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地穴現形
「我聽說過你們當地的一個諺語，叫做大樹底下總有老鼠。看來，就算是蒙神恩寵的聖樹也不能免俗啊！」晨曦此時總算是篤實起來。
「你是說這下面有空間？」雷諾爾騎士不由皺了皺眉頭。
「是不是，答案就在眼前！」晨曦笑著上前，隨手揚出一蓬綠色的粉末——「恩雅的呼吸」，晨曦終於學會了這個德魯伊的偵測技能。隨著一張女神的虛幻臉孔出現在庭院之中，一陣陣波動的空氣隨之四散開來，一處處元素涌動的痕迹直觀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晨曦不由微微一笑，因為在他面前，一個連續的黑色影子蹤跡一路延伸到大樹一側的某個地方才消失不見。
韓賽爾緩步上前，走到那處看似突起的土包的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古銀色的十字架，十字架呈馬爾他十字的莊嚴形狀，接觸到空氣之後脫離韓賽爾的手心，悠悠懸浮在這處沒有任何異狀的土地上方，漸漸發出灼目的光華，一陣陣的光暈閃動，不久之後一個黝黑色的樹根緩緩破土升出地面。
「怎麼樣，現在該怎麼辦？」幾個牧師見此異狀，也不再喋喋不休的勸阻，反而開口問道。
「再強大的結界也不過是由無數脆弱的節點支撐架構起來，只要其中一個點被破壞，它就會不再穩定！」雷諾爾悶聲說道，拔出身後一把巨大的寶劍，狠狠插在樹根上。空氣中發出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一處隱約的空間在不遠處的虛空中時隱時現，空氣中出現一道道扭曲的裂隙。
一叢晨曦熟悉的光華閃過，一個金色的小鏡子在空中一閃而過，有些不穩定的空間立即就安靜下來，空氣中雖然還有那麼一絲絲漣漪的痕迹，但終歸平靜。
「穩定空間的寶物，這可就難辦了！」雷諾爾並不知道魔鏡的存在，看到眼下這情形，不由嘆息道。
「不算難辦，就像你說的，結界是由數個空間節點架構而成的，我們只要擾亂它們的布局就是了！」晨曦有些不屑的看了下逐漸平復的虛空，從指間逼出幾滴鮮血，一個小型的地獄召喚法陣出現在樹根的正下方。感受到地獄邪惡的氣息，不等在場的牧師有所反應，那棵龐大的梧桐樹開始散發出一陣陣磅礴的聖光，光芒之中一個六翼天使的形象時隱時現，看來耶和華座下聖天使米迦勒確實曾經在此顯聖過。
巨樹所散發出的聖光讓沒有成型的地獄召喚法陣直接湮沒於無形，空間湮沒造成了一陣陣的亂流，原本在鏡子的作用下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結界這次再也無法保持平穩。隨著一道道空間裂隙的出現，終於像一個龐大的氣泡一樣崩碎在晨曦等人面前，一個有些陰森的地洞赫然出現，空氣似乎都陰冷了許多，但奇怪的是洋溢著聖光的梧桐樹此時卻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應。
「好邪惡的存在，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教堂當中，這怎麼可能!」一個牧師不可思議的呼喝道。
「你們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還少么，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既然出現了，那就該好好解決它。否則，即休姆斯之後，教廷又要多一個笑話了，不過這次的主角是你們！」雷諾爾聞著空氣中那濃郁的血腥味，隨口呵斥了身後的牧師幾句，便帶頭走進洞穴。
「晨曦？這不合常理！」韓賽爾扭頭說道。
「韓賽爾，你聽說過一句話么？」晨曦看著洞穴答非所問的問道。
「什麼？」
「我聽說，你們教廷有一句俗語，因為愛而犯下的罪過，連上帝都會原諒！」晨曦皺了皺眉頭，也隨之跟上雷諾爾等人的腳步，不過那桿精靈近衛之槍卻已被提在了手上。
「因為愛？那就可以肆無忌憚么，怎麼可能？」韓賽爾一邊快步跟上，一邊抱怨道。顯然，他並不覺得如此邪惡的所在有被上帝庇護的必要。
地下空間的範圍並不是特別的寬大，眾人在一處有些類似小祭壇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祭壇所在的空間被開鑿成了一個小小的廳堂，四周擺滿了貞德的畫像及雕塑。不過不像是教廷所宣揚的那樣充滿聖潔，而是更加的樸實，更像一個農村的普通女孩。
晨曦走到一處雕像面前細細打量了一下，石像雕琢的是貞德少女時代在田間拾麥穗的情景，少女年輕的臉龐似乎在微微泛著聖潔的白光，和周圍邪惡血腥的氣氛格格不入。
「怎麼樣，她是不是完美無瑕！」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晨曦身邊，快的晨曦連起碼的反應都做不到。但晨曦卻似是毫無所覺一般，開口回應道：「貞德從來都只是一個農家女孩，一直都是，不管是不是有聖天使找到過她。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讓她放棄這種安逸的生活，選擇在戰場上衝鋒在前？」
一個滿身膿皰的怪物就那樣堂而皇之的站在晨曦身後，深情的注視著眼前的雕像，絲毫不在意韓賽爾等人的如臨大敵：「實際上，我也很好奇。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時候關於她蒙神恩寵的傳聞還只在小範圍內流傳，但就是這第一眼，我就相信所有的傳言都是真的。」
怪物慢步上前，伸出噁心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貞德石像的俏臉：「我出身法國貴族，從十二歲成為騎士扈從伊始，就生活在軍營當中。法軍一敗再敗，就連上層的大人們也紛紛棄家國榮譽而去的時候，我卻在這個貧瘠的鄉間見到如此溫柔的微笑。那時我深信她一定是神的使者，她是我心中唯一的聖光。可就是這樣一位聖女，卻在我眼前被自己的戰友出賣，活活燒死在教堂的十字架上。」
怪物緩緩轉過頭，一對眼睛似乎隨時都會迸出身體之外，滴溜溜轉著打量著晨曦：「你說，我還有可能繼續相信上帝么？」
「能！」晨曦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絲毫沒有恐懼：「吉爾·德男爵，即使你罪行累累，但看在貞德的面上，耶和華依舊願意讓你棲身在自己的教堂里，所以，你當然有理由相信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