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陣紋畫功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天色將明，一抹紅光浮現於地平線上。
王零恰在這時醒悟過來，手中的陣法書已經不知不覺翻看了大半。
陣法之道，確實擁有太多玄奧，令人眼花繚亂，若要走這一道，有太長的路要走。
收起陣法書，王零緩緩抬起頭來，略帶疲憊的神色中，仍然透著閃爍的精芒。
之前他一直看陣法書，絲毫不覺得疲勞，如果不是身體吃不消，恐怕不會有半點倦怠。
看著外面的日光，王零心頭浮現起昨日的事情，當即起身，洗漱過後，便來到客廳。
「恩公哥哥。」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
「月兒。」
『醒了。「
「嗯。」
「今天要離開了，我去看其他姐姐醒了沒有。」
看著攏月離去的倩影，王零獨自站在客廳中，端起一杯茶，輕輕品嘗起來。
時間不長，柳雯和星憐也都走了出來，且面帶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
「現在就走了，可惜，還沒有好好玩玩呢。」星憐大為惋惜開口，但臉上的笑容難以掩飾。
「早點抵達鳳族也好。」王零開口。
聽王零這名說，不僅僅星憐，其餘兩女眼中都露出幾分憧憬。
「早就聽聞鳳族大名，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
「那裡？」王零回憶了一下，微微笑道：「和其他地方也沒有區別，就是規矩多一點。」
「好呀，那我還就去鳳族。」星憐咯咯笑道。
「什麼時候出發？」旁邊柳雯問了一聲。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霞光還未退去，四人早已收拾妥當，走出了府門。
看守府苑的士兵似乎早已得到命令，並不理會四人離開。
偌大的太空城，新生的早晨，還帶著些許寒意。
王零站在風中，看著這個即將離去的城市，儘管只是短暫停留了一下，但每一個經過的地方，都可謂是難得的風景，這些都將成為他的記憶。
轟鳴的發動機聲遠遠回蕩開來，穿梭機早已被王零拿出來，從半空緩緩降落。
艙門打開，幾人走進穿梭機，王零卻在此時抬頭望向遠方。
那裡煙塵衝天，地面顫抖不止，似乎有百餘只異獸奔踏而過。
還未看清那煙塵，早已有聲音傳來，「王兄，請留步。」
漸漸的，一台三米有餘，外形似巨獸般的機甲出現，以極快的速度朝四人奔來。
王零上下打量著那台機甲，輕易就看清機甲上站著一名女子。
機甲的速度十分快，看似不過幾百米的距離，數個呼吸就一掠而過，十一二息之間，已經停在了四人面前。
「公主有禮了。「王零看著那機甲上的女子開口。
「小妹知道王兄今天離開，特意來送行。」
「公主有心了。」
「來人。」
話音落罷，當即有侍從走出，手中捧著金珠玉盤，各用錦布遮住。
錦布只是普通的東西，王零意識一掃，已經看清珠盤中的東西，搖搖頭道：「公主抬愛了，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特別是對咱們這些修行者，一點用處都沒有。」
「人到哪裡都得用錢，這點禮金不成敬意，王兄就收下吧。」
王零搖搖頭，仍沒有去動，而是招呼其餘三人進入穿梭機。
「公主，咱們後會有期，如果路過貴國，我必會回來看看。」王零面無表情說道。
「真的。」相柔大喜，忙道：「我一定等著王兄的到來。」
說話時，王零已經關閉了穿梭機的艙門，但見穿梭機形體一動，緩緩升空，漸漸遠去。
目睹穿梭機的背影，相柔目中的期待之色，久久仍未散去。
穿梭機中，看著漸漸遙遠的太空城，王零收回了目光，仍落在通訊器上。
隨著他心念一動，一道光早已衝出，緩緩落在他掌心，打開，露出一本書的容貌。
此書仍然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和當初並無異樣，只是樹皮上多了幾道標籤。
每一道標籤，俱是王零標註之處，包括那兩座大陣。
他決心認真鑽研二陣，所以書中與二陣相關的細節，都被他標註了下來。
翻開書頁，王零接著上回的看起來，目不轉睛，看上去十分認真。
客廳內，三人見王零如此認真，不忍去打擾，就連平時喜歡打鬧的攏月也安靜下來，吐吐舌頭，獨自回房間修鍊去了。而柳雯和星憐，同樣沒有停留，也似乎受到王零的感染，雙雙回房間修鍊。
由此原處只留下王零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手中的陣法書。
