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軍陣阻路
一 廣闊的地下空間，刷新了晨曦對地底世界的認知。世俗傳聞當中有地下文明的說法，晨曦本來對此嗤之以鼻，現在卻開始相信這種說法絕非空穴來風。一座龐大的岩石城市彷彿巨獸一般匍匐在濃濃的夜色當中，無數熒光植物遍布空間，在淡綠色的光芒籠罩下，倒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咦，你怎麼不追了？」晨曦看到一路歡快的瓦拉克突然停下了腳步，不由疑惑道。
「我說，你能帶部隊過來么？」瓦拉克諾諾的問。
「什麼意思……」晨曦剛走出通道口，便發現自己無需再多問。城市前方的熒光平原上，一隊隊半人半獸的怪獸正嚴陣以待，整齊的方陣帶著威嚴的肅殺之氣。
「軍陣？」晨曦皺起了眉頭，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庫洛洛，調用熔岩軍團吧！」
庫洛洛稍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心中對自己那些化為熔岩傀儡的族人格外憐惜。但也知道，從他們被鑄造為戰爭兵器開始，奔赴戰場的命運便已經無法避免。
晨曦揚手拋出黃金魔鏡，一道寬宏的傳送大門凌空洞開。傳送陣中是神廟前的廣場，尚未來得及安置的熔岩傀儡排著整齊的步伐，邁步走出傳送大門。半獸人軍陣在熔岩傀儡出現之後出現了一陣騷動，但隨即便被各自的統領壓制下來。
晨曦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這支軍隊，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希爾達當年征討時留下的尾巴。大部分的怪物都是半人半獸的存在，準確的說，他們人形的部分應該都源自上古精靈，人類血肉化的身軀無法進行元素造物的融合。這些獸軀都是上古元素造物，不同於九州這種大型神系怪獸資源琳琅滿目。凱爾特這個由達努女神一手締造的神話世界物種資源比較匱乏，以至於這些野獸的形體盡皆是野豬等四足獸類。
一尊龐然大物緩緩從對方的軍陣當中走了出來，蛇頭、豹肚、獅臀，還長著一雙類似於鹿、野兔的爪子。對方的地位似乎極高，輕輕一聲低喝便讓喧囂的場面安靜下來。對方似乎對恐怖的熔岩軍團有些敬畏，但礙於身份還是向晨曦緩緩的開口道，「人類，這裡是萬獸之神、死亡主宰、偉大的造物者塞納留斯的領地，請你們立即離開，否則……」
「否則什麼？」晨曦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
「否則冒犯神明的後果絕不是一個人類可以承擔的……」
「阿凡克對吧，你似乎在恐懼！」晨曦對這種凱爾特傳說當中最負盛名的邪惡怪物很是有些興趣。阿凡克俗稱尋水獸，它在凱爾特的地位有些類似九州的窮奇。當然，凱爾特因為怪物種類較少，所以阿凡克的地位也便越發的特殊，說是窮凶極惡也不為過。在不列顛的諸多神話當中，他的出現總與**和混亂聯繫在一起。比如在亞瑟王的傳說當中，尋水獸就曾粉墨登場。
「愚蠢的人類……」
「不想死就帶上你的人讓開，我要和塞納留斯談一談！」晨曦絲毫不在意對面的雜牌聯軍，向著阿凡克走去。
「主人還在沉睡，他不能被打擾！」阿凡克聽到塞納留斯的名字，渾身顫抖了一下，似乎被恐懼激發了那點兒瘋狂，阿凡克色厲內荏的吼道。
「無聊，看來你比起蛛母來……差的真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你那主子早已經醒來了，把路讓開！」晨曦走到阿凡克身前，五魄輪轉，近似中位神祇的恐怖威壓向阿凡克逼去。比晨曦高大出許多的阿凡克不斷的向後退步，剛剛樹立的一絲血性也便潮水般褪去。
「蠢貨，把路讓開吧！」一道威嚴的聲音在阿凡克腦海中響起，尋水獸腿一軟便向身後的龐大城市看去，隨即喏喏的呼喝手下讓開一條通道。
晨曦看向影影憧憧的古老城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絲毫不顧及四周奇形異狀的怪物們，淡然的向內部走去。庫洛洛和瓦拉克留在熔岩軍團當中，戰陣之上，瓦拉克也展現出了身為一名戰天使的素養，不再玩鬧，而是很嚴肅的盯著敵軍的一舉一動。
晨曦邁步進入城市當中，外圍卻是一圈類似蘑菇的東西，瑩瑩的綠色發光植物遍布整個城市，而這些蘑菇就如同田地一般鑲嵌在這些發光苔蘚當中。
「他們難道還種地不成？」晨曦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這些怪異的蘑菇。
「很有意思的一種植物，這東西和你城市裡那些槲寄生差不多，可以聚斂靈力改善周圍的環境。這座地下城市之所以能夠保持如此充裕的靈力供應，就是這些蘑菇的功勞！」白澤稍稍掃視一下便回應道，「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對那些種地的小東西更感興趣！」
「種地的……」晨曦經過白澤提醒才注意到，在一塊塊磨谷田的旁邊，幾乎都有著一處破敗不堪的小屋。有一些矮小的綠皮怪物正躲藏在其間，看到晨曦的目光，更是恐懼的瑟瑟發抖。
「這些……不會是庫洛洛的同族吧！」晨曦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些小怪物有著和妖精一樣的墨綠色皮膚，但眼睛已經變化為兩個凸起的小點兒，而招牌般的招風大耳也已經消失，整個就像是一個綠色的肉蟲子一般。
「如果從靈魂的角度來看，它們確實是那些妖精的同族，不過為了更為適應地下環境，被某種外力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樣。」白澤很肯定的說道，「我估計，妖精不穩定的靈魂不適合成為實驗素材，否則他們的境遇可能會更加凄慘！」
「看來這些妖精是被當做苦力來使用了，庫洛洛知道之後也不知會作何感想！」晨曦看著那些唯唯諾諾的苦力，心中不由微微一嘆，這實在是一個多苦多難的族群，他們的命運，從戰敗投降達努女神的時候似乎就已經註定。這就像那些征服戰爭中的戰敗國國民，生存和尊嚴只能二選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