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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的反應，超乎想象，片刻間，就有數百人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甚至有十幾名能力者級別的族人，看樣子，這些人為了抓住他，出動了『大軍』。


  這可不是方才遇到的那一隊士兵，縱然有意識之力，也難逃一劫。


  山石在他的腳下飛速掠過，整個人幾乎呈跳躍著前行。


  如此強的穿梭速度，爆發力也是驚人，爆鳴聲不時從他的腳下發出，那是岩石無法承受他的力量，直接崩碎造成。


  但還是有一道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當王零看去時，目光立刻陰沉下來，為了抓他一個小小的巨人族，竟然連洪士級高手都出動了。


  幾座山峰從他身邊掠過，王零隨手轟在山體上，石頭坍塌下來，堵住後方的路。


  他只是隨手破壞，沒有時間精心布置，匆匆離去。


  他高大的身軀，在這山巒間，極為容易分辨，即便到處是密集的叢林，但似乎與他沒有關係，那些樹體很矮，無法隱藏他的軀體，若是鑽進去，恐怕還會成為掣肘。


  他只能朝前跑去，並且到處搜索大山，每到一座山前，就揮拳轟在山峰上。


  無數石頭落下，確實對身後的追兵起到了一點作用，但也只是對普通士兵來說，那名洪士級的靈人族早已追至身後不遠處，看著他冷笑不已，似乎也是看出了王零的實力，目光中不無透著輕蔑。


  「束手就擒，我還能饒你一命。」


  聽著身後廢話般的聲音，王零直接選擇無視。


  那名洪士級族人大怒，速度再次增加。


  王零感覺危險快速逼近，目光直視看著前方，每經過一座山峰，依舊轟擊山峰，看起來，像做著一件無意義的工作。


  在前行中，他偷眼觀察後方，引弓體質已經悄悄發動起來。


  在那股勁風臨身時，他一個閃電轉身，轟出一拳。


  洪士級高手以為王零手到擒來，因為不過是一個剛剛進階能力者的小巨人族，縱然力氣遠比他大，但實力放在那裡，他也不是沒有殺過這等實力的巨人族，當然心裡清楚。


  卻見前方那巨大身影，一個急剎車，碩大的拳頭以極為迅捷的速度，在他的視線里放大。


  由於距離太近，洪士級高手眼睛只感覺一跳，身體無法避開，只得勉強偏開腦袋。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那兇悍的烈風，令洪士級靈人族背後驚起一身冷汗。


  王零撲了個空，意識之力眨眼擴散，在他站穩身體時，身上的一把刀已經被他控制著，飛向後方。


  在外人看來，幾乎只是一道幻影從他身上飛出，直奔洪士級靈人族撲去。


  感覺到危險，這名靈人族體表閃起靈光，兩隻手打出能量罩。他現在專註對付眼前的危險，身體還沒有停下來，也沒有注意控制，重重撞在一塊岩石上。


  刀芒也在這時來到近前，能量罩一陣劇顫，刀芒已是結結實實扎在上面。


  旋即一把長刀露出，快速移開，以相同的速度，暴雨般沖能量罩狂攻一陣，發現確實無法擊破能量罩，這才朝後飛去，落入王零手中。


  王零看著這名洪士級高手，目光一片平靜。


  洪士級靈人族發出一聲冷笑，起身朝王零撲來。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一道黑影突兀出現在不遠處，以極快的速度朝這人撲來。


  靈人族男子一驚，身體連忙後退，但那道身影如影隨行，臨身時，一拳轟來。


  兩人對轟一擊，身影接著纏鬥在一起。


  看著眼花繚亂的戰團，王零慢慢後退，打算就此離開，那黑影雖然對靈人族出手，但看體型不像巨人族，不知敵友。


  這時，一聲慘叫，戰團停了下來，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地上，頭上戴著一頂斗篷，看不清樣子，而在地面上，那名洪士級靈人族，早已化為一具屍體落在他腳下，在那凝固的臉上，還有難以置信的表情露出。


  王零的腳步也停下來，打量著黑衣人，心中警惕起來。


  卻見黑衣人手一動，身上的斗篷頃刻落下，面貌也清晰落在王零眼中，頓時讓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真是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男子淡淡開口，目光饒有興趣打量著王零，不住的點點頭，「想不到，你的變化真大。」


