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挺身而出
丁犍向四周看了看,一拱手道:「諸位,那麼我就來說兩句,如果那兒說錯了話請諸位將軍不吝賜教。」
副元帥岳成不耐煩的道:「丁參軍,目前軍情緊急,你如果覺得自己說的話著點邊那就趕快抓緊說,如果是廢話乾脆就此打住。」
楊宗保道:「岳副帥休得無禮,還是請參軍將話說完。」
丁犍長吁了一口氣道:「元帥,此次十萬大軍出征,那豈是非同小可之事,我想恐怕咱們還沒動身呢,遼人安插在東京汴梁的坐探就會將這消息傳遞給遼軍的,他們能不採取相對的措施嗎!因此,就是現在你親自率領輕騎兵趕過去,恐怕為時已晚。」
楊宗保聽了點點頭道:「那怎麼辦!」
丁犍道:「依末將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一名將官騎快馬連夜追趕先鋒營的焦猛將軍,讓他抽調出五千兵馬馳援雄州城!」
楊宗保道:「這是為何呢!」
丁犍道:「焦猛將軍先鋒隊較我們先行出發的,在時間上搶了先,再者他的隊伍人少行動迅速,現在至少比我們大隊人馬提前了一天的行程,追上焦將軍請他馳援雄州這樣至少把握大一些的。」
楊宗保道:「好,那本帥就把指派一名將官速速去追趕焦猛將軍,命他帶隊馳援雄州。」說到這裡向周圍看了看道:「眾將官,那位願意跑一趟。」
大家奔波整整一天鞍馬勞頓個個疲憊不堪,所以誰都不願意去,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起來。
見此情景丁犍向楊宗保一拱手道:「眾位將軍都需要帶領各隊兵馬,忽然離營勢必不利於隊伍的協調,末將這個職位是可有可無的,請元帥派我去吧!」
楊宗保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那好!」說著走到帥案前拿起一支金批令箭道:「丁參軍,你拿著這支令箭,追趕上焦猛將軍后,就說本帥令他迅速馳援雄州,所部兵馬必須於七日內抵達,如有遲延軍法不饒。」
丁犍上前一步雙手恭敬的接過令箭,轉身就向中軍大帳外走出,楊宗保在他身後喊道:「丁參軍請留步!」
丁犍詫異的轉回身道:「元帥,你還有何事囑咐末將!」
楊宗保道:「你只身前往本帥實在是放心不下。」說到這裡喊道:「楊開何在。」
站在帥案後面,一身親兵打扮的楊開道:「元帥,楊開在!」
楊宗保道:「楊開!本帥命你隨同本丁參軍前往,一路負責保護參軍大人的安全。」
楊開面有難色的道:「元帥,可是我是老太君派來專職貼身保護你的呀!」
楊宗保笑了笑道:「我一名堂堂的大元帥,左右有這麼多有徵慣戰的將軍,用你來保護什麼,參軍大人乃一介文弱之人,此番前去危險重重,正需要你這樣勇猛之人保護,趕快去吧!」
楊開高聲道:「遵命!」
楊宗保又對楊開道:「楊開,丁參軍的安全就交給你的,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的話,本帥就拿你是問。」
楊開「啪啪」拍了兩下胸脯道:「元帥放心,有我楊開在,參軍大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楊宗保揮了揮手道:「軍情緊急,趕快保護參軍上路吧!」
丁犍,楊開兩人來到中軍大帳外飛身跳在戰馬。
丁犍騎著一匹棗紅馬在前,楊開騎著一匹青色的高頭大馬,緊緊跟在丁犍的馬後。
馬兒一路向前跑著,坐在馬鞍上的丁犍手裡舉著金批令箭高喊道:「奉元帥之令,前往邊關有緊急軍務。奉元帥之令,前往邊關有緊急軍務。」
這是大軍中的規定,如果沒有敵情,隨意騎馬在軍營里跑是不行的,軍中巡邏隊或者是站崗的將士可以拿弓箭直接將騎馬喧嘩者射殺的,並且還會受到元帥的表彰與嘉獎,這就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何況大軍正在行進路程中安營紮寨,一有風吹草動,豈不引起慌忙。
出了大營,丁犍舉起巴掌在馬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馬昂首一聲嘶鳴,撒四蹄向前飛馳而去。
楊開在後面喊道:「參軍大人等等末將呀!」說著打馬追趕了上來。丁犍一邊跑一邊在馬上看著月色下的路邊的樹木,農田,野草,夜幕下雖然看得不十分清楚,卻也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美來,情不自禁的高聲吟詠道:「好山好水看不盡,馬蹄催趁月明歸!」
楊開在他的馬後高聲道:「參軍大人還有這份雅興呢。」
丁犍笑了笑道:「談不上雅興只,不過是隨意吟唱吟唱罷了,打發一下這夜中的沉寂。」
楊開道:「參軍大人,今天我還真沒想到!」
丁犍道:「楊開你沒想到什麼!」
楊開道:「我沒想到你能自告奮勇,挺身而出要求連夜去追趕焦猛將軍的。」
丁犍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麼,我來邊關就是為朝庭效力,為國家效忠的,做這點小事算什麼。」
楊開笑道:「丁參軍,我也不是頭一次隨軍打仗了,可是卻上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參軍。」
