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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胡海從信忠建材鋪里出來,由於親家丁忠已經答應了自己所請求的事情,因此,此時他在內心十分高興,嘴裡哼著小調,大步流星向冰櫃街方向走去,那知剛剛走出不遠,迎面走來了兩位頭上戴著光彩奪目首飾,衣著華麗手挽著手的少婦,其中一位看到胡海嬌滴滴的道:「喲,這不是里正大叔嗎!」


  胡海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的半天也沒認出來是誰。


  那名少婦嘻嘻笑道:「嘻嘻,里正大叔,我是櫻桃,蘇櫻桃呀。」


  胡海道:「哦,原來是櫻桃姑娘,你看大叔這老眼昏花的都沒認出來。」說著指著蘇櫻桃旁邊的那位少婦道:「這位是……」


  那名少婦展顏一笑道:「大叔,我是楊柳呀!」


  胡海道:「是楊柳呀,這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一轉眼你們有了這般大的變化。」


  蘇櫻桃撇撇嘴道:「大叔,你這是誇獎呢,還是嘲笑呢!」


  胡海道:「大叔我,誇獎你們還來不及,怎麼能嘲笑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追求美好的生活有什麼錯。」


  蘇櫻桃道:「大叔,你不愧是當里正的,說話就是中聽,不像有些人,背後指指點點的罵我們下賤。大叔,你這滿臉喜色的,莫非有什麼高興的事。」


  胡海回身指著信忠建材鋪道:「兩位姑娘,這不我剛從親家那裡出來,就遇到你們兩個人了。」


  楊柳插嘴道:「大叔,有什麼高興事,能不能與我們姐妹說說。」


  胡海道:「我是來找丁犍的父親商量商量,那天將丁犍與胡鴿的婚事辦了。」


  蘇櫻桃道:「我聽陳琅說,丁犍曾經說過要等冰櫃街開發完工後再辦婚事的嗎!」


  胡海道:「這凡事也不能只由著他們年輕人的性子來,丁犍與胡鴿年紀都不小了,趕快把婚事辦了,我也就靜心了。」


  蘇櫻桃咯咯笑道:「大叔,你是不是擔心拖得時間長了,其中來個節外生枝什麼的!」


  胡海道:「兩個人都已經訂婚了,那裡能節外生枝呢!」


  蘇櫻桃道:「大叔,那可沒準的事情,有的姑娘天天圍著丁犍屁股後面轉,你可真得當心點才對的。」


  胡海故意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是嗎,還有這種事情,我怎麼沒有發現呢!」


  這時楊柳道:「哦,怎麼沒有這樣的事情,大叔,這人心隔肚皮呀,就說那個秋菊吧,一副假正經的樣子,其實最悶騷,整天就像一條發情的母狗似,沖著你未來的女婿搖屁股。」


  胡海道:「楊柳,沒憑沒據的,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家秋菊姑娘呢!」


  蘇櫻桃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里正大叔,這事等到有憑有據的時候就晚了,我們姐妹們經常在一起,哪個人是什麼心思,明眼就能看出來。」


  楊柳添油加醋的道:「就是,大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看那秋菊與你家胡鴿是最要好的閨密,可是閨密有毒啊。越是親近的人,越是防不勝防,再說秋菊那個死樣子,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就跟她老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看秋菊老娘那個德性,前些天我回家接我娘時,她就當著那麼多街坊的面,對我來個放屁摻沙子——連諷刺帶打擊。」


  胡海只好道:「楊柳姑娘,這你也怪不得秋菊娘的,老娘們嗎,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你只要覺得自己生活的如意,那就比什麼都好。」


  蘇櫻桃聽了胡海這番話一拍巴掌道:「哇塞,大叔你這話說得真給力。櫻桃謝謝你。」說著一邊道了個萬福,一邊拿腔拿調的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胡海哈哈大笑道:「哈哈,櫻桃姑娘,你千萬別這樣,大叔可承受不起的。」說著又道:「你們兩個慢慢逛街吧,大叔還有事。」邁步就要離開。


  蘇櫻桃道:「大叔,你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胡海止停腳步道:「好,你說吧!」


  蘇櫻桃鄭重其事的道:「大叔,等胡鴿結婚那天,千萬別忘了提前通知我與楊柳一聲,到時我們好去送親。」


  胡海點點頭道:「好,你們兩個放心,我回去了。」說罷轉身邁開了大步。


  楊柳看著胡海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櫻桃姐,你說胡大叔為什麼這般著急著給胡鴿辦婚事呢!」


  蘇櫻桃冷笑道:「哼,八成這個老狐狸已經看出來什麼。」


  楊柳不相信的道:「是嗎,他能看出什麼來呢?」


  蘇櫻桃哈哈一笑道:「哈哈,楊柳,你拿那胡海大叔當一般炮呢,那麼多年的里正白當了,我家陳琅說了越是小官,越會察言觀色的,他們要在夾縫生存,所以時刻要小心翼翼,因此他可能通過秋菊的一些言行看出來丁犍與秋菊之間蛛絲馬跡的。」