穿梭機在既得的命令下，緩緩加速，半個小時候就進入了曲率軌跡。
對這一切，王零全不在意，目光只是盯著陣法書看。
以他這樣的態度下，書籍中剩餘的部分，不消多長時間就看完了。
合上書，王零目中依然透著思索之色。
雖然看完了，但是想要消化所得的內容，不是那麼容易，一來，這本書內的陣圖極多，而且個個繁奧，僅僅參悟一個就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當然，在初次參考本書的情況下，王零進行了有根據的選擇，只是將兩大陣法的陣圖給跳出來，首先參悟。
首先是流星枯榮大陣，本陣共三千六百單位的陣紋組成，每一個單位由無數細微的迴路構造，先不說這些陣紋迴路數量如此龐大，想要布置成功，必須一絲不苟的將陣紋原封不動的畫出來。
面對龐大的陣圖，王零隻簡單瀏覽了一遍，就從其中一個小陣紋開始，進行觀察。
時間長了，他似乎有了點信心，當即拿出紙和筆，對比著畫起來。
「砰。」陣紋畫到半途，隨即一聲爆裂，化為一團擴眼擴散開來。
而原本所畫的陣紋，早已成為火焰，一無所有。
這團火焰出現的十分突然，而且朝外擴散，王零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
只見他眼疾手快，腳下一動，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火焰瀰漫之中，拿到幻影已是落在不遠處，重新化為王零的身影。
看著眼前這一幕，他面色不動，單臂一揮，有風聲傳出，一股旋風憑空出現在火焰中心，隨後就看火焰被徐徐吹散，很快消失不見。
滅掉火焰，想想方才的失敗，王零自然也知道想要臨摹陣紋，特別是這種大陣，難度非常高，只拿出新的紙和筆，重新比對畫陣。
嘭。
陣紋僅僅動了十餘筆就爆裂開來，化為火焰焚滅。這次畫的時間比上次更短，看起來，他的畫功似乎並未有任何增加。
王零彈去落在身上的灰燼，仍面無表情拿出紙筆，這一次，他的更加認真，全神貫注的看著手中的畫筆，一筆一劃，似乎耗盡了他的力氣，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落下來。
僅僅二十餘筆落下，手中的紙一震，剛剛落下的紋絡在他的眼前生生化為烏有，隨後紙筆同時爆裂。
不遠處，一道身影早已落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化為烏有。
在穿梭機狹小的客廳內，產生這樣的動靜，不可謂不危險至極。
但王零似乎認準了這件事情，揮滅火焰后，仍舊開始刻畫陣紋。
二十七筆落下，紙筆驟然一暗，火焰洶湧而出。但火焰僅僅維持了兩三秒就被毀滅，王零已經站在原地，手中也已經準備好了紙筆。
他低下頭來，如同方才一般，認真的刻畫陣紋。
畫到這裡，他心中也是唏噓不已，這僅僅只是數萬個陣紋中的一個，竟然如此艱難。
三十筆，紙筆轟然爆裂。這一次王零似乎早已有所準備，幾乎是在火焰出現的瞬間出手，但見寒冰之力凍結空氣，火焰僅僅一閃就消失無蹤。
這時候，縈繞在王零手掌中的寒冰鐲一閃消失無蹤，再度顯露出來時，已經化為紙和筆。
三十七筆后，落在王零手中的紙猛然一震，但只輕輕一閃，一隻金色的手掌瞬間落下，直接將這張紙抓在手中。
「轟」的一聲從那手中中發出，只見濃郁的黑煙冒出來，而金色手掌慢慢攤開，僅僅不過表皮被灼黑了些許。
流星枯榮大陣雖然強大，但他所要對付的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陣紋，幾乎連一單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以他的實力，加上化石族功法所帶來的體質強化能力，自然足以對付。
收起吞星拳，王零繼續拿出紙筆，描摹起來。
只聽爆鳴聲不時發出，王零始終態度如一，不斷的嘗試臨摹。
原本他畫陣的筆數不斷前進，只要努力下去，一定能畫出陣紋。
但在六十筆時，王零驀然感覺作畫難度增加，紋絡好似一下子繁奧了十倍。
或許，這正是陣紋的玄奧所在，但是難度增加之下，導致他幾乎每一次的努力化為泡影。
轟。
一聲巨響，王零手中的紙筆，再度爆裂。
因陣紋筆數增加，爆裂產生的威力也與剛開始有著天壤之別，即便王零儘力抵擋，爆炸產生的震蕩波，仍然引得整個穿梭機顫抖起來。
數次面對這一情景，王零目光思索，旋即停下刻畫陣圖，在四周布置起來。
時間不長，一個小型的防禦陣法落在他面前。
踏入鎮中，王零繼續刻畫陣紋，由於防禦陣法的存在，紙筆爆裂所產生的能量，盡數衝擊在陣法上，並被穩穩抵擋下來。
在防禦陣中跨花陣紋雖好，但也帶來了一個問題。
