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蠶蠱
看著目瞪口呆的楊真,便宜岳父興武王又開口了:「當然,現在時機不對,朕也不放心將彤兒交於你,還需你來證明自己的忠心與價值,再有了壓服天下悠悠之口的實力后,再行提親之事。在此期間,朕會仔細的觀察你。若是令朕失望。可要新賬舊賬一起與你算算了。」
楊真仔細思考著,若是興武王真心實意,這確實是一個對眾人皆有利的選擇。只是自己擔心興武王病情好后,翻臉不認人,甚至連公主都要害了。事關社稷皇位,縱是親情也得放下罷了。再者,若是治好了興武王,他再活個幾十年,哪還有他與公主的事兒?小皇子皇孫也都長大了,好好培養,怎麼也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
只是這種盼著皇帝早死的話他是不能說出口的。再者若是皇帝所說為真,即使沒有其他,只是救出了陳蘇蘇,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作為太監,不就是揪著任何可能往上爬嗎?事情再遭,也遭不過凈身那日和今日了。
看著楊真沉默不語,興武王問道:「莫非愛卿還有其他的要求,一併與朕說了,朕都滿足你。」
皇帝這種話,是做不得真的。楊真露出惶恐涕零的表情,彎腰說道:「只要陛下龍體安康,罪臣就心滿意足了,怎麼還敢奢望其他?」
興武王一隻手抓住著楊真,另一隻手滿意的撫著龍鬚。繼續說道:「以上事情皆涉及國家社稷安定,楊卿即便為了自己與家人,也萬萬不得外傳,明白么?」
「公主嫁不嫁你,還要看你的表現。若是你沒有那個壓服群臣的本領,朕也不會提出來讓天下笑話了。若是你讓天下都折服你,就是娶十個八個公主別人只會賀喜的。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朕所中寒病,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除的,你也年輕等得起。」
「朕若疾病一去,你與寧貴儀的罪名朕一概抹消,朕所提任命皆不會變化。你母親與妹妹,朕也全部赦免。若不是朕有所關照,一個小小的貴人,商人之女也能堵得住楊衛的仇家們?」興武王怕楊真不就範,不僅僅畫了大餅,實打實的好處也一併說了。
楊真一怔,定了心神看向皇帝,知道他所言不虛。楊衛如此叛國,興武王不管打的是什麼主意,對楊真一家確實過於寬容了,莫非楊衛叛國另有隱情?楊真思量片刻,將這些拋出腦外,他已經不想思考這些了,理由再多,自己身受宮刑,卻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皇帝一句話,母親妹妹和陳蘇蘇就被赦免,這已經足夠楊真認真給他診治了,雖然他們的悲慘遭遇與皇帝關係不小。換位思考,以楊真恐怕只會斬草除根。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兩者不能相抵。所受傷害,楊真會報復,但今日恩情,也需要償還。身為宦官,更是要拿錢辦事的。
楊真心事一去,念頭通達,知道這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果。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治療皇帝的寒病,若是治不好,一切都是過眼雲煙,身邊幾人的境遇,恐怕要更悲慘百倍。
心裡一動,分了細微的真氣,輸入到了興武王搭在自己腕子的手裡,那手有所感受,剛要抽回,被楊真斗膽摁住了。楊真初次試驗,不敢過於猛烈,只是將一股熱流緩緩順著興武王的經脈遊走了片刻就消散了。
抬頭一看,卻見興武王面露喜色,彷彿沉浸在這絲絲的溫熱之中。真氣一散,他嘆了口氣;「朕已經好久不知道溫暖的滋味了。直到今日,方知道它的珍貴與美妙。」
楊真見之有效,對著歡喜的興武王與趙公公點點頭,只是心裡知道,真氣若是在自己身上隨著經脈遊走,每日轉個多少圈都不是問題,若是度入興武王身體,真氣離體,卻再也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其奔走消散,想要讓他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走,恐怕自己力不能及。到時若不能將全身經脈充盈內力,冰蠶定會躲入死角,真氣散掉,仍然活蹦亂跳。
他思量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治病的時候,不能隱瞞這些細節。
此些事情,趙公公豈會不知?有了治療方式,縱然沒有至陽熱力,卻也可以創造熱力的,公公們忠心護主,吞了至陽毒藥,將血液也蒸沸騰了,內力也帶有了熱度,但是將內力送如陛下體內還能勉強,若要身處熱毒酷刑,還要集中精力引導內力遊走全身,卻是怎麼也做不到了。至此廢害了幾位公公的身體,再也不敢嘗試了。
眾太監與張道長討論分析后,既然無法細細引導,便以量取勝。若是以不竭的火熱內力緩緩充盈陛下體內多日,全身布滿真氣,冰蠶無處藏身,只能束手待斃了。只是公公們若是舍了性命,堅持一會片刻還可以,堅持幾日,只是痴心妄想了。若想靠人多取勝,又怕人多嘴雜,萬一混入了心懷不軌之人輕輕運力,陛下恐有性命之憂。
楊真聽后思襯道,自己若是達到童子功五訣紅日訣,那可吸納太陽精華為己用,浩瀚真氣剛柔並重,生生不息,勁雄如酷炎烈日,是現在的十倍,但若是以現在四訣的水平,即使可以可以吸收明月精華為己用,如果連續幾日不斷發功,恐怕也要生生累死。
皇帝的好處,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雖然當時並未找到身懷極陽內力的人,但張道長卻是針對於此提了一個法子,這個法子雖難實現,但為陛下治病,無論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既然這內力只有你有,別人恐怕現學也來不及,更何況事關陛下龍體安危豈能再生波折?倒是要便宜你了。」楊公公看了陛下一眼,得了准許后卻是賣了個關子。
「還請公公告知,一切為了陛下。」一聽又有好處,楊真也有些迫不及待,奉承話脫口而出。
「楊公公可知《易筋經》?」趙公公說完,一臉的高深莫測和肉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