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楊志
楊真 : 「你可敢剁那銅錢么 ? 」漢子道 : 「你便拿些來,咱剁與你看便是。」
楊真便去旁邊的攤子上,用銀豆子換了一把銅錢,一垛兒豎起來,放在地上,跟那漢子說道 : 「漢子,你若剁得開時,我便三千貫買了。」
那漢子也不言語,把衣袖捲起,拿刀在手,看了分明,手起只一刀,就把所有的銅錢剁成兩半,頓時惹得周邊一陣喝彩。
楊真看他刀法,一板一眼,大開大合,頗有軍中風範,再將銅錢拿起來看了,見銅錢的切口光滑如豆腐,最讓人驚嘆的是,這兩半銅錢,左右大小被分的一模一樣,能夠完美的重疊在一起。
這漢子的武功不弱!並且刀法的精準度幾位高明。楊真興趣更甚,又問道:「你且說第二件是甚麼 ? 」
那漢子說道 : 「吹毛得過。就把幾根頭髮望刀口上只一吹,便是齊齊都斷。」
楊真又搖頭道 : 「我是不信。」說完從頭上拔下一把頭髮,遞與漢子 : 「你且吹我看。」
漢子伸手接過頭髮,照著刀口上盡氣力一吹,那頭髮果然都化作了兩段,紛紛飄下地來。眾人又是齊齊喝采,圍觀的人也越多了。
楊真又問:「那第三件是甚麼 ? 」
漢子回道:「殺人刀上沒血。」
楊真道:「怎麼地殺人刀上沒血 ? 」
漢子道 : 「把人一刀砍了,並無血痕,只是個快。」
楊真再次搖頭 : 「我不信!你拿刀去剁一個人給我看看。」
漢子道:「光天化日之下,如何敢殺人?你若不信,取一隻狗來,咱殺與你看。」
楊真道 : 「是你說要殺人,殺狗做什麼?」
漢子知道楊真分明是在戲弄與他,怒道 : 「你不買便罷,莫要胡攪蠻纏!」
楊真催促道 : 「快去殺來。」
漢子騰的站起,那身軀壯如牛,他朝著楊真壓道:「你莫要沒完沒了的消遣俺,你若不買,莫要耽誤別人買!」
楊真自是不怕,他笑道:「這街坊鄰居,又誰去買把勞什子寶刀?莫非買去燒菜吃?我不買你還要殺我怎的。」
漢子被徹底激怒,他大聲吼道:「俺和你往日無冤,昔日無仇,一物不成,兩物見在。沒來由殺你做甚麼!」說完將刀用布一卷,便要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楊真豈能讓他走了,欺身攔住他,那漢子撥弄他,又被他躲了撲在他身上。
那漢子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楊真笑道:「欺你怎的?還要拿你的刀呢!」說完把手搭在他的刀上,就要奪來。
那漢子再也忍不住,對著周圍鄰居道:「街坊鄰舍都是證見!楊志無盤纏,自賣這口刀。這個潑皮戲耍與俺,又強奪俺的刀,真是欺人太甚!」
他拽了楊真的領子,拔刀而出:「你不是要看殺人不見血嗎?且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說完手起刀落,對著楊真的脖子砍了下去!
眾人驚呼一聲,嚇得忙避過臉去,卻聽一聲金鐵擊鳴聲,打眼一看,那刀砍在楊真脖子上,竟是只留了一刀白印子,連點油皮沒有擦破。
楊真看著目瞪口呆的楊志,笑道:「你叫楊志?您臉上的青呢?這刀也不過如此,我倒是以為有多快!」
楊志怔怔出神,即為自己剛才的衝動后怕,又為楊真的硬功嚇住。聽了楊真的問話,木然道:「什麼青?你是哪來的好漢?來這戲弄俺等?俺雖不破落了,但也受不了這等作弄,你若再如此,俺拼了命也要跟你作一場!」
楊真心道,你青面獸沒了青記,還叫青面獸嗎?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這方世界,遇到了不一樣的智深,又遇到不一樣的楊志,倒也是一種緣分。自己來這一場,也是有了些挂念了。
楊真想到,前世只能吃小浣熊乾脆面集齊一百零八將,這方世界,倒是可以為所欲為,湊個真人山寨版的水滸傳,也是不錯的惡趣味。
他對著楊志說道:「我自是看你是個好漢子,有意試試你!不但要看你的本領,還要看看你的血性!咱這可不養老好人!」
那楊志道:「誰要跟你走了!你是何人?找我做什麼?」
楊真從懷裡掏了片金葉子和一枚織造局的令牌扔給他:「你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家傳寶刀就要當了!還管我是誰?你若信我,便拿了這銀錢和令牌去京城,自有人會接引你,你且等我半完了事,自有大富貴等你!你那祖上的榮光,也未嘗不能再復!」
楊志下意識的抬手接了,剛要拒絕,一抬頭卻發現哪還有那人的身影?只得將手收回了。看這人武功高強,破了偽裝后舉手投足的氣度不凡。卻倒是對他的話信了八分。
他掂了掂手裡的葉子,又摸了摸肚子,心道管那麼多作甚,如今混到這般田地,便先拿著錢吃些酒菜填飽了肚子罷,便去京城找他,若是真是明主,便投奔了,若是欺俺,就將刀給他算是還了錢,再就地找些活計。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楊真早已經奔出了城外,哼著歌繼續趕路了。如今不在京城,做事也隨心所欲,倒讓他忘了自己是那人見人怕,滿臉陰霾的督主了。
以後,看來確是要多多出來了,倒不是為了放下仇恨和紛爭,只不過出來透透氣,更能清醒和放鬆下頭腦。
楊真也不急著趕路,畢竟那西南行省死的又不是自己,他找了管道走了,若是有馬車便搭,有船就坐,與路人談笑風生,好不快樂。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才堪堪趕到了西南行省,一進了此地,即使隔著所彙報的戰區仍舊很遠,氣氛卻便已經不同,烏雲密布的天空,不時傳來若有若無的鴉鳴,那裡面包含著凄厲的欣喜,定是因為這些食腐者發現了足以飽餐一頓的晚餐。
看來戰事已經糜爛不堪,擴散到全境了,也不知道大理府城還是否在堅持?楊真即使在心不在焉,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