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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友情,不是請客吃飯

  丁犍看著邱玉成矮胖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吃飯,吃什麼飯?這純是沒屁擱弄嗓子呢,姓邱的小子一定是聽說陳琅在冰櫃街那兒有了門市,也趕過來湊湊合熱鬧,哼,你算那根蔥呢!」


  人情薄如紙,世態冷如冰,現在人與人之間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錢利益關係,就連請人吃飯都抱著一定的目的的,不然誰捨得花那個銀子!這都是什麼人,都是什麼世道,你邱玉成要是不買房子,能想起來請我吃飯。【零↑九△小↓說△網】


  丁犍暗暗感覺到好笑,請客吃飯,在二十一世紀早就成為了虛情假意的代名詞,拍拍腦袋想了半天,蹦出了一個詞「忽悠!」,純是「忽悠。」


  沒想到,大宋朝也有這樣的事情,看來歷史不會重複,卻總有相似的地方,這句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邱玉成這小子沒事想起忽悠我來了,狗東西,我還沒忽悠你呢。如果你邱玉成的岳父大人,仍在其位的話,別說房子已經賣完了,就是新蓋,我丁犍也給你蓋上一戶的,小子,沒聽說過人走茶涼的這句話嗎。


  想到這裡,丁犍的腦海中邱玉成那矮胖的身影,又來來回回晃動了起來。


  此時,丁犍竟然感覺到自己原來也是很世故的,世故的雖然沒有到見利忘義的地步,至少也是個勢力小人,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社會使然,我又能奈何,那個人又能生活在真空之中,逃離這種心不見,心不煩的世故呢!

  既然我沒有改變社會的能力,但改變自己還是可以的吧,丁犍自嘲到。


  如果,一個人常常為一些事情而被迫的經常低三下四的求爺爺,告奶奶,那麼他久而久之,就會使去了自己的尊嚴,同時也就滋生出了一種看人下菜碟的世故。


  丁犍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當一聽到請客吃飯這四個字時,他的心裡就不自覺產生出一種條件反射來。


  請客吃飯,早已經沒有了過去那種真誠與熱情,就連狼藉的杯盤都充滿著油膩與規矩,七八個人圍坐一桌子,侃侃而談者卻再難將心比心,在生活的紡織里,每一個人都是現實的諂媚者。


  請客吃飯,世故的氣味比酒香,菜香還濃烈。不同的歸屬所造就的觀念差異,不同的地位所體現的尊貴之分,很難在一個問題上有什麼共同的語言。點頭哈腰動之以情,生活的本來面目早已讓類似的動作一氣呵成。


  每一個人儘力表達著屬於自己的那點可笑的尊嚴,可憐的自尊,人心隔肚皮,幾人能暢所欲言,其表現就是有人用力過猛,有人無動於衷。


  經濟迅速發展的時代產物,終歸快速腐朽,何況在人生大河的一段奔騰中,「朋友」這種曖昧的潭水,總還是不夠洶湧。尤其,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充滿著太多的消耗與利用,沒有強大的心靈補給,物質的支撐,總有乾涸的那一天。


  被叫爛的「朋友」自帶三分消耗,重複三遍淡如水。所以,對請客吃飯而言,很多時候形式大於內涵,每個參與者從內心而言,都是在消費著彼此的虛情假意,意味深長的述說著友情,竭盡全力的指點江山,僅僅只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友誼長駐人間。


  幾乎第個人都會有在請客吃飯時難以啟齒的尷尬,面面相覷,不知所云。講真,並非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同的境遇,不同的觀念,不同的結果,很難在個把時辰的相聚解凍互融。因此大家只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場酒席完了,從頭到尾,沒聽到一句真話。


  滿滿的一桌子豐盛酒菜,戴著假面具的一席人,除了乾杯是真的,記憶是真的,感嘆是真的,走進心靈的東西近乎為零,這是多麼的艱澀。【零↑九△小↓說△網】


  作人呀!怎麼這麼虛假呀!


  是社會上的虛假太多,使人變得虛假;還是虛假的人太多,使社會變得虛假,誰人能說得清道的白。


  總之,人生是漫長的,社會是複雜的,每個人都在時刻小心翼翼維護著自己的利益,小心翼翼的生存著,其目的只還過是為了生活的更好。然而,好與不好,只有當事者的內心才能品讀出個中的滋味。


  這個社會呀!丁犍真想大哭一場,發泄一下自己的憤懣,可是卻沒有一滴眼淚,他發現自己的淚腺彷彿已經阻塞,或者說自己的淚腺,已經被世故所替代。


  昨天夜裡,胡鴿一覺睡到了天亮,早晨醒來,覺得精神格外的煥發。


  想想昨天晚飯時,丁犍那詫異的目光,可笑的舉動,胡鴿的心竟然產生出一中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當吃過早飯,丁犍挾著連夜畫完的設計圖對自己說要去陳琅那兒的時候,胡鴿的內心忽然有一種呼之欲出的衝動,差一點脫口而出:快走吧,這句話來。但卻又下意識的生生咽了回肚子里。不能說,不能說,這種話一旦說出口,豈不等於告訴對方,自己心早已野了嗎!


