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各有心機
退朝後,王欽若緊走兩步,來到丁胃的身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丁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呀!」
丁謂愣了愣神茫然道:「王大人,你好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恕丁某愚頓,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欽若似笑非笑道:「丁大人!這有什麼不明白了,這下你可是名利雙收了!」
丁謂知道王欽若是指丁犍運去往邊關一事,漫不經心的道:「哦,王大人曲解了。」
王欽若道:「這怎麼是曲解呢。丁犍去往邊關一定是你給出的主意吧!這樣一來你沒費那吹灰之力,就為自己的侄兒謀求了一個六品的官職,這可是有那許多人奮鬥了一輩子都沒能得到的。再者,萬歲剛才那番話里明明是要樹立丁犍為效忠國家的楷模,這樣一來,你丁家不就可心與那天波府楊家比肩了,也是忠烈滿門的。」
丁謂笑了笑道:「我說你曲解了,你還不相信。丁犍去往邊關的事情,是他主動要求的,根本就不是我丁公言出的主意。」
王欽若搖搖頭道:「我不信,丁犍是一介文弱之人,難道他不知道憑自己那兩個子,去了邊關不就是等於奔赴了鬼門關嗎!他傻呀!提著腦袋去送死。」
丁謂微笑道:「王大人,這可能是你我都已經老邁之年了,與他們年輕人的想法不同吧!你也不想想,難道年輕的時,你也是滿懷豪情壯志的嗎!目前的形勢對一些人來說也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丁犍之所以自告奮勇的去邊關,我想也是基於這種打算。」
王欽若紅著臉尷尬的笑道:「這麼說來,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丁謂搖搖手淡然一笑道:「王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間那有什麼小人君子之分的。這事要怪也只能怪我事先沒有與你透透風的。」
王欽若道:「哦,透什麼風,這是你丁公言的家務之事,我怎麼能跟著瞎摻和呢!」
丁謂道:「其實將心比心,咱們兩人這都是跟著他們年輕人瞎操心的,我對丁犍,就如同你對謝金吾一樣,總是放心不下的,王大人你說是這是這樣。」
王欽若連連點頭道:「是呀,是呀,心是此心,理是此理!其實那個人不盼望著自己的門生子弟能出人頭地呢!」
丁謂道:「王大人所言極是,所以咱們對他們年輕能搭橋就搭橋,不能搭橋的話,那麼就靠他們自己去闖吧!」
王欽若一聽又來了勁兒道:「說起這個闖來,我還真得就挺佩服丁犍那後生的。」
丁謂笑道:「那麼王大人能否與在下說說你是怎麼佩服丁犍那小子的。」
王欽若往丁謂跟前湊了湊道:「丁大人,你說這丁犍原來就是一個小小商戶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能量,跑到冰櫃街那兒搞起了什麼開發來,弄得是風生水起,賺得缽滿盆滿的,後來又不怎麼又與你結上了親戚!」
丁謂一聽,心道:「這個老奸巨猾的王欽若說來說出,原來是想套我的底來了。」便笑道:「丁犍與我結上親戚那只是一個機緣罷了,最重要的是人家丁犍很會懂得如何利用社會資源的,別的不說,你看他跟陳琅走得多近,不然那冰櫃街的開發他能搞的順風順水。這不後來他不知又通過什麼渠道與你的得意門生謝金吾成了好朋友,真搞不清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想的。」
王欽若聽了心道:「好嘛!這丁公言果然狡猾狡猾,竟然與我玩起踢球來。」便笑了笑道:「是呀是呀,說起來我那門生謝金吾,有些事情還真就得讓他向丁犍好好學習學習的,你看丁犍遇事多麼沉穩,不像金吾那小子毛毛愣愣,真讓人不放心。」
丁謂道:「王大人,這下你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罷,現在謝金吾已經去山東定陶赴任了,恐怕有些事情你也是鞭長莫及的了。」說著看了看王欽若的臉色,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想謝金吾如果能接受此次教訓,以他的本事,還是能有一番造就的。」
王欽若長嘆道:「唉,但願如此吧!」接著又道:「也不知道萬歲那天讓楊宗保挂帥出征。」
丁謂道:「王大人,這十萬大軍出征可不是小事的,糧草補給什麼的都得進行一番準備,那能說走就走!」
王欽若道:「是呀,在這件事上我王欽若還真就打心裡佩服人家佘老太君的,不服不行呀,關鍵的時候還得是人家老太君,硬捨得將唯一的寶貝孫子保舉出來,挂帥領兵,這萬一是戰死在沙場,老楊家豈不後繼無人了。」
