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鉤
除了一直站在興武王身旁護衛的趙公公,楊真陷入了其餘三位太監洶湧的攻勢,一個長相溫和、慈眉善目的太監以手做爪,他雙手雙爪齊出,起爪凌厲,卻是真正的少林神功龍爪手,只是動作絲毫沒有出家人慈悲,他不攻要害,反手抓了楊真的胳膊,用力一扯,竟想將楊真的胳膊活活扯下,楊真冷笑,神功一運,整個胳膊如同鋼鐵,這太監不但沒有在他胳膊上留下印子,反被他的巨力一帶,引向了就要擊中他喉嚨的另一位太監。
那太監面露驚訝之色,沒料到自己搭檔百撕百斷的龍爪手沒有發揮作用,眼見他要撞上自己的拳頭,瞬間變拳為掌,接下了搭檔,只是這時時機已失,楊真一個轉身,已經脫離了兩人的包圍。兩人也不煩躁,對視一眼,繼續攻來。
另一個瘦高太監似乎練得是指功,他的指頭像兩根鋒利的鋼槍,準確無誤的插向楊真的眼睛,楊真竟然不避不讓,眼睛一閉,嘴角卻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太監一接觸楊真薄薄的眼皮,就感覺自己平日挖石頭如豆腐的雙指就像是碰到了百鍊精鋼,將他兩指震得酸麻,他剛一吃驚,就感覺胸口一痛,楊真的化骨綿掌已經印到了他的胸口。
他只感覺整個骨架搖搖欲墜,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放在石臼里搗了三天,隨時就要化成一灘爛泥。他又驚又怒,再也不顧攻擊楊真,退出后盤膝坐下,拿起貼身的療傷聖葯就往嘴裡塞,手裡結了一個奇特的印法,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入定狀態中,絲絲的黑氣被緩慢逼出體外。
人一少,楊真壓力瞬間減輕,再次用背接了那重新攻來二人的進攻,只是這次他腳下飄移,借著背上的巨大撞擊,飛速朝著興武王飛去,雙掌再次翻出,試圖一擊斃命,救下陳蘇蘇,遠走高飛。
趙公公大吃一驚,只是見楊真就要欺到興武王身旁,不敢閃避,伸出帶著陰森寒氣的巨掌硬接了楊真這一掌,卻並沒有瘦高太監骨頭散架之感,一股澎湃的熱力注入到了自己的體內。
「果然是你!」趙公公防備錯誤,整個人的陰寒內力被這滾燙的內力一激,瞬間就有了破功的症兆,只是他滿臉卻並沒有驚怒的表情,反而多了一些欣喜。
只是表情雖變,卻並沒有留手,黑氣籠身,再次動用了那夜對付楊真的絕招,一印打出,就將楊真頂的倒飛出去。
楊真還未落地,身後兩個太監居然拿了一張大網,反手一罩,楊真就陷入了網中,這網材質奇特,似乎是牛筋與蠶絲糅合而成,楊真猛地一撕,試圖將撕開。除了微微有些拉長,竟然沒有任何的斷裂。
這網似乎是專門為了對付他的硬功所準備,楊真越是掙扎,這網收的越緊,到了最後竟然一絲力氣都用不上了。
面對深陷網中的楊真,幾個太監也並未停手,無數的勁道依舊打在他的身上,楊真只能運功硬抗。太監們習武多年,見多識廣,每次出手不離脆弱的罩門
直到楊真真氣渙散,在地上不斷嘔血,才下了手,又取了幾個機關,用在楊真身上,防止其掙脫。
至此到尾,興武王似乎早有預料,依舊喝著美酒,吃著佳肴,時不時的抬頭看上一眼,面露微笑,彷彿生死搏殺的幾個人只是他喚來的戲班子。
陳蘇蘇也不顧春光外露,掙脫出棉被,不停的哭著給皇帝磕頭,興武王卻看也不看她,與進門時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
興武王貪婪的盯著楊真,就像是沙漠的旅人看到了清澈的泉水,那種眼神充滿了渴望,那是對生命的渴望。與生命相比,女色又算的了什麼呢?
幾個太監拖著死狗一樣的楊真到了皇帝面前,連那個身受化骨綿掌的太監,也掙扎著站起身來來,向著興武王齊齊交差。
「陛下足智多謀,略施小計,楊真便入瓮中。」趙公公俯身為興武王添上美酒,諂媚的說道,趙公公多日尋查黑衣人不見,后林陳婕妤提醒,楊真似有硬功在身,多日調查下,觀其武功與動作都與那黑衣人頗為吻合。
楊真身懷陽性真氣,興武王的寒病就有了治癒的希望,只是若是逼迫就範,楊真運功於興武王,恐怕微微一用力,興武王就被他澎湃的內力沖死,如此還需楊真心甘情願的配合。
將其擔憂說與興武王,興武王略一調查,就發現了楊真與陳蘇蘇的關係,畢竟幾年前暴發戶的事情,不說人人皆知,但是也廣為流傳。又見入宮后二人鬼鬼祟祟,整日糾纏在一起,若非楊真那話兒還吊在凈房裡,他甚至懷疑自己帶了頂大帽子。
武王看向身旁哭哭啼啼的籌碼,確定了他倆的非比尋常,他滿意的點點頭,不怕楊真貪心,就怕他什麼也不要。用一個沒有臨幸過的女官,換了自己的性命,實在是太值了。至於楊真的大不敬之罪,待到驅除寒病再慢慢處理。
稍一用計,就將主動權抓到了手裡,本是自己的生死,都要驚險的放在仇人之子的操控里。現在卻變成了這兩位,為了保全互相的生命,拼盡全力為朕服務。
這就是朕不甘心就此離開的原因啊!將這些痴兒怨女玩弄於鼓掌之間,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楊真!你好大的膽子!朕三番五次饒了你的性命,你反而恩將仇報,行刺於朕!」興武王一怒,那股天子的威嚴爆發出來,壓得整個屋子像是冬日的寒霜。
楊真低估了皇宮對他的警惕,今日落入天羅地網,知道再無倖免,一聲不吭。
興武王伸手一摟,瑟瑟發抖的陳蘇蘇,已經落入他的懷裡,著雙眼噴火的楊真,興武王知道時機已到。
「想不想要?」興武王忽然指著陳蘇蘇,態度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的大彎,溫和的對楊真問道。
「什麼條件?」楊真滿嘴血沫,嘶啞著嗓子抬起了頭,雖然不明白興武王想要做什麼,但只要有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魚已上鉤,興武王哈哈大笑,聲音震得整個屋子都在顫抖,絲毫不像公主所說的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