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丁犍向胡氏父女告別
丁犍以為胡海年紀大了耳朵背沒有聽清楚,又重複道:「是的,我要去邊關!」
胡海眯縫著眼睛看了丁犍片刻道:「你這是來徵求我老人家的意見嗎!」
丁犍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事已經定下來了。」
胡海詫異的道:「定下來了,誰定的。」
丁犍道:「是萬歲,萬歲已經下了聖旨任命我為六品參軍之職,即日隨楊宗保將軍奔赴邊關。」
胡海伸手指著丁犍的鼻子道:「丁大掌柜,你現在翅膀硬得很呀。長能耐了臉都貼到皇帝的屁股上去了。」
丁犍茫然的道:「岳父大人,你這是何意呢,如果是小婿那兒做錯了什麼,你只管打罵,可是……」
胡海一揮手打斷的丁犍的話道:「可是什麼,你現在貼上皇帝的,我一個小小的草民怎麼能冒犯你這位朝庭的名官呢!」
丁犍苦笑道:「哎呀,岳父大人,我就是再能耐那也還是你女婿的。在你面前我永遠是晚輩。」
胡海瞪眼道:「你還當我是岳父呀!那麼我來問你,你在去邊關的事情事先與誰商量來了。」
丁犍道:「岳父,事情來得緊急,也沒時間找你商量的。」
胡海怒氣沖沖的道:「放屁,遼國人不是還沒打到東京汴梁城的城牆下邊嗎!再說你不與我商量也可以,怎麼著也得與胡鴿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吧!你到好來個先斬後奏。胡鴿還是不是你的婆娘!」
丁犍挺了挺胸道:「胡鴿當然是我丁犍的婆娘了。可是她在你一住那麼長的時間,大老遠的我怎麼來與她商量的。」
胡海道:「強詞奪理,還是你小子那塊有對不起胡鴿的地方,不然她怎麼會總住在我在兒,不願意回去呢!」
丁犍急切的道:「我可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胡海道:「做沒做你自己心裡明白,行了,我年紀大了也懶得管你們那些狗扯羊皮的事。我問你,你去了邊關胡鴿怎麼辦。」
丁犍道:「我來這裡就是想問問胡鴿,是願意在你這兒住呢,還是願意回到清水街與我父母親一同住。」
胡海點了點頭沖著院子里喊道:「胡鴿,你還屋來,咱們有事情商量!」
院子里的胡鴿聽到胡海的喊聲,急忙扔下手中的掃帚走進來道:「爹,你找女兒有什麼事情商量?」
胡海一指丁犍道:「不是老爹我有事與你商量,是丁犍要前往邊關了。」
胡鴿聽了心中一陣暗喜,臉上卻毫無表情漠然的道:「那就去吧!」
胡海一跺腳道:「這是什麼話,那就去吧!你以為邊關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丁犍萬一去了那裡戰死在沙場,你年紀輕輕的豈不成了寡婦嗎!」
胡鴿淡然一笑道:「爹,你放心丁犍不是短命之人,死不了的,女兒怎麼能成了寡婦呢!」
丁犍只好笑了笑道:「胡鴿,我來找你是想與你商量商量,就是我去了邊關以後你是繼續住在岳父這兒呢,還是回清水街與我爹娘住!」
胡鴿咬了下嘴唇道:「那你是什麼意思!讓我在那邊住。」
丁犍道:「我沒什麼意思,決定權在你。」
胡鴿又咬了咬嘴唇道:「按道理說呢,你走了,公公婆婆一定會很孤單的,我應該回清水街與他們在一起,可是我爹身體一向不好,我又怎麼能忍心將他一下人扔在這兒不管呢。」
丁犍聽了點點頭道:「行,那你就在這裡留在這兒照顧岳父吧!我老爹,老娘雖說是年紀大了些,可是身體卻很好的,你有時間經常抽空回去看看他們就可以的。」
胡鴿點點頭道:「你放心吧!就是你不囑咐,這一點我也能做到的。」
丁犍道:「那好,不過有一點你記住了,當著他們的面千萬別說我去邊關的。」
胡鴿有些吃驚的睜大眼睛道:「難道你是盼著二位老人家的呀!」
丁犍撓了撓頭皮無奈的道:「沒辦法的,不然他們能放我走嗎!」
胡鴿喃喃的道:「可是,如果他們問了起來,我該怎麼回答呢!」
丁犍道:「你就與他們說我去了北京大名府搞工程了,昨天我在家裡也是與他們這麼說的。他們還真就相信了。」
胡海在旁邊道:「丁犍呀,你就作吧!好模樣的,你說你往那邊關跑什麼,是不是錢掙夠了,又想過一把當官的癮。」
丁犍苦笑道:「岳父,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胡海道:「怎麼就不是,我看你就是想當官想瘋了,掙著命往那邊關跑。你說這萬一有個好歹,扔下了我們這些老的少的,可怎麼辦是好。」
丁犍笑道:「岳父,剛才胡鴿不是說了嗎,我不是短命之人,再說了我是任的是參軍一職,又用不著去衝鋒陷陣,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胡海仍憂心重重的道:「可那是戰場刀箭無眼。」
丁犍道:「岳父,你就放心吧,我會格外小心的,一定會平安歸來給你與我的父母親養老送終呢!」
胡海道:「我倒不是圖你養老送終,只願意你能平安歸來就好的。」
丁犍跪在地上向胡海嗑了三個頭道:「岳父,你保重!我走了。」說著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胡鴿低著頭默默將丁犍送到了院門外,抬頭看了看丁犍,眼睛噙著淚珠道:「丁犍,到了邊關你自己要格外的小心呀!」
丁犍心裡忽然湧上了一片柔情,伸手將胡鴿攬在懷裡,輕輕撫摸著胡鴿的頭髮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說著鬆開攬在胡鴿腰間的手,頭也不回大步向承澤門走出。
胡鴿站在那裡默默無語的看著丁犍漸行漸遠的身影,大眼睛里突然滾下了淚珠,常說顆顆眼淚都是愛,可是胡鴿知道自己的眼淚包含的不是愛,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許久,胡鴿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發出了一聲沉重而又長長的嘆息。轉過身來默默的走進了屋子裡。
正在屋子裡低著頭背著手來來回回踱步的胡海抬頭看了胡鴿一眼道:「丫頭,你哭了!」
胡鴿咬了咬嘴唇,點點頭,淚水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胡海兩眼盯著胡鴿看了片刻,一跺腳道:「唉,這都他媽的是命呀!」說著轉身走進卧室,一頭倒在了床上。
胡鴿則坐在凳子上兩眼盯著屋脊發起呆來。
此時,胡鴿的心裡可以說是波濤洶湧,思緒萬千,她不知道生活的道路應該怎麼走了。
迷惘,迷茫,迷亂,總之心頭籠罩在一片迷霧……
丁犍轉過承澤門,走在寬敞的御街上,感覺到平時里司空見慣了情景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魅力,他知道這是將要離別前的一種心態,可以說是戀戀不捨或是依依不捨嗎!
