麼不是張統領，而是張大人了？」急切之間，張暖大聲質問，卻忘了自己的身份。


  蹇碩是個奴才，可他只是漢靈帝的奴才，除了漢靈帝，沒人有資格如此質問他。


  「太尉大人，你這樣對我說話，是不是有些不妥呢？」蹇碩轉向張溫，眼神鋒利。


  他雖然是個太監，可好歹也是個擁有二流武將實力的太監，實力不俗。


  別看他在漢靈帝面前奴顏婢膝，但是在皇宮裡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權力鬥爭，他可不比這些老狐狸差。


  「蹇內侍，是張某失言，不過我也是擔心家弟，還請你如實告知。」


  張溫惱怒，可也只能忍著。別說他了，就是袁愧和從前的何進也不敢對蹇碩怎麼樣？

  這個太監，掌握著漢靈帝幾乎所有的秘密，而且手段不低，很不好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漢靈帝還難對付。


  「哼！」張溫怒哼一聲，但臉色好看了一點。


  「河東張家張宇公子，勾結北宮護衛，為難陛下的客人，甚至大加出手。張大人身為北宮統領，不思己任，反而一味地包庇自家子弟，使得事件進一步擴大，十餘人死傷。太后壽辰之日見了血，張大人還不知悔過，欺騙陛下，對陛下不敬。」


  「不可能，我二弟不是這種人！」張溫不信，他知道張暖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聽到張宇的名字，他心裡又是咯噔一下，難道又是這個蠢貨做的好事？

  「欺君之罪、輕君之罪，當殺無赦！」


  然而蹇碩根本不受張溫的影響，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話。


  「你殺了我二弟？」


  張溫不敢置信的看著蹇碩，他不相信蹇碩有這個膽。


  蹇碩依舊沒有回答他，只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張暖死了，我還在這裡說這些廢話幹嘛？


  「幸得郭公子求情，陛下心胸寬廣、不與計較，留的張暖一命，只是貶到京兆尹思過。」


  京兆尹，張溫不用想也知道，二弟是被安排了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就算是京兆尹的一把手，也比不過北宮護衛之職啊！


  漢靈帝，他居然開始對士族動手了！就在大家都聚集在這大殿之中的片刻，自己的二弟就被拿下了。


  張溫看向袁隗等人，希望他們出言相助，駁回漢靈帝的意思。


  可是此刻的袁隗竟然閉起了眼睛，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袁隗如此，其他士族的人紛紛效仿，竟然沒有一個理睬張溫。


  張溫心中苦笑，果然，是自己天真了！


  士族面對其他勢力時確實同心協力，可士族之間同樣不是鐵板一塊，明爭暗鬥甚至更加激烈。


  這些傢伙看到張暖霸佔著北宮統領的位置已經眼饞好久了，巴不得讓張暖出事，又怎麼可能出言相助呢？

  可你們也不想想，漢靈帝動了我弟弟，難道還會把北宮統領的位置留給士族爭奪嗎？


  「北宮統領一職由我暫代。」


  果然，蹇碩最後一句話和張溫想得一摸一樣。


  這時袁隗等人才反應過來，後悔不及。可是之前自己保持沉默，現在又如何開口呢？


  不過還好，張家吃了虧，就等於我們賺了。


  張家這些年太過風光，已經隱隱有了超越袁家的趨勢，也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幸災樂禍，誰說只有小人才會如此？

  這些叱吒朝堂的大人物同樣避免不了如此下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