丁犍道:「我這樣的參軍怎麼了,有什麼奇怪呢。」
楊開道:「當然了,參軍參軍,只是在中軍大帳里指手畫腳幫助元帥出出計謀,有那個爭著往前跑的呢!」
丁犍笑道:「楊開,這麼說我很另類的嘍!不就是去前面送個信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開搖搖頭道:「這可不是送個信那簡單的,遼人能往京城裡安插坐探,難道就不會在這途中設有埋伏嗎!再說沿途都是荒無人煙,山賊草寇就不用說了,那四條腿的野獸也不能少了,這一路可以說是危機四伏呀!」
丁犍吃驚道:「是嗎!這個我還真沒多想!」
楊開大咧咧的道:「不過,參軍大人也不必害怕的,有我楊開保護你沒問題的。」
丁犍坐在馬背上,扭轉過身子向楊開一抱拳道:「如此我先謝謝你楊開兄弟了!」
楊開道:「謝什麼,保護你的安全那可是元帥交給我的使命,再說了丁參軍,我可是打心眼裡佩服你的。」
丁犍淡然一笑道:「佩服我幹什麼,我只不過是在京城裡呆久了,想出來散心散心,所以就請求到邊關去的。」
楊開搖頭道:「那可不是的,你與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參軍可不一樣的。」
「哦」丁犍奇怪的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楊開催馬上前與丁犍並轡而行道:「以前的參軍來到了大營之中除了不懂裝懂一番指手畫腳外,那就是整天的要吃要喝,簡直就跟大爺似的。」
丁犍不屑的道:「哦,可能是每個人生活習性不一樣吧!」
楊開撇了撇嘴道:「什麼生活習性不一樣,那些人都仗著自己後台硬,跑到邊關去鍍金的。」
丁犍漠然道:「原來如此!這些人竟敢視軍國大事為兒戲!」
楊開又道:「可是是嗎,不過你卻與那些人可是天地之別,你不但敢挺身而出,要求去追趕焦猛將軍的先鋒營,而且頭腦也厲害!」
丁犍問楊開道:「你怎麼看出我頭腦厲害了。」
楊開誠懇的道:「參軍大人,你別看我楊開不懂什麼兵法韜略,但也是久經沙場一位年輕的老兵,就你剛才在大營里與楊元帥話的那些話,那都是有的放矢的,不像有些參軍只會紙上談兵。」
丁犍笑了笑道:「哎,楊開你厲害呀。」
楊開詫異道:「我楊開厲害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看守大門的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元帥的親隨而已,不值一提!」
丁犍道:「我不是指這個說的!」
楊開道:「參軍大人,那你指得是什麼!」
丁犍道:「我是說你一位親兵也知道什麼是紙上談兵。」
楊開聽了哈哈大笑得意的道:「哈哈,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呢,我不但知道紙上談兵,還知道什麼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等等軍事典故呢!」
丁犍不解的道:「這你都是什麼時候,跟什麼人學得呢!」
楊開感慨的道:「參軍大人,你是不知道的,這都是平日里咱們大宋沒有戰事的時候,我們在天波府直接聽老太君面授的。」
丁犍茫然道:「哦,這是怎麼回事呢!」
楊開長嘆一聲道:「唉,參軍大人你不知道,我與楊吉,還有許多人都是孤兒,父輩們都是當年隨著楊延昭老元帥戰死在沙場。哦!楊延昭老元帥就是楊宗保元帥的老爹!」
丁犍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楊開繼續道:「我們這些孤兒都被佘老太君收養在了天波府,楊家人也拿咱們當自己家孩子一樣對待,我們從小跟楊宗保元帥一起聽佘老太君說什麼兵書戰策,可是咱們從小就不是那塊當元帥的料,兵書戰策倒沒少聽,可是就沒記住。因此,也就只能當個馬童親兵的。」接著自嘲的笑了笑道:「嘿嘿,不然我楊開也能混個什麼將官噹噹的。」
丁犍笑道:「那是的,但這也在於人的天賦!」正說話間猛然朦朧的夜色中一道寒光直奔丁犍的面門飛來。
楊開大喝一聲道:「快躲!」可是丁犍那裡有這個反應,眼看著那道寒光就要射在丁犍的鼻樑中,說進遲瞬時快,只見楊開伸手一抓,一支狼牙箭握在了手裡。
狼牙前是遼軍使用的一種箭。
楊開抓住狼牙箭後用力向路邊的草叢中一甩,只聽到草叢裡傳來了一聲「哎呀」的慘叫,隨即就是一陣咚咚的腳步聲。
楊開沖著那腳聲大聲喊道:「他媽的遼狗,有種的別跑!看你家楊爺爺怎麼扭斷你的狗頭。」
丁犍笑道:「楊開,別罵了,遼狗長的是四長腿早就跑沒影了。」
楊開看了丁犍幾眼道:「參軍大人,對不起,是小的保護不周,讓你受驚了。」
丁犍擺擺手感激的道:「楊開,千萬別這麼說,剛才幸虧有你,不然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開恨恨的罵道:「他媽的,這些個遼狗別讓我楊開逮著,要是讓我逮著的話,非把他們腦袋敲下來當夜壺。」
丁犍聽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楊開,你放心剛才那個遼狗絕對不敢再來的。不然腦袋給你當的夜壺天天挨尿呲,那個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