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陽之力
「原來老師已經觸摸到了神明的門戶么，真是可惜，只有一步之遙啊！」伊恩仰天長嘆道，但晨曦卻從中聽出了濃濃的怨氣，這倒是讓他進一步明確了白澤的判斷。三百年未見的師徒情誼，能有這股怨氣，也只有當事者本人了。看來黑森林的一系列變故確實是事發突然，就算有什麼安排也應該是老德魯伊的臨機決斷。
「我們九州有句話叫『行百里者半九十』。就是說事情發展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反而是最困難的時候。古往今來也不知有多少修行者最終倒在了這道門戶之前，我只願洛林老師現在可以在聖橡樹面前終得解脫！」晨曦略有所指的感嘆道。
「那是自然，聖橡樹的榮光是永恆之所在！」伊恩淡淡的笑道，不復方才的怨氣，反而露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長者姿態。
「那以師兄您的閱歷，可知道聖橡樹到底在什麼地方么？」
「橡樹的智慧在你我的腦海里，橡樹的精神在你我的內心裡，橡樹的生命在你我的血肉里。所以，聖橡樹無處不在。晨曦，你對德魯伊的教義還是需要再好生學習一下啊！」伊恩一副賢者的模樣諄諄教導道，但說的話卻讓晨曦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倒是一旁的海因斯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姿態，讓晨曦不由對這個被老神棍洗腦的孩子感到悲哀。
「師兄教訓的是，我還以為聖橡樹是一個像眾神一樣的真實存在呢！」晨曦哂笑道。
「是也不是，你要真想了解這個秘密，不妨往議會一行。雖然我和橡樹議會之間有些不愉快，但在對橡樹教義的追尋上卻並無有什麼差異！」伊恩多少有些玩味的說。
晨曦這下便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看來這些高層的德魯伊確實是知道聖橡樹所在的，不過礙於某種限制不能表述罷了，而這個秘密應該就隱藏在德魯伊德教的教義當中。
「這教義只怕是一種類似靈魂契約的東西。一旦成為真正的德魯伊，接受他們的教義的話，只怕會受到很多限制！」白澤小聲提醒道。
「我明白，現在我倒有些慶幸當時沒有隨隨便便加入議會了！」晨曦不免有些后怕的說。
「幾位，如果你們繼續喋喋不休的話，我們可就要等明天了！」格雷特在一旁冷冷的提醒道。
「我們已經到了么？」晨曦略有些尷尬的一笑，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岩石盆地，皴裂的岩石縫隙中長滿了各色的海島植物，不遠處一條小河從地下蔓延而出。河水清冽，鋪滿碎石的河底清晰可見。
「這裡什麼也沒有，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海因斯出聲說道，作為馬恩島的本地人，他對這薩比爾河熟悉至極，這大河源頭也並非是第一次來了。
「那是因為你們總想用人類的眼光來代替神明的視角！」格雷特冷哼了一聲。她仰頭看了看高升的太陽，伸出手指比了比太陽的角度，稍稍計算了一下，不由蹙起了眉頭。「確實發生了很多變化，原本的巨石陣被掩埋在我們的腳下了！」
「你要是確定的話，我可以召集人手把這裡挖開，這費不了太多功夫！」海因斯見格雷特一副很專業的樣子，也不由對這地下的東西產生了好奇。
但是站在一旁的韓賽爾卻是眉頭緊皺，格雷特一路上以來的表現他並非視而不見。一開始還以為是她心情不好的緣故。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妹妹只怕是有些問題。只是不等他發言質問，卻被一旁的晨曦給悄悄阻攔了下來。在看了晨曦暗示的眼色之後，只好暫時按耐住心中的疑問，沒有作聲。
「沒那個必要，諸神的光輝又豈是這些泥土可以遮掩的！」格雷特的聲音越發清冽，聲音中透著絲絲寒意。
她慢慢的揚起雙手，做出一副擁抱太陽的姿勢，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的吟誦，空氣開始發生一陣陣的扭曲，除了她所在的一片圓形區域，周圍的環境都變得陰暗起來，陽光逐漸向這個圓環狀的區域匯聚。
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灼熱的感覺，讓人有一種身處火山口的心悸感。晨曦等人不由退後了幾步，直到退入兩側的陰翳當中才好受了一些。
「老白，這是怎麼回事？」晨曦看著眼前景象不由駭然，這種援引天地偉力為己用的恐怖場景也從側面上反映出了當初達努諸神文明發展的高度。太陽作為地球居民最早認識的主要能量源，在各個上古神話文明中都被推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例如九州的帝俊、日本的天照、埃及的拉、凱爾特的魯格、波斯的阿胡拉，這些都是作為一系神王的存在。而一個神話文明對太陽能量的應用程度自然也可以直觀反映出這個神系的文明發展底蘊。
「她在利用太陽光能給地下的巨石陣補充能量，你們剛才感受到的那種灼熱感並非源自高溫，而是磁場偏轉引起的血液中鐵元素的震顫。」白澤也有些凝重的出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達努神族不是據說力量孱弱，甚至一度被人族驅逐么，怎麼會有這樣的底蘊！」晨曦苦笑道。
「神族？孱弱？」白澤驚愕的說了一聲，「你平時不是挺精明的么，怎麼這時候犯傻了？」
「難道不是？」晨曦不解的問道，「我們九州……」
「九州？九州人族當年到底付出了多大代價，只怕你們這些後來者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要不你以為我白澤為什麼願意以神獸之尊屈居人王之下，甚至一度被其他神明成為叛徒！」白澤哂笑著說道，「我拜服的從來不是什麼人王，而是你們人族那顆精進之心，那裡蘊含著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
「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晨曦愕然道，「在人族身上？」
「你距離這個還很遙遠，不過至於達努諸神敗於人族之手，只怕是神明想要藉此歸隱的原因佔大多數！」白澤慢慢的說道：「太陽所代表的光能是宇宙間最本質最基礎的能量釋放形式，對它的掌握也是衡量一個文明底蘊的最基本標準。你只看達努神族這太陽能量運用的能力，就知道他們當年比那所謂的米萊西安人族強了多少。所謂被人族驅逐之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