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往事如煙
「混賬，閉嘴！」韓賽爾聽聞莫娜侮辱他的父母，不由怒極。又惱恨她欺騙自己許久，一劍便向這個老女巫頭上劈去。
寶劍很輕鬆的就斬入了莫娜的身體內，但卻是再也無法移動分毫。莫娜被寶劍斬傷得創口很快修復如初，寶劍便直接長在了女巫身體上。
「嘎嘎……小傢伙兒還真是沉不住氣啊，不想繼續聽我說說你那個薄情父親的事兒了！」莫娜怪笑著，絲毫不介意韓賽爾對自己的攻擊。
韓賽爾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你的修為不是已經被卡赫給毀掉了么？」
「被毀掉了……哈哈，這樣白痴的理由你也信，還真是單純的孩子啊！」莫娜當時為了接近韓賽爾一行人，一直宣稱自己的法力被卡赫給吸收一空，自己只是一個還掌握著一點兒藥劑學的老太太而已。
「說句難聽的話，動動你那豬腦子，一個沒有絲毫法術的人可以活幾百歲？」莫娜抬手輕輕拂過插在自己身上的寶劍。這把得自教廷的聖騎士長劍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木質化，很快便化為了一根長長的蔓藤。隨即從蔓藤內部長出無數的枝葉和根須，並向韓賽爾身上纏繞過去。
韓賽爾想要撒手，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和劍柄長在了一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根須把自己捆縛起來。
「吼……」韓賽爾仰天長嘯，但涌動的狼人氣息剛剛出現便被他身上的那些植物根須吸收一空，他一直極為仰仗的狼人變身竟也沒有了一點兒作用。
「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這種源自上古德魯伊的蔓藤術在我手中煥發了新生，我將其改造成了一種可以吸收任何能量來成長的美妙植物。想當年，藤妖莫娜可也是震懾一方的存在！」老巫婆不無自豪的說道，原本渾濁不堪的眸子突然煥發出明亮的光彩，「可惜這世上最難纏的便是世間，尤其是這末法時代，長生近乎奢求。無論你當年多麼風光精彩，到頭來也不過黃土一堆罷了！」
「哼，你們女巫不是普遍都有幾百年的壽命么？」韓賽爾一直在嘗試掙扎，卻發現這魔藤確實存在。不僅僅狼人的血統之力，連自己的氣血似乎都在緩緩流逝。
「普遍？不不……那只是你們對女巫缺乏了解而已。大多數的男女巫師都離群索居的生活在山野林澤當中，有些終其一生也與世俗社會沒有聯繫。特別是隨著教廷勢力的逐漸壯大，我們的生存空間也就更加狹窄！」莫娜冷冷的說道：「在漫長的黑暗時代里，巫師中的大多數莫說是長生了，就算是基本生存都是問題。之所以很多人認為女巫壽命長，一是因為女巫修行的法術多數有傷天和，生命力透支嚴重，所以總以一副衰老腐朽的樣貌出現。最重要的卻是只有一些法力高深之輩才會經常出現在世俗的視線里，給人一種女巫盡皆強悍的假象罷了。」
「那你就是法力高深之輩嘍？」韓賽爾不屑的冷笑道。掄起他與莫娜的淵源，可是從他被派往黑森林營地就熟識了。莫娜甚至一度都在充當著教廷的地下線人，教廷諸多對異端的清洗信息就是這個老女巫泄露出來的。要不然當初韓賽爾也不會徑直把莫娜給帶到晨曦等人面前，也更不會對她的諸多說辭保持信任，並在黑森林事件結束后推薦她接替了拉克修大嬸的職務。
「嗯，我勉強也算是個強者，但我用來延長壽命的法子卻存在諸多弊端！」莫娜稍微頓了頓便點頭確認道。「論起來，我與你父親利昂確實是青梅竹馬，共同長大。可能就連你也不知道，我們出生在黑森林邊緣一個小小的巫師村落！」
「巫師村落？在黑森林？」韓賽爾聽她說起父親的事情，不由好奇道。他在黑森林營地任職多年，自然知道教廷對黑森林異教徒的清洗可謂是不遺餘力的。
「那個年代的黑森林可不想現在這樣，它的面積比現在大三倍以上，無數在教廷壓迫下走投無路的異教組織都潛藏在那裡，在那茂密的叢林遮掩下，就算教廷也那我們沒有辦法。」莫娜有些出神的回憶道，看得出那段生活很讓她滿意。「那裡沒有瘋狂的教徒，沒有教廷的修士。無數種混亂的組織和信仰雜糅在一起，共同抵禦那個龐然大物的迫害。我們有自己的村落和集市，相互間遵守著一定的生存規則。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那個黑暗的年代生存下去。」
「那個村莊後來怎麼樣了？」
「呵呵，工業時代到來之後，樹木被大規模的砍伐。原本平靜的生活不再，終於有一天教廷和議會聯手焚毀了那裡。不過那個時候，我和你父親都已經離開許久。沒有為它而戰，也算是一樁遺憾吧！」莫娜略有些傷感的說，她限制住韓賽爾的行動之後便一直在周圍的空地上繪製著什麼，一個略有些複雜的法陣正在慢慢成形。
韓賽爾看著那個法陣心裡不由生出一種恐怖的感覺來：「那你和我父親去了哪裡？」
「我們在村子里成長到十四歲，那時候我只想在村子里開一家魔藥店，但利昂卻對外面的世界更好奇。」莫娜苦澀的笑道，「為了陪伴他，我狠心賣掉了父母留下的店鋪，和他一起搭上吉普賽人的大篷車，離開了家！」
「……」韓賽爾對此不知該如何說，從這一點上看，他父親確實虧欠對方許多。
「我們一起遊歷了許多地方，但那個時代到處都是戰爭。那是一個人命賤如草的時代，那些世俗的可憐人除了信仰便一無所有。我開始厭倦那種生活，希望和利昂一起回家。」莫娜語氣開始變得冰冷，「但利昂不願意，我們兩人在這個問題上爭論許久，直到在一個早上他悄然離去。」
「然後呢，你們後來怎麼樣了？」韓賽爾似乎被兩人的故事吸引。
「後來？呵呵，我返回了村莊，像我父母希望的那樣開了一家魔藥店。而利昂則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帶著一身傷痕回來！我當時開心極了，悉心的照顧他，希望他可以永遠的留下來！」莫娜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他在村子里和我生活了許久，每天都在研究一些古老的文獻。我雖然苦苦的操持著整個家，但卻一度認為自己得償所願過上了最嚮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