  「一切一言難盡。」王零有點驚魂未定，心中也不確定，對方是否真的認出自己，只好反問，「你認識我。」


  石天搖搖頭，將身後的血弓拿出來，開口：「我當然不認識，但血弓可認識你，我想沒有第二個人，讓它有如此反應。」


  「不錯，我確實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類，但是變成這樣，還得從頭說起。」


  「這裡不宜久留，咱們快點離開。」石天開口。


  「好。」


  石天手一動，血弓輕快朝他飛來，王零輕手接住，用意識之力控制著將弓體固定在手心，這麼做，看上去王零正手托著血弓，因為兩者體型相差太大，以巨人族的軀體來說，根本無法使用血弓。


  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石天，得到回答，「血弓對我作用已不大，將他物歸原主。」


  「那靈皇是你……」


  他沒有問完，石天似乎早已明白，點點頭，笑道：「你一定很奇怪，但現在情勢特殊，有機會再說吧。」


  兩人離開了那片地方，朝前快速穿行。一路上，石天不時查看四周的地形，似乎考慮到王零的體型，在他們的周圍，一直存在著高大的山脈，這些山脈起到了遮擋的作用。


  「這裡距離那處地下世界，有多遠？」王零問出了自己一個比較關心的話。


  「不遠，七百公里。」石天答著這話，又伸手指了指方向，那是靈人族大軍所在的方位，再往前就是大廢墟了。


  「但也超出了大廢墟的範圍。」


  「化石族本就生活在大廢墟外，那種地方，很少有族人生存。」


  「那我朋友現在怎麼樣？」


  聽到這話問題，石天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王零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有不詳的預感，再度開口：「有什麼就說吧。」


  「這個我要說聲抱歉，本來我打算去接他們，但是在路上得知他們墜入了域外空間的裂隙，恐怕找不到了。」石天用淡漠的聲音說道。


  『咔嚓』一聲，王零的拳頭握碎了石膚，鮮血從拳心墜落，似乎有點不相信，開口：「你是說，他們都失蹤了，那總得留下一兩個人吧。」


  「沒錯，是全部人員失蹤，墜入域外空間裂隙，生死難料。」


  「怎會？」王零忽然發現，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心神也有些失落起來。


  「我本來打算等你回來再告訴你，現在見到你，我又覺得不妥，但是你要問，只好告訴你。」石天說。


  「沒關心，還是謝謝你。」王零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六神無主，透著哀傷。


  再走下去沒有必要了，王零停下腳步，對石天道了聲感謝，就此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石天欲言又止，本打算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哀嘆一聲，也轉身離開了。


  同石天分別後，王零一路朝巨人族族地奔來。


  但在半路上，王零抬起頭來，視線里，幾道高大的身影出現。


  「大長老讓我們來接應你。」這幾名巨人族來到近前，也只說出這一句話來。


  王零點點頭，跟著這幾人朝前走去。


  半途中，他停下身來，目光望向另一個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遠方的天空，似乎被烈焰籠罩，燒的一片通紅。


  「那是？」王零嘴裡嘀咕一聲，感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那是地鐵煉獄，已經持續好幾天了。」一名族人沖他回答道。


  王零『哦』了一聲，心中再次被失落填滿。


  前方漸漸出現了一道紅影，那是一個巨人族少女，披著紅色的衣服，目光平靜朝他看過來。


  時隔多日，彷彿隔了整整半個世紀，看著少女，與記憶中的仍舊變化不大。


  其餘族人似乎感覺到什麼，紛紛告退離開。


  「你回來了。」這一聲很好聽。


  那硃紅色的身影，臉上帶起一絲笑容，彷彿冰雪般的河水遇到春風消融，有那麼一瞬間，王零感覺心神恍惚了一下，但隨後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淹沒。


  「你成功了？」王零問。


  狐虹虹點點頭，從地鐵煉獄回來，她的變化很大，首先身上的氣勢更強，目光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站在那裡，只是看著王零。


  「我已經全都知道了，阿獃再也回不來了，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具傀儡。」


  「不錯。」王零嚼著這話。


  「不過，還是跟我走吧。」狐虹虹臉上露出笑容，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風，心頭感到無盡的溫暖。


