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華胥傳聞
「老師，我有些不明白，我們當年既然有這樣的東西，為什麼不……」晨曦猶豫了一下，在想怎麼措辭。
「你覺得這些律令應該分享出去？」尹喜微微笑道，「懂得分享是件好事，可惜人心卻是這世上最危險的東西。在遠古雷澤的華胥國，人皇伏羲最早從八卦之中感悟到了律令的雛形，利用八個同天地的契約印記來操控八種元素力量，並且將這種方法普及了整個族群。」
「華胥國，我聽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種種不同尋常的能力，翻山越海如履平地，可以自如的操控風火雷電，原來是這樣的原因。可這樣不是很好么？」晨曦好奇道。
「一開始是很好，但是除了《列子·黃帝》當中的記載，你還聽聞過這個強悍部落其它的消息么？」尹喜有些意味深長的問。
晨曦搖了搖頭，他搜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卻再也沒有發現可以和傳聞中的華胥國相匹配的信息，這個傳說慢慢被後人演化為一種類似理想國烏托邦一般的傳說。所以，雖然伏羲女媧後來也曾帶領九州百族被公認為人族之皇，但華胥國卻再也沒有了影子。
「人的慾望會無限膨脹的，這些掌握了天地元素力量的華胥先民們漸漸不再把自己當做人族來看待，而是以神明自居，同那些上古諸神們為伍，一同欺凌人族，甚至更為極端惡劣。所作所為直至連羲皇也無法諒解，於是把這個國度放逐到了虛空當中。」尹喜緩緩說道：「所以吾師老子在《道德經》中才說『國之利器，不可輕視於人！』這樣的話。」
「所以這些律令卷宗就再也不外傳了么？」晨曦小心的撫摸著手中的守藏令，心中不免有些惆悵。「富以忘恩，貴以忘義」，還真是人族自古以來的劣根性。
「哪敢外傳，律令所蘊含的秘密即使是連神明也會覬覦。為求保密，守藏吏的傳承便變成了後來的口口相傳。它的接任者至少要有同神明作戰相持的勇氣，所以……」尹喜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你在魔塔的一系列表現我都看在眼裡，能夠如此利落的籌劃算計諸方勢力，也算是勉強合格了！」
晨曦心裡不由一驚，他可是一直不知道原來尹喜一直都在監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他了解多少。
「安心，我的存在他並不知道，他所看到的都是我想讓他看到的。」白澤的聲音傳來，晨曦才多少輕鬆了一些。
「你身上似乎修行了一種很怪異的功法，我見你多次收攝精怪，威力卻是有些不凡。我們守藏一系，除了律令傳承之外，其它的修行並不限制，你可以繼續修行自己現在的功法，也可以重新從我這裡選擇一部！」尹喜幾千歲的年紀，又周遊列國，見多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功法秘冊，對晨曦的功法倒也沒有什麼覬覦之心，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提點道。能夠成為守藏吏的人，往往都會擁有一定的修行底子，讓人放棄重新來過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守藏吏所使用的功法也往往是千奇百怪。
尹喜揚了揚衣袖，他身邊的貨架上便出現了無數書籍典冊，即有玉簡，有金鼎之器，也有書籍絹帛之物。能夠被尹喜收集，想來也都不是凡物。
「垃圾，一堆沒用的東西！」白澤不屑的評鑒道，一方面他是害怕晨曦反悔，不再走靈魂修行的路，另一方面也是確實不屑。尹喜畢竟是春秋時期的人，那個時候神話時代實際上已經步入尾聲，流傳在外的功法秘籍比起上古修行文明的繁盛時代畢竟是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晨曦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對自己現在的修行功法很滿意，沒有更替的意思，但還是多謝老師了！」
尹喜讚賞的點了點頭，修行之路最忌諱的就是三心二意，若是晨曦被眼前這無數秘籍給亂了心神，他卻要好好教導一番這個弟子了。「如此，為師只有送你這一套衣冠當做見面禮了！」
晨曦發現尹喜在這個小店當中可謂是隨心所欲，周圍的貨架似乎完全是在圍繞他的心意變換，他想要什麼，貨架上就會出現什麼相應的物件，而這次則是一套刻繪著一輪太極圖的漢服勁裝。即使是在末法時代，依舊可以看到衣冠之上有一層寶光流轉。
晨曦哪還不知道這是一件寶物，當下便欣喜的接過。
「這衣服是用蜃龍的皮蛻製作而成的，防禦能力雖說一般但卻勝在可以自成幻境，形態變化自隨心意。還可以小程度上強化對元素的感知，是為師當年修行有成時在渤海灣遊歷得到的，倒也適合現在的你！」尹喜有些緬懷的說，看來這件衣服上還牽絆著他的一些故事。
「老師，守藏吏沒有其它的什麼要求了么？」晨曦問道。
「大劫在即，你還是歷練好本事再說其它吧，以你現在的程度實在是無法堪當大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我在函谷關遇到老師是我的緣法，而你在這蠻夷之地遇到我則是你的緣法。所以，好生去修行吧，若是有什麼不解之處可以隨時來找我！」尹喜微微頷首道，隨後一拂袍袖，晨曦便出現在小店之外。
修行之人輕別離，晨曦在門前深深施了一禮之後轉身離去。正如尹喜說的，他現在實力太過低微，隨著古神的逐漸蘇醒，以後路上的敵人越來越強，有必要加快一下自己修行的進度了。
與之同時，距離巴登古城百十公里的地方，一個偏僻的鄉間小鎮里，韓賽爾正神色匆匆的走在冷清的大道上。他前面，一個當地教堂的年輕教士正小跑著在前面帶路。因為聽從晨曦的建議及時把貞德轉生的消息傳回梵蒂岡，教皇投桃報李的恢復了他的一些職權。這也一定程度上簡化了了他對撒沙人尋找的難度。
片刻之後，兩人在一處兩層小樓前停了下來。小樓不大卻勝在雅緻，在當地也算是不錯了，只可以從二樓不斷傳出的一聲聲孩子的嘶吼聲讓著一切看起來沒那麼和諧！
「騎士大人，這裡就是那個被惡靈附身的孩子家了！」教士恭謹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