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4 王越的心思
對於伍瓊來說，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大起大落的日子。
世人都知道他是一代名士，德高望重，卻不知道他也有許多苦衷。
身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只考慮自己的事情，凡事都要把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
而不幸的是，他的家族只是個小家族，在這將亂之世，只有依靠大家族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他選擇了四世三公袁家的袁本初。
既然跟隨別人，就得為別人做事。伍瓊得到袁紹的命令，所以才布下了郭嘉與英雄樓的這場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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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郭嘉已經與英雄樓打了起來，據說還打傷了不少王越的弟子，看來他們之間的衝突避免不了了。」
「很好！」
袁紹聞訊，一掃多日的陰翳，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伍先生，這次多謝你了。」
「本初客氣了，你麒麟之才，將來定非池中之物。我只希望本初日後記得我的衷心，對伍家照顧一二。」伍瓊也不敢擺什麼架子，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可謂很低。
袁紹聽到這話更是高興，伍瓊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跟著自己了，能得到名士伍瓊的跟隨，對自己的未來絕對受益非凡。
「伍先生，你放心，你以衷心待我，我必定也以國士待你。來，我為你溫酒一壺！」
爐火旺盛，酒也慢慢熱了，整個屋子暖和得如同夏天。
可就在袁紹和伍瓊準備喝酒的時候，伍瓊瞬間跌入了冰窖之中。
因為他派去監視郭嘉的探子回來了，把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伍瓊如遭雷劈，真箇人都獃滯了，臉色蒼白，嘴巴微張，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袁紹也有些發懵，但終究他在這件事上沒有吃虧，所以很快恢復了正常。
「伍先生，沒事的，不要擔心！」
這次失敗了無所謂，但袁紹更在乎伍瓊這位名士。
誰知，伍瓊根本沒有反應，竟然有些痴傻了。
「伍先生，伍先生！」袁紹趕緊搖晃伍瓊的肩膀叫醒他，生怕他出事了。
噗——
伍先生醒了，卻不是被袁紹搖醒的，而是直接噴出了一口老血。
鮮血染紅了伍瓊和袁紹的前襟，伍瓊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一般。
紅與白的對比，讓人觸目驚心。
「伍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亡我伍瓊啊，天亡我伍家啊！」伍瓊依舊沒有回答袁紹，而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傻笑，一邊悲呼起來。
「今日之後，我伍瓊該怎麼立足名士清流之列，怎麼立足士族之列。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噗——
又是一口老血，伍瓊終於昏迷了過去。
「郭嘉，你辱我袁紹，傷我好友許攸，如今又讓我失去了伍先生，我與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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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郭嘉也昏迷過去了，看起來是因為偶像的崩塌太過傷心才昏過去的。
但是他昏迷前卻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扶我進英雄樓休息！」
好嘛，你可是剛剛與英雄發生了一場大戰，之間的衝突雖然因為伍瓊的曝光化解了，可也不能把英雄樓當成旅店吧，你就沒看到英雄樓的弟子們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你？
郭嘉昏過去了，英雄樓和名人堂的人都退進去了，紈絝們沒戲可看，自然也就全部走人，各自找樂子去了。
當然，看不見的黑暗裡，不知道還有多少探子依舊緊緊盯著英雄樓，不放過一絲可疑之處。
據傳，英雄樓當夜發生了一場巔峰之戰，戰鬥的雙方好像是王越和典韋，幾乎將整個英雄樓都掀翻了。
只可惜，到底是為什麼而打，打鬥的結果如何都無法查探，英雄樓的弟子進行了嚴密的看守，連一隻蚊子都不放進去。
奧，不好意思，大冬天的本來就沒有蚊子。
