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要生存,先把淚擦乾!
秋菊接到牛五傳來的話,心裡暗暗高興,急忙梳洗打扮一番來到了丁犍小工棚子里,悄悄的將門帘掀起一道縫隙,向裡面張望了一番,一看只有丁犍一個人,便像小鳥般撲到丁犍的懷裡,伸出拳頭敲打著丁犍的胸脯嬌聲道:「這個該死的,這麼長時間不聯繫,我還以為你將人家忘到腦後去了呢。」
丁犍安慰她道:「那能呢。」說著將秋菊擁抱在懷裡,親吻了起來。許久丁犍才拉過一張凳子對秋菊道:「秋菊,你坐,我有事情要與你商量。」
秋菊道:「哥,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弄得這般嚴肅幹什麼!」
丁犍道:「秋菊,我有一位在朝庭當官的朋友,想請位歌舞姬!」
秋菊臉一紅道:「天那,丁犍,你不會是要把我送給你那位朋友吧!」
丁犍道:「哪能呢,我喜歡你還喜歡不過來呢,怎麼會捨得把你送人。」
秋菊故意吁了一口氣,揉揉胸口道:「天呀,差點把我嚇死了。」接著歪著頭問道:「那麼,丁犍,你找我商量什麼呢。」
丁犍來回踱了幾步道:「秋菊,我想請你問問迎霞姑娘願意不願意,去當歌舞姬。」
秋菊白楞的丁犍一眼道:「虧你想得出,人家迎霞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能去當什麼歌舞姬。」
丁犍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她一願意的。」
秋菊警惕的睜大眼睛看著丁犍道:「你怎麼知道迎霞心裡的想法,難道你與她單獨接觸過。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不然我絕對輕饒不了你的。」
女人就是這樣的,她自己可以充當第三者的,卻絕對不允許其他的女人再介入自己情感的圈子。
丁犍笑了笑道:「那能呢,就你與胡鴿我還應付不過來呢,怎麼又能對其他的女人想入非非?」
秋菊搖頭道:「我不信,如果沒有單獨接觸過,你怎麼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丁犍道:「這是我通過迎霞過去的言行分析出來的。」
秋菊不解的道:「過去她有什麼言行呀。」
丁犍道:「秋菊,過去我們大家一起去酒樓吃喝玩樂時,難道你沒看出每當大家說起蘇櫻桃、夏荷的事情來,迎霞的眼睛里總流露出一種羨慕的神色,特別是楊柳拜於大掌柜為乾爹時,迎霞的眼裡更流露出一種心有不甘的感覺。」
秋菊道:「胡說八道,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丁犍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內心裡有什麼想法,會從眼神里表露出來的。女人看女人往往只注重在容貌衣著上,只有男人才能看懂女人眼神的。」
秋菊冷哼一聲道:「哼,要不怎麼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呢。」
丁犍道:「秋菊,你的打擊面不要太廣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那麼我呢。」
秋菊道:「我又沒說你,你心驚什麼。丁犍,你說說,你是怎麼感覺出來迎霞的心思呢。」
丁犍道:「秋菊,你想想迎霞的家裡是什麼狀況。」
秋菊想了一會道:「迎霞家裡的狀況確實挺可憐的,一個癱瘓在床的老爹,加上個聾啞的弟弟,全家一年到頭就只靠她娘為人洗衣縫補的掙點錢來養家糊口。」
丁犍道:「這就對了,那你說她渴望不渴望自己家人過上好日子。」
秋菊點頭道:「渴望!」
丁犍又道:「那她渴望不渴望擺脫困境。」
秋菊又連連點頭道:「渴望,渴望當然渴望了,那個要說不渴望,那不就是缺心眼嗎!」
丁犍道:「那麼憑她的一已之力,到什麼時候才能改變目前的這種狀況呢!所以當她看到蘇櫻桃、夏荷等人都已經烏鴉變鳳凰了,她的心能平靜嗎。雖然嘴上不說,其實每個人的夢裡都渴望著美好生活。」
秋菊道:「你說得這些都對,可是我感覺這都是你想當然,人家迎霞姑娘不一定就是這麼想的呢。」
丁犍胸有成竹的道:「是不是有這種想法,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秋菊道:「丁犍,我去問問可以,但可不敢保證迎霞能答應的,這可是一個人的臉面問題。」
丁犍道:「你不去問怎麼能知道人家的想法呢。臉面的問題能值多少錢,如果一個人飯都沒得吃了,還顧及什麼臉面呢。」
秋菊沉思了片刻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就厚著臉皮去問迎霞一下,你就等著聽消息吧!」
