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尷尬處境
利維按照死神的指導,在剛剛開始動工的巴黎聖母院底部修築了一個複雜的禁靈法陣。從死神這裡,利維才明白自己導師的真正實力——一個不亞於神明的人類修士,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怪物……因為按照凱爾特地區普遍流傳的說法,人類是是無法達到神的境界的,但這個來自東方的怪物很明顯有不為人知的方法來打破這一禁制。
利維心中莫名的出現一陣悔意,若是他跟隨台吉繼續修行,是不是有朝一日也可以變成神明一般的存在。但一想到王國的榮華和自己現在手中的權力,他又將這種讓他未來無數次後悔不已的想法拋之腦後。
「導師,我在那座老教堂的底部又發現了一些古羅馬時代的遺迹!」利維想盡辦法又拖延了一段時日,直到死神的布置完成。
「哦,有這樣的好事,你不妨帶我去看看!」台吉深邃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弟子,直到利維有些懦弱的低下頭,「發什麼呆,帶路吧!」
利維唯唯諾諾的走在去往巴黎聖母院的路上,心中滿是惶恐。他已經意識到,老師台吉明白了他的心思。自己所有拙劣的表演只不過是老修士一時的樂趣調劑罷了,他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死神的法陣上。
台吉不緊不慢的跟在利維身後,從這孩子第一次和死神見面回來,他就已經從利維身上感應到了死神的氣息。但老人並未說破,反而很耐心的等著利維將這場話劇演完。
中世紀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工匠們早已經離開,只剩下陰森森的木質腳手架和修建到一半的殘垣斷壁。
「老……老師,東西就在地下!」利維站在黑黝黝的地窖入口,滿是惶恐的說。
「很好,讓我來看看,我聰明的徒弟給我帶來了什麼樣的驚喜!」台吉輕輕的彈指,利維便像落葉一般被擊飛出去。整個人撞在青石牆壁上,隨後慢慢滑落。「吃裡扒外的東西,好歹還有些用處,先留你一命!」
台吉步入黝黑的地窖當中,裡面傳來一陣陣恐怖到極致的死靈波動。無論是台吉還是死神丹,都是操控死氣和靈魂的好手。兩人的戰鬥陰森而詭異,持續了極短的時間便沉寂下來。只可惜重傷的利維無法目睹地窖中的虛實,他艱難的給自己施展了幾個恢復性的法術,不待傷勢穩定便焦急的向洞口爬去。
一道瘦高的身影從地穴中走了出來,寬大破敗的黑色斗篷讓利維放鬆的出了一口氣。穩下心神的他才發現,死神原來是由三人組成的。站在他身前的這位,手中握著一個巨大的木質沙漏,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我們三兄弟勉強將他封印,守好這裡,找些屍體來加固封印。否則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光陰死神冷冷的說,他身邊橫著懸浮著另外兩位死神了無聲息的身影,似乎因為受傷頗重已經昏迷過去。恐怖的死神之鐮和一把黝黑色的無光火炬慢慢懸浮在自己的主人身邊,讓利維不由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台吉老師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以死神三兄弟的威能,在藉助法陣的幫助下竟然還以重傷兩人的代價才勉強取勝。
光陰死神帶著自己重傷的兩兄弟揚長而去,絲毫不在意利維以及曾經的協定……
第二天,當太陽重新出現在地平線的時候。仁慈的大主教發下宏願,願意用新教堂來安置那些在黑死病中無處埋葬的屍體。無數的屍骨被運入這座註定要留名百世的宏偉建築,隨後被按照一定的規則堆砌在教堂底部。、
時光流逝,巴黎聖母院成為整個法國地區的天主教主教堂,各種榮耀的宗教光環和大作家雨果的文學作品,讓這座磅礴的建築一直屹立在世界建築之林。直到二十世紀中後期,一次偶然的意外,世俗的遊人不小心誤入這座大教堂的地基,隨即才發現教堂底部那綿延數公里的白骨之城。
而此時的利維已經成為死神忠實的信徒,已經厭倦了俗世浮華的他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年為什麼要放棄繼續追隨老師的腳步,反而踏上死神這條四處漏風的破船。直到追隨死神他才明白,這三兄弟遠沒有世俗人們想象的那麼風光。
死神三兄弟原本是達努神族培育的下級屬神,神名為丹。可這位不幸的神祇在培育時恰巧遇上巨人叛亂,原本一個完整的神軀被分裂成了三部分。多胞胎在古代大多數的信仰中都是不好的徵兆,所以這兄弟三人也不怎麼受神族待見。
在同巨人一族爭奪霸權的戰鬥中,三兄弟被達格達當做棄子誘敵,死於巨人之手。諸神將他們三個的屍體連同許多廢棄雜物都扔到了凱爾特世界的污垢之所——風號島。或是這兄弟三人命不該絕,尚未散盡的神魂接觸到島上隱藏的死亡神格,掌握了死亡神職。遺憾的是,受一魂三分的影響,連死亡神格也分裂為了三份。所以,這三兄弟雖然掌握了上位神的神格卻依舊只有下位神的實力。
三兄弟對達努神族失望透頂,於是佔據風號島,利用死亡神格聚集亡靈。只是在上古時代,神族的靈魂往往安眠在影之國,而凡人的靈魂則會前往阿瓦隆。所以,三人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据。好不容易盼到諸神紛紛陷入沉睡,耶和華卻又將自己的勢力延伸到了這片土地。
三兄弟很小心的遊走在耶和華與地獄的夾縫中,藉助雙方的矛盾為自己謀得了一席生存之地,不尷不尬的維持著自己的存在。所以,死神信徒之所以如此稀少並非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因為這兄弟三個……真的很窮。
利維發覺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踏上賊船,所謂死神在人間的代言者更是無稽之談。他這所謂的代言者甚至連一個公開的身份都不敢有,因為害怕引起天堂或地獄的不滿。利維一方面小心維持著台吉留下的死靈法師班底,一方面積極的尋求自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