  楊柳佩服的道:「櫻桃姐,真有你的,沒想到你才與陳公子在一起不時間長,卻有這般的見識,實在了不起。」


  蘇櫻桃得意洋洋的道:「哼,這有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家陳公子是有學問的人,看事情那是一針見血,不像你乾爹,就是個只認銀子的土豪。」


  楊柳不高興的道:「咱們說著秋菊的事情,你往我乾爹身上扯什麼,不錯,我乾爹是個只認銀子的土豪,但他卻知道心疼人。」


  蘇櫻桃譏笑道:「那當然了,你楊柳是於大掌柜的心肝寶貝,他不心疼你心疼誰呢。」


  楊柳一跺腳道:「越說你還越來勁,我不跟你逛街了。」說著扭頭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蘇櫻桃在楊柳背後一撇嘴道:「瞧你那個小心眼樣,我不就是說你乾爹是土豪了嗎,有什麼了不起。哼,你不搭理我,我還懶得搭理你呢。本姑娘回家去了。」說著一甩屁股,扭扭撻撻的邁開了小碎步……


  胡海一邊向冰櫃街走著,一邊心裡咂味著剛才蘇櫻桃、楊柳兩位姑娘所說的話,嗯!不錯,秋菊那個姑娘的確是一副假清高的模樣,就是她那個老娘也的確能說出挖苦楊柳的話來。


  至於蘇櫻桃、楊柳兩位姑娘,說句心裡話,他胡海心裡倒沒感覺她們有什麼下賤或者不對的。作為朝庭最基層的一個比那針鼻還要小,算不上官員的官員,胡海深深的感到,不錯,隨著大宋王朝的建立,歷經了五十多年的勵精圖治,大宋朝經濟得到了空前的繁榮與發展,真可謂是魚龍飛躍,龜鱉潛浮,可是作為那些弱勢群體的人們,就像伏在最底層的小河蝦一般,有時候連那河泥都吃不飽,這些人家出身的女孩子,不依靠自身優勢去改變自己的處境,還能去指望著誰呢!要生存,先把淚擦乾,大宋不相信眼淚,生活不相信眼淚,改變自己命運的只有自己。


  這是個最好的時代,好得讓一些人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這是個最壞的時代,壞得讓一些人無所適從,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唉,秋菊姑娘對丁犍想入非非,其實也沒有什麼過錯,哪個姑娘不想釣只金龜婿呢。自己目前能做的,就是紮緊籬笆防野狗。


  胡海回到家裡,胡鴿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胡海道:「鴿子,你先把手裡的活放一放,到屋裡來爹有話要對你說。」


  胡鴿將正在揉搓的衣服扔在盆子,隨著胡海的後面進了屋裡道:「爹,有什麼話在院子里不能說,幹嗎弄得這般神神秘秘的。」


  胡海扯了一隻凳子坐了下來道:「鴿子,爹今天可辦了件大事。」


  胡鴿感興趣的道:「爹,你別賣關子,快與女兒說說,你辦了件什麼大事?」


  胡海道:「我今天去了一趟清水街信忠建材鋪,見你未來的公爹了。」


  胡鴿紅了下臉道:「爹,我那公爹的身體怎麼樣?你們兩個都說了些什麼?」


  胡海道:「嘖嘖,還沒過門呢,就這麼關心起你公爹來,難道你就不怕爹吃醋。」


  胡鴿害羞的一笑道:「爹,人家只不過是問問嗎,這也是人之長情的,你吃那門子的醋。」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爹不吃醋,好不好,爹今天是去與你公爹商量丁犍與你的婚事。」


  胡鴿道:「爹,我與丁犍不都是訂婚了嗎,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胡海道:「唉,傻丫頭,我是去找你公爹商量商量讓你與丁犍儘快成婚的事情。」


  胡鴿道:「爹,女兒年紀還小,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胡海嘆了口氣道:「唉,傻丫頭,爹能不著急嗎,你們趕快成婚,爹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算落了地,免得夜長夢多。」


  胡鴿天真的一笑,不以為然的道:「爹,你別整天的杞人憂天瞎琢磨了,能有什麼夜長夢多的。」


  胡海離開座位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踱了幾步道:「啥,丫頭,你說能有什麼夜長夢多的,爹可告訴你,婚姻不是兒戲,不相信眼淚,到時恐怕你想哭都哭不出眼淚來,再說了你那眼淚又不是珍珠,哭不出金龜婿來的。」


  聽了老爹這番話,胡鴿沉吟了片刻道:「爹,你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胡海急忙擺擺手道:「丫頭,最好不要胡亂猜測,那有什麼風言風語,只不過我感覺你與丁犍都是長衣大袖的人了,整天這般出出進進的不方便,還是趕快成婚吧,省得我天天跟著瞎操心。」


