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結識陳公子
晚飯的時候,胡海就著一碟花生米,一碟小鹹魚在喝酒,一邊喝一邊絮絮叨
叨對胡鴿道:「丫頭,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找個人家的。」
胡鴿道:「爹,我現在年紀還小著呢,不想嫁人。」
胡海放下酒杯長嘆一口氣道:「唉,什麼年紀小,你娘嫁給我的時候才十四
歲,你今年都十六了,還說自己年紀小。」
胡鴿不高興的道:「爹,我就是不想這麼早嫁人的,你要是嫌棄我的話,
那我就去那尼姑庵出家。」
胡海道:「你這丫頭說什麼話呢,那有當爹的嫌棄自己的女兒。告訴你,
爹可看中了一個人,你要是不嫁的話,將來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
胡鴿笑道:「爹,女兒眼眶子可高,你看中的,我不一定能瞧得上呢。」
胡海道:「嘖嘖嘖!看你說的,竟然不知道臉紅,你的眼眶子是高,可爹
的眼眶子也不低。爹看中的人,你也一定會看中的。」
胡鴿「噗哧」一笑道:「你看中的人,我才看不上呢。」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看你說的,既然你看不上人家,怎麼人家一來你就眉開眼笑的。」
胡鴿羞紅著臉道:「爹,難道你說得是丁犍!」
胡海「吱」的喝了一口酒道:「爹說的不是丁掌柜的,你以為爹說的是那個
呢!」
胡鴿扭捏道:「就那個油嘴滑舌建材鋪小掌柜,有什麼好的!」
胡海哈哈大笑道:「你可別小看丁犍一個建材鋪小掌柜,這個人的志向可
不小,將來一定能成大器的。」
胡鴿心裡高興,但卻撇嘴道:「他能成什麼大器,莫非能考上狀元?當上什
么大官?」
胡海放下酒杯道:「他是做生意的,考什麼狀元,當什麼大官的,再說當
官有什麼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今天這個被貶,明天就是那個被踹的,
那有做生意好。」
胡鴿故意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丁犍生意做的再好,也不過就是個小
商人而已。」
胡海道:「丫頭,丁犍可不是個小打小鬧的商人,他已經將整個冰櫃街買
了下來,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胡鴿不以為然的道:「買下了冰櫃街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
方,誰願意在這裡呆一輩子。」
胡海「噗哧」一笑道:「丫頭,你這想法怎麼與爹當初的想法一個樣子呢!
可是人家丁犍卻要想將這裡開發出一條商貿街的。」
胡鴿道:「爹,丁犍說要在這裡修座皇宮你也相信!」
胡海點頭道:「信,別人要是說了我不相信,丁犍說的話我可是相信的,你
沒看見他畫的那個效果背景圖呢,爹相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咱們這冰櫃街
一定會成為繁華的鬧市區。」
胡鴿道:「爹,這裡將來能成為鬧市區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胡海「吱」有又喝了一口酒道:「丫頭,你說到那裡去了,怎麼就與你爹我
沒關係呢,告訴你吧,丁犍還聘請我去給他當什麼置業顧問呢,每月的工
錢是十兩紋銀。」
胡鴿聽了笑道:「爹,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在說醉話,那有天上掉餡餅的這
樣好事。」
胡海道:「哼,你還別不相信,我們倆人將協議書都簽了,不信你去箱
子里找找看。」
胡鴿好奇的來到裡屋,打開箱子一看裡面還真有一份協議書,胡鴿從小與胡
海學著認得一些字的,拿起來一看,果然與胡海說得一樣,胡鴿看完了又
將協議書放回箱子中,回到飯桌邊道:「爹,難道你真得相信丁犍能將冰
櫃街開發成功的。」
胡海得意的道:「當然了,爹看這小子的面相就不是一般的人,將來一定會
大富大貴。聽爹的話,你要是嫁給他的話將來的福是享不盡的,就連爹也
能跟著沾光。」
胡鴿含羞一笑道:「爹,女兒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嗎,你就看著辦吧!」
胡海笑道:「嘿嘿,這下又說什麼父母之命了,剛才你是怎麼說得來。」
胡鴿急忙拿起酒壺,給胡海的杯子里斟滿了酒道:「爹,快喝你的酒吧!」
胡海高興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喝酒,喝酒!」
間隔了三天,丁犍又來到胡海的家,平時一見他來就喜笑顏開的胡鴿,給
丁犍倒了一杯茶后,就躲在房間里再也沒露面,丁犍莫名其妙的問胡海道:
「大叔。是不是小侄那裡說錯話得罪了胡鴿妹子!」
胡海哈哈大笑道:「沒有,沒有的事,這女孩子大了嗎,總是讓人摸不透心
思,誰知道這兩天她在想什麼?」
丁犍道:「那就好,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與你商量商量,讓這裡的街坊鄰居
們搬遷的事宜。」
伸手撓了撓頭皮胡海道:「這要搬遷的事情嗎,按照官府的要求得街坊們簽
字,這倒好說的,就是有幾個刺頭也不怕的,關鍵是得有那開封府的紅頭文
書的。」
丁犍是從二十一世穿越到大宋的,心裡以為倒退了一千年後的宋朝,搞個房
地產開發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裡想到那時代也如當今社會一樣的,土地開
發也是官府控制的,便為難的道:「大叔,這事也得報批官府呀。」
胡海挺了一下腰,真將自己當作朝庭的官員道:「你以為如何?沒聽說過
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們腳下的那一寸土地不是人家姓趙的,你以為
自己是誰?有錢就任性,想開發就開發的,那得報經官府批准。」