秋菊來到了迎霞的家裡,迎霞正在院子里幫母親洗衣服,秋菊走進院子里對迎霞的母親道:「嬸,我想找迎霞妹子說點體已的話。」
迎霞的母親道:「迎霞,那你就快點隨著秋菊去吧。一天到晚也難得喘口氣的。」
迎霞站起身在衣襟擦了擦手上的水道:「娘,那我就去了。」
秋菊拉著迎霞來到街邊的一片小樹林里,倆人沿著林間的小路走了一會,迎霞見秋菊一直沒有說話,便道:「秋菊姐,你到底有什麼體已話要說呢,怎麼不出聲了!」
秋菊停下腳步道:「迎霞,我昨天在街上看到櫻桃與夏荷了。」
迎霞道:「看到了好呀,她們兩人現在可享福了,不像我似的,整整窩在家裡洗衣做飯,都快把自己弄成黃臉婆了。」
秋菊故意笑道:「迎霞,你這是妒忌櫻桃與夏荷吧!」
迎霞伸腳踢開了一塊小石子道:「咱們憑什麼妒忌人家呀,羨慕還來不及呢。」
秋菊道:「那有什麼好羨慕的!」
迎霞道:「怎麼能不羨慕呢,看看人家,回過頭再看看自己,都是同樣的人,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差距呢。」
秋菊一笑道:「這麼說你也願意找個有錢的主兒,去攀高枝的。」
迎霞道:「攀高枝有什麼不好的,總比像我這樣整天為衣食所憂強。」接著迎霞嘆了口氣道:「唉!秋菊姐,你別看咱們這裡的街坊鄰居當著眾人的面笑話人家櫻桃、夏荷,其實他們心裡巴不得自己家的閨女也那樣呢,只是不好張口直接說出來罷了。」
秋菊贊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也對,我娘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唉,像咱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想改變自己的命運真是難上加難呀。」
迎霞善良的道:「其實,這也怪不得咱們的父母,那個當父母的人不想自己的兒女們過上好生活。」
秋菊回過身兩眼盯著迎霞道:「迎霞,你跟姐說實話,想不想像櫻桃、夏荷那般。」
迎霞嘆氣道:「唉,秋菊姐,要說不想那是沒心沒肺,可是咱那有人家櫻桃的能耐?」
秋菊不屑的道:「什麼能耐不能耐的,都是女孩子,她櫻桃能辦到的事情,我們也能辦到的。你就說吧,想不想脫離眼前的困境,去過好日子。」
迎霞痛苦的道:「怎麼就不想,每天做夢都想。整天聽到爹娘唉聲嘆氣,我的心都要碎了。」
秋菊進一步試探道:「如果真有這樣的機遇,你干不幹?」
迎霞一跺腳斬釘截鐵的道:「干!豁出去了,只要一家人能過上好日子,我認了。」
秋菊道:「那好,迎霞,丁掌柜說他有一位當官的朋友,要找個歌舞姬,不知你願意不願意去。」
迎霞看了兩眼秋菊道:「秋菊姐,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有這好事你怎麼不去呢。」
秋菊拍了拍自己的腰道:「我倒是想去來的,可是這腰身太粗,怕人家不喜歡。丁掌柜說了,那個當官的獨獨喜歡楊柳細腰的女孩兒。」
迎霞不無擔憂的道:「秋菊姐,那你看我行嗎!」
秋菊圍著迎霞轉了兩圈道:「嘖嘖嘖,就你這身條堪比那趙飛燕的,誰要是敢說不行那就叫有眼無珠。」
迎霞又道:「秋菊姐,可是我也不會什麼歌舞呀。」
秋菊道:「這個沒關係,丁掌柜說了,他可以對你進行培訓的,你也不是沒見過丁掌柜跳舞,難道還信不過他嗎!」
迎霞道:「那好,我回家與娘說一聲,就跟你去丁掌柜那兒。」
秋菊拉住她道:「迎霞,回家后千萬別與你娘說自己要去當歌舞姬的事情!免得節外生枝。」
迎霞道:「可是,這又能隱瞞多久呢,早晚她會知道的。」
秋菊拍了拍迎霞的手道:「傻妹妹,晚知道比早知道要好許多的,等你掙到錢的時候,將那大元寶往你娘面前一放,她高興還來不急呢。」
迎霞點點頭道:「姐,你說得也是這個道理。可是我感覺欺騙自己的老娘總不太好。」
秋菊搖頭晃腦道:「善意的謊言不是欺騙。等白花花的銀擺在你娘面前時,她一定會誇獎你是位孝女呢。」
迎霞回到家裡對母親道:「娘,冰櫃街丁掌柜那兒的房屋就要銷售了,秋菊約我到那兒去做工。」
迎霞的母親點點頭道:「去吧,我看上次你參加服裝秀表演,人家丁掌柜可沒少給大家銀子的,這說明他是位厚道的人,跟著他干不會吃虧的。」
迎霞道:「好,娘,那我走了。」
迎霞的母親囑咐道:「到了那兒好好乾活,多掙些銀子攢些嫁妝,到時候找個好人家嫁了,免得跟爹娘受苦的。」
迎霞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點點頭哽咽道:「娘,你放心好了,女兒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扔下你們不管的。」說著扭頭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