  胡鴿沒好氣的道:「好好,就按你說的辦好了,你就恨不得早一天,將我嫁出去,自己好落個清靜。」


  胡海一拍大腿,無可奈何的道:「唉,就算是我想落個清靜行了吧!」


  雖然,生活使一些人很是迷惘,但秋菊卻有著明確的方向。


  秋菊的方向就是一如既往向那著夢中的地方去,拿出夸父追日的勁頭,對丁犍緊追不捨。


  只要丁犍能答應在與胡鴿成婚後娶了自己,那麼自己就暫時委屈一下算不了什麼的,咬緊牙關堅持一下,到時候來個小三上位。堅持就是勝利,那個正宮娘不是從妃子開始的。


  當然宋朝時期,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沒有小三這麼一說的,總之,秋菊就是這麼想的。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所以她才向丁犍獻出了寶貴的童貞之身。


  丁犍一真躲著秋菊。


  許多天來,丁犍一直在深深自責之中,


  他在自責自己婚前劈腿,實在是對不起天性純潔的胡鴿。


  同時他也深深自責,自己一時衝動,與那秋菊有了肌膚之親。


  雖然那天只是一顆沉寂久了年輕的心一時衝動,架不住秋菊投懷送抱的誘惑,才幹出了有失道德水準的事情,按丁犍二十一世紀的邏輯來說,這事也算不得了什麼,可是畢竟這是在大宋朝呀。


  衝動是魔鬼,帶來的後果往往是不可預料的。


  丁犍十分清楚秋菊的性格,別看秋菊對自己柔情似水,可是如果對她始亂終棄,秋菊就會與自己反目成仇,說不準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唉,自己的事業剛剛起步,這時候千萬別節外生枝。


  可是,總躲避也不是個辦法的。


  因此丁犍開始敷衍秋菊,玩弄起拖延的計謀,事緩則圓,等拖到自己與胡鴿成婚後,那秋菊也許會知難而退。


  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這話果然不錯的。


  這天,丁犍將秋菊約到了一家客棧,兩人一番雲雨之後,秋菊依偎在丁犍的胸前,抬著頭嬌羞的看著丁犍道:「哥,你真好,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千萬別變心呀。」


  丁犍故意嘆氣道:「唉,秋菊,可是哥已經與胡鴿有了婚約的。」


  秋菊深情的道:「哥,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對我好,我不在乎的。我等著,等你與胡鴿成婚後,找個適當的機會把我納為二房,秋菊也心甘情願的。」


  丁犍緊緊的擁抱著秋菊道:「秋菊,這樣太委屈你了。」


  秋菊燦然一笑道:「哥,只要能與你在一起,這點委屈算的了什麼。」


  丁犍在秋菊臉上來了一下蜻蜓點水道:「那好,秋菊,你就耐心的等待著吧。等我與胡鴿成婚後,就去你家提親。」


  秋菊點點頭道:「好,那我就耐心的等著,你可別讓我失望呀。」


  丁犍道:「那怎麼可能呢!」說著拍了拍秋菊光滑的後背道:「不過,我想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少來往一些較好的,免得被別人察覺出來,說三道四的,對你的名聲不好。」


  秋菊喃喃道:「好,哥,我一切都聽你的。」


  秋菊與丁犍分手后,一路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自己家裡走出。


  由於剛剛得到愛的滋潤,再加上丁犍已經給了她承諾,不僅是喜上眉梢,臉上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喜悅與青春光彩在洋溢。


  正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的秋菊母親看到女兒,滿臉喜色的模樣,上下打量了秋菊幾眼道:「秋菊,你是拾到金元寶呀,還是釣到了金龜婿,怎麼這般高興?」


  秋菊道:「娘,什麼金元寶,金龜婿的,我沒事偷著樂還不行嗎!」


  秋菊娘搖頭道:「不對,有什麼值得你偷著樂的事情。」說著站起身來道:「丫頭,你轉過身來,讓娘仔細瞧瞧。」


  秋菊莫名其妙的轉過身來道:「娘,女兒還是那個模樣,有什麼好瞧的。」


  秋菊娘眯縫著眼貼近秋菊的臉仔細觀察了一番后嘆氣道:「唉,丫頭,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出格的事。」


  秋菊臉一紅道:「娘,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能幹什麼出格的事。」


  秋菊娘正色道:「丫頭,娘可是過來的人,什麼事情不懂,你說,你是不是與男人那個了。」


  秋菊臉紅到了脖子根道:「娘,你這不是污女兒的清白嗎,有你這樣當老人的嗎!」


  秋菊娘一跺腳道:「好好,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娘可告訴你女人的第一次可是最珍貴的,不能隨隨便便給人的。說什麼,你也得憑著自己的這副模樣給娘釣個金龜婿來,就像櫻桃、楊柳那般的爭口氣,也讓娘在有生之年跟你享享福。」


  秋菊急赤白臉的道:「娘,你真是越說越不像話。」說著轉身跑進了屋子裡。


  秋菊娘在女兒的身後嘆氣道:「唉,這丫頭,讓娘說你什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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