丁犍一邊走著,兩眼一邊貪婪的看著大街兩側的樹蔭,平房與高樓,忽然他看到了一家店鋪前掛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在那短刀旁邊的牆壁上還插著一面正迎風飄揚的小旗,小旗是紅色的,旗面上書寫著一個黃色的「兵」字,哦!原來這裡是一家買兵器的店鋪。
丁犍看著那面唿啦唿啦飄舞的旗子,心頭暗暗感覺到奇怪,怎麼自己從這裡路過了許多次了,卻從來沒發現有家買兵器的店鋪呢!再抬頭看了看那柄明晃晃的短刀,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水滸傳》中曾經看到的豹子頭林沖持刀誤入白虎堂與青面獸楊志賣刀殺地痞牛二的情節,情不自禁的一笑,邁步走進了兵器鋪。
櫃檯里站著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見丁犍走了進來,急忙從櫃檯那兒迎上前來道:「不知道客官要買什麼樣的兵器。」
丁犍笑了笑道:「老爺子,不知道你這裡都有什麼兵器?」
老者笑容可掬的道:「這位客官說笑了,我這店鋪買得就是兵器,那就是品種齊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鎲、棍、槊、棒、拐、弓箭等十八種兵器,樣樣俱全。」
丁犍點點頭道:「不錯,那麼你這裡可有關老爺用的那般青龍偃月刀。」
老者道:「哎呀,客官那可是神人耍的兵器,我這裡那有的。就是有,就憑你小身板恐怕連拿都拿不起來的,不過你要是真想買回家當鎮宅之物供著的話,我可以讓人給打制出一把來,我這裡是前店后鋪。」
丁犍不解的道:「什麼是前店后鋪?」
老者解釋道:「前店后鋪,就是前面賣兵器,兵院鐵匠爐打造兵器的,以滿足一些客戶提出的特殊要求。」
丁犍心理琢磨,這看影視劇中古代的武將人人腰間都懸挂著什麼寶劍,便道:「老爺子,你這兒有沒有什麼莫邪,幹將、軒轅、龍泉之類的寶劍。」
老者哈哈大笑道:「哈哈,客官你一定是在那勾欄聽說書聽多了,莫邪、幹將、軒轅、龍泉之類的寶劍那都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器,別說我這裡沒有了,就是八十萬禁軍的兵器庫里恐怕也找不出來的。」
丁犍自嘲的笑了笑道:「看來古人也會編瞎話騙人的,我還真就以為有那些寶劍呢!」
老者搖搖頭道:「年輕人,那些寶劍有沒有誰能知道,可是你這樣說可是褻瀆先人的萬萬使不得。」
丁犍感覺到有可氣有可笑,便道:「好好,老爺子,我今後多加註意就是的。」接著走到櫃檯那兒翻看了擺在那兒的刀劍一番,故做內行道:「老爺子,你這都是尋常兵器,掛在家裡裝裝門面還湊合,可是這上陣殺敵恐怕就不行了的。」
老者點點頭道:「那是,客官你如果要鋒利刀劍那好辦,我讓後院的鐵匠特別給你多加好鋼打造一件如何。」
丁犍道:「那得需要多長時間的。」
老者想了想伸出三個手指頭道:「最快也得三天吧!」
丁犍搖了搖頭道:「老爺子,那可不行,大軍隨時隨地就可能出發,怕是來不及的。」
老者盯著丁犍看了兩眼道:「如果客官真心想要一把上好的劍也可以,我屋子裡藏了一支,只不過就是價錢要高些的。」
丁犍不屑的道:「錢不是問題,只要我能看上眼就行。」
老者道:「那好,客官請隨我來。」
丁犍隨著老者繞過櫃檯,穿過後院來到一間客廳,老者指著迎面牆壁上掛著一支鯊魚皮鞘的劍道:「客官,你看就是這把,怎麼樣!」
丁犍道:「看那劍鞘倒挺不錯,可是就不知道裡面的劍如何。能不能抽出來看看。」
老者走到牆壁那兒,一按崩簧,「刷」的一聲從劍鞘里抽出劍來,丁犍見覺得眼前寒光一閃,脫口道:「好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