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剪羽
米市。
即便在戰爭中，太空港已然人流躥動，並沒有影響這裡的客流量。
港口處，一男四女走出來，相互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四周，臉上帶著欣賞之色。或許在別人看來，他們是從外地來到這裡的遊客，因為米市的環境關係，是一座在宇宙中很著名的旅遊城市，很多人有錢了，都會跑到這裡來享受。
因為經濟發達，街道上性感的美女和強壯的帥哥不在少數，大部分在宇宙中都有自己的私人資產。
王零已經把四周看了一遍，對攏月和星憐說道：「你們沒有到過這裡的城市吧，可以四處看看，咱們通訊器聯繫。」
「好。」
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城市，星憐確實很感興趣，她也看到了很多沒有看到過的種族，很多沒有見過的衣服和新式武器，這些都是吸引他們這些女孩子的東西。
這時候，王零又回頭看向王燕，說道：「你跟著她們做嚮導吧，這裡你熟。」
「好。」王燕想也沒想，答應下來。
王零和柳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相視而笑，攜手走進人流躥動的街市中。
剛剛穿過眼前的街道，柳雯目光一動，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似乎發現了什麼，說道：「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看來聖女的名頭影響力還真不小，到哪都能被矚目。」王零開了個玩笑。
「是啊，我在雪宮天天有人跟著我跑，都習慣了。」
「這麼說，你過的很不開心。」
「畢竟是外來者嘛，那個宮主為什麼選我當聖女，我現在還不知道呢。」
「你們當年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簡單來說，先是遇到了一次意外，然後被一些人救走，二話不說，就帶到了這裡。」
「看來那次意外也是有人刻意為之啊。」王零笑道。
「誰說不是呢，但在絕對力量面前，你什麼也做不了。」柳雯苦笑一聲。
「看得出來，早有不少勢力，盯上了地球。」
「我早就這麼想了，說不定那些遺迹就是被人故意布置的。」
「哎呀，真是落後了。」王零忽然拍著腦袋笑了笑，一枚羽毛已經從他的指尖飛出，在掠出髮絲的瞬間，消失無蹤。
人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正往前走著，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另一個方向，那裡一男一女正邊聊邊走。
他本來是要橫穿過街道，只是走到中間，好似失去了力氣一樣，無法再邁動一步，他的瞳孔漸漸放大，臉上露出恐懼之色，而在他的後頸上，赫然貼著一截羽毛。
時間不長，中年人目光已經完全獃滯，整個人也好似瘦了一大圈，宛如植物人一樣，在風中，緩緩倒了下去。
遠處，王零微閉著雙目，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回憶，只是這些記憶的主角，卻和身後那名中年男子一模一樣。
「在家鄉出生，在家鄉長大，未少年就加入軍隊，整整服役三十年，真是簡單的人生。」王零暗自沉吟一聲。
柳雯卻注意到了身後，好奇的看向他，「你怎麼做到的？」
「意識強大后的後遺症，通過一些特殊手段，能夠偷取人的記憶。」王零解釋道。
「不明白。」柳雯搖搖頭，又點點頭，「但感覺好厲害。」
兩人就這麼說著笑著來到了政府大廈前，被一隊城衛軍擋住。
很快，一位身穿軍官制服的男子在兩名隨從的跟隨下出現，朝他們走來。
「你們知不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誰，竟敢不知死活。」還未到跟前，這名軍官已經嚷嚷開了。
衛兵一個個把槍收起來，各自退到兩邊，軍官恰好來到近前。
「參見聖女殿下。」
「哈因斯，我有事情要問你。」柳雯開門見山開口。
哈因斯點點頭，站起身來，目光落在柳雯身上，忽然面色一變，「聖女大人，你怎麼能穿這麼隨便的衣服。」
「這可比聖女服好多了，你到底識不識貨。」王零懶洋洋的聲音直接出現。
柳雯先前的衣服已經燒掉了，穿的是穿梭機上攜帶的衣服，但這些衣服在鳳族內，也只有本族人才能穿，當然不是普通的衣服。
「呵呵，你看看這布料，這造型，哪裡比得上我們雪宮親自為聖女設計的衣服。」
「實話說吧，在這套衣服面前，你們那套衣服就是垃圾。」王零饒有興緻看著這位軍官，既然對方把話題引到衣服上，他也奉陪到底。
哈因斯的臉當即拉下來了，「這位兄弟這麼說，那我們就打個賭。」
「好。」王零渾然不怕。
「咱們用一千萬雪雲幣做賭注，來驗證你說的話是否正確。」
「你是說，我說你們雪宮給聖女做的衣服在這套衣服面前是垃圾。」王零重複了一遍。
哈因斯的臉實在掛不住了，這麼多人在這裡看著呢，冷聲道：「你敢不敢賭。」
「怎麼不敢。」
「好。」說完，哈因斯轉身叫來隨從，命令道：「請本城首席制衣師來。」
隨從離去，哈因斯再度冷哼一聲，看向王零，「怎麼樣，怕了吧。」
「沒有啊。」王零搖搖頭。
哈因斯不說話了，場面一度冷場。柳雯則面露饒有興趣之色，笑著看著這一幕。
很快，那名離開的隨從返回，身後已經帶著一名老人。
這裡的種族實在不好區分，但這人的年齡還是能夠看出來。大約六七十歲，鼻架眼鏡，走路老態龍鍾，一雙小眼微眯，打量著四周。
「這就是你叫來的制衣師。」王零問道。