  雖然胡鴿不敢肯定丁犍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可是,知道他的心沒在自己的身上,不然,雖然兩人是分床而睡,她就不信,一個正常的男人,天天晚間守著一位大美女而不動心的,何況這位美女名譽上又是合法的妻子!


  自從與牛五有了那次激情的野合,胡鴿覺得對待男人必須重新加以分析認識的,有的男人表面上看似優秀,般配,但不一定給女人帶來快樂。同時女人也必須重新審視自己,不錯,**的確不能當飯吃,可是對一個正常的女人或者是男人來說,離開**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出軌與否,是每個人自己不能決定的,都是情感使然。當然宋朝時沒有火車,也就順帶著沒有出軌這個詞,可是說起男人與女人事情來,還是用出軌這個詞來形容是最合適不過的。


  現在胡鴿已經將滿懷的情感都寄託到了牛五那強壯的身體上了,她甚至想到假使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她的靈魂也會一直陪伴著牛五——雖不能白頭偕老,卻也相約百年。


  沒有牛五的時候,胡鴿常常還抱怨丁犍那麼狠心的,在心靈上拋棄了自己,現在她想通了,不要抱怨誰拋棄了誰,任何時候都要先正視自己,誰都有堅持自己的主見的權利,但要在堅持中靈活應變,變才有新義,有新義才有吸引力,才有新生力量的追求與嚮往。


  胡鴿有了新的追求與嚮往,也就暫時將丁犍當作一塊雞肋看待的,此時,胡鴿在物質上還要依靠丁犍的銀子來支撐,至於精神上那是離得越遠越好。


  當丁犍從家裡離開后,胡鴿就開始了對鏡梳妝,仔細的打扮起自己來,女為悅已者容,既然,你丁犍不拿我當鮮花來看待,但還有人當我是百合仙子來寶貝呢!


  胡鴿梳洗打扮了一番,來到院子里對丁犍的母親道:「婆母,今天天氣不錯,我去娘家看看老爹,幫他洗洗涮涮。」


  丁犍的母親上下打量了胡鴿幾眼似笑非笑道:「哦,那你趕快去吧!」


  胡鴿嫣然一笑行了下萬福禮道:「那好婆母,兒媳走了!」說著扭動著輕盈的腰肢,邁著款款的小碎步走了。


  看著胡鴿離開后,丁犍的母親沖著店鋪里喊道:「老頭子,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丁忠聽到喊聲從店鋪里走了過來道:「老婆子,一大早晨你就像叫魂似的喊什麼呢!」


  丁犍的母親道:「老頭子,咱們家的後院八成要起火了。」


  丁忠四周看了看莫名其妙道:「胡說八道,後院怎麼就要起火了呢!」


  丁犍的母親將丁忠拉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了門低聲道:「老頭子,難道你沒看到兒媳婦嗎!」


  丁忠茫然的道:「看到了,她不是剛剛出了家門嗎,不是說回娘家看親家公去嗎!」


  丁犍的母親道:「老頭子,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麼什麼事情也看不清楚呢!」


  丁忠道:「胡說,我老人家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什麼事情看不清楚。」


  丁犍的母親道:「那麼我問你,你沒發現兒媳婦那兒有些不對嗎!」


  丁忠愣了愣神道:「沒有呀。」


  丁犍的母親一拍大腿道:「你沒看到她又是擦胭脂,又是抹粉的嗎!」


  丁忠不以為然的道:「就這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那個年輕的姑娘媳婦出門時不得打扮打扮的,你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丁犍的母親點點頭道:「是的,我年輕時候也是這樣,可是我卻怎麼感覺到這個胡鴿那裡有些不對勁呢!」


  丁忠生氣的道:「我看你就是整天沒事閑得疑神疑鬼的。」


  丁犍的母親道:「什麼我疑神疑鬼的,如果胡鴿與丁犍之間沒有什麼問題,那麼我來問你為什麼他們兩人結婚都大半年多的,胡鴿還沒能懷上孩子呢!」


  丁忠老氣橫秋的道:「我說你也是過來的人了,怎麼什麼也不懂呢,這懷孕也有早晚的,你就別瞎操心,在那裡亂琢磨了。」


  丁犍的母親搖搖頭道:「我這那裡是什麼瞎操心,只是總在心裡犯嘀咕,胡鴿就是有些不對勁的。」


  丁忠一跺腳氣憤的道:「胡鴿是個正經的孩子,能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嗎!我活到這麼大的年紀,從來沒看過像你這樣當婆婆的人。」


  丁犍的母親也來了氣道:「你就當我剛才的話算放屁了,等真得到後院起火那天,你就該後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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