聽胡海這麼一說丁犍面有難色的道:「這可有些難辦了!」
胡海狡黠的笑了笑高深莫測的道:「嘿嘿,這有什麼難辦的,我聽說你已經
認了丁大人為本家的叔叔,只要丁大人出面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丁犍心裡暗想,自己拜丁謂為叔叔的,這只是發生在丁謂府邸的事情,怎麼讓這胡海知道了呢,看來以後還真不能小看了胡海這個小小里正的能量。想到這兒丁犍乾笑道:「嗨嗨!大叔,不錯我是認了丁大人為本家的叔叔,可那都是為了以後相互之間來往方便一些的。丁大人是朝庭的要員,有些事情是不便拋頭露面的。」
里正胡海雖然算不上是官員,但也是在常出入官場的老司機,當然聽出這丁
犍話中的含義,連連點頭道:「明白,這個我胡海當然明白了。如果丁掌
櫃的在開封府那沒有門路,我倒是認識一個人。」
丁犍一聽心裡感到喜出望外,表面卻不動聲色的道:「大叔,你是我聘請
的置業顧問,所以也別把自己當外人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好的。」說著端
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又道:「你放心,這錢不是一個人掙的,將來這冰櫃街開
發成功了的話,一定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胡海一聽急忙道:「丁掌柜,自從咱們見面的第一天我胡海就沒把你當成
外人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開封府那面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了。」
丁犍試探的道:「大叔,不知道你認識那位開封府的人硬實不硬實,這事
最好是一次性辦成,否則……」
胡海擺擺手打斷丁犍的話道:「這個你放心,我認識那個人可以說是最
硬實的。」
丁犍道:「那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位貴人是誰?」
胡海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好,反正咱們倆人以後是一個繩上的螞蚱了,
告訴你無妨的。」
丁犍笑道:「大叔,但說無妨,你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胡海壓低了聲音道:「我有一位至交的朋友叫陳琅,此人的老爹就是開封府
的府尹陳長洲。」
丁犍一聽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感覺對胡海道:「大叔,你
馬上去找那陳琅,那怕多花些銀子也在把開封府的准予文書弄到手。」
胡海笑了笑老奸巨猾的道:「我看還是我把那陳琅引見給你,有什麼事情你
們兩個人之間直接談最好。」
丁犍想了想道:「那好吧,晚間你將他約到陽春樓去。」
胡海聽了道:「好好,有什麼事情在酒桌上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丁犍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中國人辦什麼事情都要在酒桌子上說的,二十一
世紀是這樣,隔了一千年遠的宋朝也是這樣,難道這也是五千年文化的沉澱。
傍晚時分,丁犍早早的來到了陽春樓酒樓的迎春廳,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
等著胡海與陳琅的到來,一壺茶水漸漸喝光了,胡海才領著一位身材細高桃,
二十七八歲年紀臉色青白,在十月天還搖著把摺扇子的,公子打扮的人走了
進來,丁犍打眼一看此人就是個紈絝子弟。但既然自己有求於人,不得不笑
臉迎上前道:「兩位快請坐。」
胡海一臉無尚榮光的指著陳公子道:「丁掌柜,這位就是我與你說過的陳琅陳公子,我的鐵哥們。」
丁犍抱拳施禮道:「在下丁建久仰陳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風度翩翩,
光彩照人!」
陳琅哈哈笑道:「哈哈,丁掌柜過獎了。區區在下一介書生,那能入你腰
纏萬貫大掌柜的法眼。」
胡海道:「大家就不要客套了,二位是一時瑜亮,都是人中豪傑的。來來,
趕快上菜,咱們邊喝酒邊說事。」
丁犍道:「那好,只是不知道陳公子要吃點什麼?」
陳琅將張開的摺扇「啪」一合道:「無所謂,我天天酒樓飯店的都有些吃膩
了,丁掌柜隨便點幾個菜就可以的。」
丁犍道:「那好!」說著推開雅間的門對站在走廊里的夥計道:「夥計,將
你們酒樓里最好的菜上四個來,再來兩壺精裝蘭陵酒!」
很快酒菜就端了上來,陳琅看著那兩壺精裝的蘭陵酒,將摺扇輕輕嗑著桌沿,
賣弄學問搖頭晃腦呤道:「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
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不錯,不錯,古人誠不欺我也。」
丁犍將酒杯里斟滿了酒,端起杯子道:「今天有幸能結識陳公子這樣的風雅
之人,在下十分高興,在此敬陳公子一杯薄酒。以後方方面面還請陳公子多
多幫忙!」
陳琅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道:「好說好說,今後有什麼事情,你丁掌柜的只
管出聲好了。」說著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巴噠巴噠嘴道:「好,好酒。」
胡海不失時機的道:「陳公子,既然這是好酒,那麼今天不妨多喝幾杯。」
三個人喝了幾杯酒後,這陳琅將身子依靠在椅子背上,大大咧咧的道:「不
知丁掌柜今天這般破費找我有何事?」
丁犍道:「沒有什麼事的,只不過是相認識一下陳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