  「我正要回去。」王零點點頭。


  「嗯。」狐虹虹既沒有走過來，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朝後方走去。


  族地如今早已一片廢墟，所有的族人，都在地下世界中，一方面是為了生存和隱藏，另一方面似乎還有什麼不知名的目的。


  王零來到地下世界，在入口處，一個輕盈的身影邁步走來，笑著看著她，同時也令他驚訝。


  洛黛靈絲毫沒有受戰爭的影響，眸光之中依舊充滿了誘惑，步履款款，來到近前，笑道：「我等了你好久了。」


  「等我，什麼事？」王零目光露出怪異。


  「跟我來。」洛黛靈只是說了這一句，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她優美的背影，王零還真有種跟上去的衝動，但他剋制住了，不過最後還是朝洛黛靈追去。


  「用不著這麼神秘吧，如果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洛黛靈輕輕一笑，「我當然知道你會跟過來，因為我要帶你去看的東西，一定會讓你感興趣。」


  「哦？」王零眉毛一挑，隨即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說。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出現了幾個高大的身影。兩人來到近前，洛黛靈命令那些士兵，把地面掘開。


  一塊厚重的大石板打開，一團霞光瞬間衝出，落在四周，令死氣沉沉的大地都活躍起來。


  王零好奇的往裡看，只感覺一片頭暈目眩，看了好久才似乎明白，眼中不無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給我的？」他開口問。


  「你進去都沒有問題。」洛黛靈輕笑。


  「祖皇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洛黛靈答道。


  王零有些猶豫，這可是能量石脈，幾乎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巨人族能忍心看著他一個外族進入這裡，他不相信。


  「祖皇說欠你的，所以才允許帶你來到這裡。」洛黛靈補充了一句。


  王零不明白洛黛靈這話，但對她的意思已經領會，也不再猶豫，那逼人的宇宙能量早已讓他蠢蠢欲動，便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洛黛靈縱身一躍，也跟著跳下來，落地之後，重新對他說：「這裡是巨人族最大的秘密，祖皇和幾位長老都在這裡，剩餘的族人也都將進入這裡，他們將閉生死關，跟我來吧。」


  王零沒有理會這話，而是這才想到什麼，說：「那外面那些人，都是等我的？」


  「你以為呢？」洛黛靈眨巴幾下眼睛。


  「那狐虹虹也是。」


  「你說呢？」


  王零恍然頓悟，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洛黛靈又笑了，說：「是祖皇，他知道，你一定會回到這裡，這具身體，需要回到這裡。」


  「不錯，這具身體需要回來。」王零重複了一句。


  兩人朝前走去，腳下是堅實的大地，能量石脈就落在頭頂上方，那晶瑩的光芒，幾乎將他們的身形籠罩，當然，這光不是最吸引人，空氣中還有驚人的宇宙能量。


  對於能量石脈的形成，王零也曾好奇過一段時間，但發現，形成的原因十分複雜，若要弄清楚，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難以想象，也就不了了之。


  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巨人，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王零認出來，還真以為是一個死人。


  那是祖皇，已經恢復了體型，但看上去，那些傷痕還歷歷在目，而且感覺到其體內氣息起伏不行，顯然沒有痊癒。


  在那巨體前方，靜靜的坐著一個光體虛影，外表和縮小后的祖皇一模一樣，看到王零，他臉上露出了笑容，「歡迎回來。」


  「我一個外族，不值得你們這樣。」王零說這話時，有些慚愧。


  「哪裡，你有我族一半的血液，至少你的身體是巨人族的。」祖皇淡淡一笑。


  王零點點頭，「沖你這句話，我姑且當自己是巨人族吧，那我現在做什麼。」


  「我們都要閉關了，你可以在這裡隨便看看，如果你要離開，還請你將這具身體留下，不要留在外面。」祖皇開口。


  「好。」這種事情，王零隨口答應下來。


  離開祖皇后，王零真的四處漫無邊際的遊盪起來，開始的時候，他身邊還會有幾名士兵跟隨，但漸漸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離開了。


  許久之後，王零再次返回，發現祖皇等人已經不在，偌大的地盤，彷彿一個空蕩蕩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