「不錯，這是本城的首席制衣師，讓他來驗證一下你這衣服到底怎麼樣？」
「等等。」柳雯出言阻止，然後走到老人面前，問道：「你認識我嗎？」
「見過聖女大人。」老人恭敬有加，連連叩拜。
「你能發誓，不會說謊嗎？」柳雯的目光很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冷冰冰的。
「這個，以我的性命發誓。」
「好，如果你騙了我，我會以聖女的名義，將你拋屍宇宙。」柳雯嘻嘻一笑，再度回到王零身邊，沖他眨眨眼，「好了。」
「還請將衣服拿出來，讓我看一看。」老人小心收斂神色，朝王零和軍官看去。
「聖女的衣服，我們雖然沒有，但制衣師，你可是參與過製造的，應該清楚它的功底，質量如何。」軍官開口道。
「這個我心裡清楚。」老人說完看向王零，「還請拿出一件相同的衣服，我看看。」
王零沒有猶豫，從乾坤袋裡拿出來一套衣服，遞了過去。
老人接過來，當即細細打量起來，並時不時查驗布料和針線。
忽然間，老人目光一動，似乎發現了什麼，整個手臂立刻顫抖起來。
「這是？」他顫顫巍巍舉起衣服上一截翎羽。
僅僅是衣服領口處其中一隻翎羽，原本毫不起眼，但在老人托起的剎那，卻猶如綻放出萬丈光輝，一時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哈因斯立刻驚訝萬分，同時詫異道：「不就是普通的羽毛嗎，老制衣師，你怎麼這麼失態。」
老制衣師嘆了口氣，「城主，咱們輸了。」
「什麼，這衣服這麼普通，你竟然說我輸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哈因斯臉色一沉。
「看衣服不能光看表面，城主，衣服的設計其實別出心裁，雖然樣式看上去有些低調，但是功底我看了，十分深厚，在功底上，我們輸了。」老制衣師解釋道。
「難道你們這些年的功底還不如一件小小的衣服。」哈因斯感覺自己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了。
「實話說，確實如此，這人的功底遠在我之上，只是這布料不如我們的好。」老人說道。
「哦，你是說布料。」哈因斯心中恍然，感情剛才全在說布料，當即呵呵一笑，「我就說嘛，原來只是輸在功底上，布料不行，功底再好也白搭啊。」
老人又嘆了口氣，「城主，你再看看這翎羽，你能認識嗎？」
哈因斯看著老人再度托起羽毛，嗤嗤笑道：「不就是一截羽毛嘛，不知道從哪弄的。」
「城主，這不是普通的羽毛。」老人補充道：「這是……」
「什麼？」
「真鳳之羽。」
……
「你說什麼……」
哈因斯張開的嘴巴凝固在半空，剛剛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一陣變幻，猛然走過來，一把扯起老制衣師的身體。
老制衣師忍不住哆哆嗦嗦，面露驚慌。
「你剛才說什麼？」哈因斯一字一頓，眸光如鷹一樣盯著他的臉。
老制衣師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緩緩拿起衣服上的那截翎羽，「這是真鳳之羽，我雖然沒有見過實物，但也能判斷出來這不是假的。」
哈因斯丟開制衣師，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再度看向王零，眼中殺意隱隱閃過。
「咦，好大的殺氣啊。」王零呵呵笑道。
柳雯也在掩嘴輕笑，「我也感覺到了，你快放老人家離開吧，既然結果分出來了，願賭服輸，錢拿來。」
「既然聖女大人開口，我絕不會說半個不字。」哈因斯神色收斂，命令隨從帶老制衣師離開，同時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這一幕雖然隱蔽，但被王零和柳雯同時看到。
只見柳雯眉頭一皺，王零則嘴角一撇，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用你麻煩了，人我們帶走就行。」
「那哪成。」軍官笑道。
老制衣師已經哆哆嗦嗦起來，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嘴唇發白，口中念念叨叨，「我不能違背對衣神的承諾，不能違背對衣神的信仰。」
「我就直白告訴你。」王零大步走來，冷冷擋住了隨從的去路，目光卻望向哈因斯，「我不但要拿錢，人也要救。」
哈因斯看著王零，許久一言不發，隨後一揮手，那名隨從這才重新回到他身邊。
王零把老制衣師拉到身邊，朝哈因斯伸出手來，「錢拿來。」
「去，將錢取來。」哈因斯心中已經有了殺意，目光恢復平和。
呼啦啦。
一箱箱金幣抬出來，倒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僅僅看那金光閃閃的樣子，就讓人嘴唇發白。
雪雲幣，是雪宮境內用來交易的貨幣，以特殊金屬製造，雖帶有一個雪字，卻毫不沾邊，反而通體金黃。
看著這麼多錢，王零伸手收進了乾坤袋內。
「再說說我們來這裡的正事吧。」
柳雯說完，從懷裡拿出一枚戒指，伸手拋向哈因斯，「你應該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吧？」
哈因斯伸手接住，低頭打量，原本神色就不好看，但在看清時，瞳孔不禁一縮。
「你應該知道，這是誰的吧。」
「不知道聖女到達，把一枚戒指交給我，又來質問我，是什麼意思？」哈因斯問道。
「我就想知道這枚戒指是誰的？」柳雯說道。
「請恕我無能為力，我不知道。」
「哦。」一旁的王零拉長了語氣，笑著走過來，「那就讓我親自來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