言歸正傳，更讓大家想不通的，第二天郭嘉出來的時候，居然由史阿親自相送，而且還拖著大批的美酒，看那樣子，似乎是英雄樓里藏著的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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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這次你可賺爽了吧？」系統出現了。
「那是當然，無忌和王越一戰，驚天動地，讓他好好過了次癮，只可惜時間太短，居然沒有分出勝負。」郭嘉一臉回味，至今還對那場大戰記憶猶新。
「典黑子那倒是其次的，你自己賺得更多吧。」
「嘿嘿，不多不多。只不過是英雄樓的一部分分成，一半的貢酒罷了。王越用這些換我這個英明神武、天下無敵的徒弟，他才是賺了好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也算你運氣好。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從完全不會武藝練到二流武將的實力，是我也會看重的。」
「是啊，沒想到王越跟隨皇帝，開設英雄樓，只是為了收一個好弟子。遇到我，還真是他的福氣。」
「哼！我以為你足夠聰明的，沒想到你還是被這點小利給矇騙了，蠢貨！」
系統的聲音陡然一變，帶著濃濃的嘲諷。
「我被騙了？」郭嘉立刻從欣喜中驚醒：「你的意思是王越的話都是騙我的？」
「全部騙你不至於，王越與童淵約定的弟子一戰也應該是真的。他的弟子中沒有天賦超絕的，無奈之下收你為徒也沒有問題。」
「既然這些都是真的，那還有什麼問題？」
郭嘉實在想不通，似乎整件事都很完美啊。
「哼！人就是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住眼睛，只是金子和酒就讓你看不清了？」
「呃……」郭嘉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心裡也慢慢收緊，難道真的是自己被蒙蔽了。
「你得想想看，憑藉王越的江湖名聲，他在哪裡收不到徒弟？可他偏偏來到洛陽，這個權力鬥爭最激烈的地方，你覺得他除了收徒弟之外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嗎？你自己相信嗎？」
「.……」
郭嘉想要反駁，可系統的話語卻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另外，他收你做徒弟也就算了，憑什麼送你這麼多好處，你以為你真的是因為看重你這個徒弟嗎？師父給徒弟送禮，虧你自詡是個聰明人，這麼大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的確！」郭嘉驀然驚醒，很快出了一身冷汗：「那王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很簡單。」
系統的聲音一板一眼，像極了傳道授業的老師，這是它從沒有過的語氣，但這時的郭嘉正在頭疼王越的事情，居然沒有發現。
「因為王越覺得你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願意交好你，收你為徒只不過是個借口和形式罷了。如果你只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升斗小民，你覺得王越會睬你？」
「原來如此！」郭嘉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這一刻你反倒一點都不緊張了？」
沒錯，郭嘉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繃緊的臉蛋也慢慢舒展開來，心情放鬆，居然還哈哈大笑起來。
「若被蒙在鼓裡，我自然應該害怕；可如今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可怕的？」郭嘉語氣平緩，真的是放鬆了下來。
「你倒是豁達，可是王越的心機很深，你難道不怕他暗中謀害你嗎？」系統卻不肯放過郭嘉，繼續追問道。
「怕什麼？決定來洛陽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前途險惡、困難重重，至於王越，只不過是這條路上的一塊石頭而已。就算是絆腳石，我也要他變成墊腳石！」
郭嘉凝神看著遠方，似乎能透過窗紙看到什麼，眼裡是睥睨天下的傲氣，遠方才是他的夢想。
就連繫統也不禁有些呆了，此刻的郭嘉是顆星星，讓日月都為之黯淡無光。
「系統，陪我一起走下去好嗎？」
「好！不過我可是史上最強系統，如果你這個主人不爭氣，我會換個更好的主人的。」
「你可不要囂張，記得史阿請我喝酒的樣子嗎？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個時候，史阿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聽從王越的命令，敬了郭嘉一杯。而郭嘉更是得寸進尺，竟然摟著史阿的肩膀讓他像個下人一樣為自己溫酒。史阿無奈，咬斷了牙齒卻也不得不照做。
「你還真是夠壞的，不過我喜歡。史阿那個想打你卻又不敢打的樣子真是太逗了。」
系統也想起了史阿屈辱的樣子，語氣輕快：「不過我可不是史阿，有本事你可以試試看的。」
「會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