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往昔情誼
「晨曦，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要和我一起回家族么？」凱文小聲問，身後原本的魔塔位置此時已經變成了一處工地，大量的戰職人員正臨時充當勞工清理著魔塔巨大的遺迹。
晨曦看著為幾塊魔紋黑曜石都要爭吵半天的所謂高手們，就像又回到那個壓抑的家族一樣，心中不覺泛起一陣陣厭惡的感覺。
這就是末法時代各個家族的悲哀，戰略資源的緊缺幾乎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魔塔雖然毀了。但它的殘骸，無數篆刻著魔法陣紋的黑曜石以及有可能被壓埋在下面的告死烏鴉都成為戰利品。即使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凱普和洛雷斯現在也變得和市場上的大媽不遑多讓，晨曦聽得心煩意亂，便有心要到利昂家族的祖宅去看看。原本身邊只跟著莫娜和阿爾兩人，後來凱文又跑了過來。
「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巴登城還有一位前輩等著我去拜訪，雖然結果並不是盡如人意，但也算是交差了！」晨曦不緊不慢的說，「你是現在就要回去么？」
「這次的事情鬧得有些大了，很多事情還需要回去配合家族做調查。關鍵是你也知道，我那位父親大人只怕不太希望看到我這個私生子太風光！」凱文苦澀的笑道。
「稍安勿躁，那畢竟是你的父親。如果回去的話，請幫我和昀姨打聲招呼，就說我挺好的，很快就會回去了！」晨曦不緊不慢的說，他可不信這個背景複雜的腹黑騎士就是單純出來找自己聊天的。
果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在老莫娜那有些揶揄的眼光里，凱文只能皺著眉頭說道：「好吧，我只是對韓塞爾的事情比較好奇，要知道，我還欠他一個人情沒還呢！」
晨曦停住腳步，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凱文：「一個人情？就這麼簡單？」
「好吧，你也不算外人，我對他實力暴增的問題比較好奇，還有他是怎麼在變身狼人的情況下依然可以使用聖光的，似乎還不受狼人始祖的節制！」
「唉，看來你還是妄想建造修行者部隊啊，即使連狼人也不放過么？」晨曦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從道具師史紋開始，他就沒有放棄過建立一隻魔化軍隊的想法。
「呵呵，你要是知道我未來的對手是什麼，你就不會感到好奇了……」
晨曦揚手打斷凱文未說完的話：「打住，伯爵對我的招待還算友好，我不想同你們家族的秘密牽扯太多。不過，韓塞爾的事情么，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莫娜巫師，還請告訴他吧？」
「莫娜女巫，教廷這是默認了你的存在么？」凱文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女巫同教廷暗鬥了幾個世紀，他真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這樣大搖大擺的從教廷十字軍營中橫穿而過。
「沒什麼，教廷之所以幾個世紀以來崛起的這樣快速，就是源自他對其他文明不擇手段的同化和接納。你知道聖誕節么，原本耶穌並不是出生在那一天，但為了更好地同化西歐本土宗教，他們不惜將凱爾特民族一年中最大的慶典冬收節和聖誕節合併起來，將耶穌的生辰硬生生的篡改到年末！」莫娜不緩不慢邊走邊說道：「連他們的神子都可以做出如此犧牲，接納我這樣一個糟老太太又有什麼不可呢！」
「也沒那麼玄乎，韓塞爾給老太太擔保，接替拉克修大嬸重新經營巴登城的旅社！」晨曦有些好笑的打斷莫娜的絮叨，他現在可沒太多功夫和凱文閑聊。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沒耐心。至於韓塞爾的事情，還要從你們從坑道撤離之後說起……」莫娜不再吐槽教廷，而是把話題轉回韓塞爾身上。
時間回到半天之前的妖精坑道之中……
因為晨曦帶走了所有的哥布林，原本看護韓塞爾父子的守衛也已經消失不見。唯有被晨曦帶來的原女巫莫娜還認真的守護在兩人身旁。
老女巫並非像她曾經說的那樣能力全無，實際上她的所有能力都表現在她那手堪稱登峰造極的魔葯技藝上，即使沒有魔力她依舊是一個不可被小覷的女巫。她小心的取出一份不知被小心的包裹了多少層的小紙包，看著裡面僅剩的一絲金黃色粉末略有些不舍的嘆了口氣，但還是盡數緩緩倒入沉睡的利昂嘴中。
女巫有些愛憐的用自己布滿皺紋的手撫摸著利昂堅毅的臉，似乎自己還是百年前剛見到他的時候那樣。那時候她最盼望的就是可以像愛人一樣撫摸一下他布滿著胡茬的臉頰。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夢想竟然會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得以實現。現在的莫娜已經是一個法力全失的老太婆，而心目中的那個他也因為對家人的愛變成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存在。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呵呵，我什麼時候也開始學會這些世俗的調調了。一百二十七年，我的生命之火也要落下帷幕了吧！」莫娜看了看手中的空空的紙包，苦澀的自言自語道。
對一個失去了靈力的女巫而言，保養身體的活力尚且還有一些藥物和儀式來實現。但如何溫養靈魂使靈魂之火不至於熄滅，卻唯有這種極為稀少的粉末才可以。傳說，這種被稱作星塵的粉末是使用星星的晶核研磨而成的，是整個凱爾特神系當中最為神秘的藥劑材料之一，就女巫手中這一點還是黑女巫勢力不知多少個時代才積攢下來的。莫娜此舉，等於是將自己生的希望送給了自己心中的這個戀人。
「那是星塵么？」利昂沙啞的嗓音打斷了莫娜的沉思，莫娜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轉頭才發現利昂早已經醒了過來。
「莫娜，你也老了啊，我還以為你當年已經隕落在洛林他們的追剿當中了，我和安可很努力的去找過你，只是一無所獲！」
「議會大追剿的時候，除了仇恨我什麼都沒有了。再後來，連仇恨都變成了迷茫，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直到我被卡赫利用的那個夜晚，我才知道魔塔女王對你們一家也下了手！」莫娜穩了穩心神才緩緩的說：「你為了安可變成了狼人，那安可呢，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