丁謂道:「唉!說得也是!什麼叫危難之時顯身手,這就是。可恨高長遠,呼延丕顯之輩,真是顏面掃地,看他們以後還怎麼出來見人。」
王欽若道:「哎呀,丁大人呀!這人不要臉的鬼都害怕的,他們才不會這樣想呢,豪華王府照樣住著,高額俸祿照數拿著!吃得也香,睡得也香。」
丁謂道:「呸!這叫厚顏無恥!換做我要是萬歲的話,早就將他們削職為民了,還讓他們在那裡作威作福。」
王欽若哂笑道:「打住,丁公言就此打住。萬歲之所以能穩坐江山,那心胸是廣闊的,人言道宰相肚裡能撐船,那麼萬歲的腹中就能藏江納海,再怎麼說萬歲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吧!就沖著高長遠、呼延丕顯他們父輩們為大宋立下的那些汗馬功勞也會網開一面的,不過嗎,以後他們也就不可能太得煙抽的了。」
丁謂道:「這倒是的!萬歲也有萬歲的苦衷呀!」
王欽若搖了搖頭道:「好了,咱們不管萬歲的苦衷不苦衷的了,你去告訴丁犍一聲,那天我做東,請他喝酒,就算是為他去往邊關壯壯行。」
丁謂道:「那好!我先替他謝謝你王大人。」
王欽若一擺手有些傷感的道:「謝什麼,不就是在一起吃頓飯,喝喝酒嗎!如果這次我不請他,說不准他去往邊關再扔到那兒,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面了。」
丁謂笑道:「王大人,你這是請人家喝酒嗎,這不是盼望我那丁犍侄兒早死嗎!」
王欽若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這那裡是盼望丁犍早死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上了邊關那可是刀箭無眼,我還真有些替丁犍擔心!」
丁謂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再說了,以我相人之術來看,丁犍不是少亡面相之人的,大富大貴在後邊呢!」
王欽若道:「但願如你所言吧!」
天空中掛上了點點繁星,丁犍踏著朦朧的夜色來到了天上人間西餐廳,他已經有些日子未到這裡來了。
經過半年煞費苦心的經營,天上人間西餐廳可以說是名聲鵲起,譽滿京城。
丁犍邁步走進了大廳,領班仍然是香兒。
香兒一看是掌柜的鐵哥們來了,急忙迎上前來熱情的道:「丁掌柜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呢!」
丁犍笑了笑道:「閑著沒事兒,過來看看,你們陳大掌柜來了嗎!」
香兒道:「來了來了,在樓上的辦公室里喝茶呢!我去將他叫下來。」
丁犍擺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上樓找他去!」說著沿著樓梯向上走去。來到陳琅的辦公室「噹噹當」敲了幾下門。
陳琅在里喊道:「那位請進!」
丁犍故意捏著嗓子裝出女聲的樣子道:「陳大掌柜,我是百果院的小桃子呀!」
陳琅聽了哈哈大笑道:「哈哈,丁犍,你小子別在外面拿腔拿調的了,趕快滾進來吧。」
丁犍一邊推開門一邊道:「陳琅,你是狗耳朵倒是靈敏的很!一聽就知道是我呢!」
陳琅道:「那當然了誰讓咱們是鐵哥們來的。」說著走過來接著丁犍的手道:「來來,自從送走了謝金吾那小子,咱們兩個人也許久沒見面了,咱們到樓下的包廂里好好喝上幾杯。」
丁犍笑了笑道:「好,你做東,我請客怎麼樣!」
陳琅打了丁犍一拳道:「什麼,你的我的,這兒就是咱們兩人的。」
陳琅、丁犍兩人來到樓下,進了一個空閑的包廂,陳琅喊來香兒道:「香兒,給我上兩盤頂級牛排,另外再將咱們這裡新近的招牌菜上兩盤子來,酒嗎,揀那最上檔次的來上一大羊皮口袋。」
丁犍阻攔道:「酒就上一小口袋吧!」
陳琅道:「那怎麼可以呢,咱們兩人已經多長時間沒有一起好好喝酒的了,今晚誰要是不喝醉,誰不能離開這裡的。」
丁犍點頭道:「好好,那我就客隨主便,你說喝多少就喝多少,我捨命陪君子。」
很快,牛排、烤扇貝、炸雞腿就擺了一桌子。
陳琅拿著手中的叉子指著牛排道:「這是我新琢磨的頂級牛排。」
丁犍道:「牛排就是牛排,還分什麼頂級不頂級的。」
陳琅笑道:「丁掌柜,別看這西餐是你教給我的,可是我現在可以說是青出於藍了,頂級牛排就是用當年的小黃牛裡脊肉加工而成,這就比其他的牛排鮮嫩了許多,口感特別好的。」
丁犍拿刀子切了一塊放進嘴裡咀嚼了片刻點點頭道:「不錯,確實與以住吃得牛排不同。」
陳琅又指指烤扇貝、炸雞腿道:「這兩道菜也是我自己新近琢磨出來的,特別是這烤扇貝可都是從山東登州大老遠運來的新鮮海物,這滿東京汴梁城可以說就我這獨一份的。」
丁犍道:「如此說來這道菜的價錢一定不低的了。」
陳琅得意洋洋的道:「那當然的,這一盤烤扇貝價格是紋銀三兩!」
丁犍道:「價格這麼貴有人吃嗎?」
陳琅道:「怎麼就沒人吃呢,這要是來晚了的話想吃還沒有了呢。丁掌柜現在這東京汴梁城那可遍地都是吃貨,只有你餐廳有了,不管多貴也有人吃的。人家有錢人玩得就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