因陣中的能量受到影響，王零在刻畫時，極度感覺不適，在剛剛嘗試時，竟出現了一連數筆失利。
直到一段時間后，他才慢慢適應下來，不過因陣中的能量流動一直受防禦陣的影響，使得刻畫陣紋的難度比在裸露空氣下刻畫要高。
原本到了六十筆后，每次所增加的筆數只有寥寥一兩筆，甚至一筆也不會增加。
現在受到陣法的影響，他竟只能畫出五十筆，就無法掌控陣紋中的能量流動，致使爆炸。
經過數次爆裂，他的模樣十分狼狽，衣衫已經破爛不堪，僅有傳承甲衣保持完整。
他沒有停歇，仍然在畫。
一聲爆裂，他手中的紙筆化為泡影。
慢慢的，他畫回了六十筆，似乎熟練了許多，每一次畫陣失敗，也總能增加一點。
陣紋越完整，威力越大，失敗所承受的能量也越強。
目下，他正在畫陣，已經畫出了六十筆，而眼前的陣紋也幾乎完成了一大半。
接下來的每一筆，對他的掌控能力都是一種考驗，若無法做到或者一絲偏差，就如方才那般，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第六十一筆緩緩完成，並未出現任何異常，他也沒有停留，直接去勾下一筆。
就在他下筆時，白紙一震，一聲巨響突兀出現，幾乎就在同時，四周的防禦法陣如摧枯拉朽般破滅，一股悍力早已擴散而出，直撞在四周的牆壁上。
隨後一聲爆鳴再度傳來，穿梭機已經跳出了曲率航跡，並緩緩停轉了發動機。
王零意識一掃，整個穿梭機的情形已經了如指掌，或許是因為方才的能量爆炸太強，導致穿梭機受到波及，而發動機也出現了裂痕。看到穿梭機損壞，他也只好停下來，先去檢修穿梭機。
「發生了什麼事？」幾間房間紛紛打開，其餘三人全都走了出來。
看到驚動其他人，王零隻好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只是剛剛經歷過大爆炸，他的樣子十分狼狽，除了柳雯，其餘兩女聽完都各自臉上帶著不同的笑意，特別是攏月，哈哈大笑著要給王零做幫手。
王零早已找到了維修的方法，自然不需要幫手。
聽他拒絕，攏月嗤嗤笑著，道：「不行啊，我得看著你。」
「看著我幹嘛。」
「你說你自己能修，我不相信，不看著你，我怎麼相信。」
「行了，讓王兄一個人好好工作吧。」星憐仍然掩著小口，在旁邊勸道。
「我不。」攏月輕哼一聲，直接跑到王零身後停住，目光一掃星憐，「憐姐姐，我非要看。」
星憐沖王零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道：「王兄，自求多福。」
「兩個人待在一起，我怎麼肯放心，月兒妹妹還是回去吧，我來打下手就好。」柳雯在旁邊笑道。
攏月正欲說話，聽到柳雯說話，咯咯一笑，「既然雯姐姐這麼說，那我就不爭了。」
說完快速從王零身邊跳開，臨走還回頭吐了吐舌頭，似乎頗對王零有很大的意見。
對此，王零已是面露笑容，看似毫不在意。
「走吧。」柳雯走過來說道。
「嗯。」王零點點頭。
話音落罷，兩人就轉身朝發動機室走去。
時間不長，兩人返回客廳，早已不見了攏月和星憐的蹤影，而看兩人的房間也已經關閉，看似都回去修鍊了。
正在柳雯打量時，王零已是笑道：「這次多謝你了。」
「沒事。」柳雯目中思索，略一停頓，再度開口：「你練習的怎麼樣了？」
「一般吧。」王零將情況講述了一遍。
柳雯聽完，又思索一陣，道：「若要畫好，恐怕還需要用畫家的角度來思考，你可以試試。」
「用畫家的角度來思考。」王零聽完，頓覺茅塞頓開，連忙沖柳雯感謝。
「你非要跟我說謝，下次我就不說了。」柳雯呵呵一笑，淡淡白了他一眼，轉身回房間去了。
王零也不理會柳雯，腦海中早已被柳雯剛才的話吸引住，或許她說的對，刻畫紋理，猶如畫家作畫，還需要以畫家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想罷就做，他先打開書籍，將書本內容掃了一眼，然後觀察陣圖，漸漸過了一陣，他忽然心中一動，只感覺眼前的陣紋格外玄奧，猶如藏著一個宇宙一般。
這一發現，立刻令他臉色一變，仔細觀摩。
不多時，王零回過神來，眼中閃爍著異彩。
他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偶爾觀察到了陣的本質，陣紋中果然暗藏玄機，充滿無窮變化，幾乎抵得上一個世界。
再度回想方才觀摩的體驗，他不由得感覺自己如同宇宙中的一粒細沙，是那樣的渺小。
「大陣由陣紋組成，宇宙能量經由陣紋，方能實現陣法的能量，如此奇詭的運轉方式，自然別有洞天，不愧是陣術一道，是我之前的見解粗糙了。」
他已經決定博覽眾多陣術，潛心研究陣法一道，能有這等感悟，真是人生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