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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宋霄說等寧曦出生后,他可能會離開香潭,重操舊業,去世界各地拍攝自己想拍的東西。只要他高興,我當然是支持他的。】

  在香潭最冷的季節,我的孕期進入到了第20周。小腹有了微微的隆起,並且已經能感受到胎動。

  為了得到我身體更詳細的數據,檢測c20的變化,駱夢白為我做了羊水穿刺。做之前她就告訴我,孩子是alpha和Omega的概率比較高,她傾向是個omega,最後做出來果然如她所言。

  這個結果似乎應徵了她的某些猜想,讓她大為振奮。

  而一直讓我有些擔心的生育囊問題,也彷彿真的如有神助一般,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問題。用駱夢白的話說:「它飽滿光滑的就像從來沒被使用過一樣,繼續這樣下去,說不準可以撐到30周甚至更久。」

  宋柏勞在知道了孩子的性別後,就開始著手布置嬰兒房。窗帘,牆紙,乃至燈的形狀,都是他自己喜歡的款式和品牌。

  不僅如此,他還在牆上掛上了不少現代藝術家的油畫作品,一面牆兩幅一面牆三幅,射燈打上去,不知道還以為進到了哪座美術館。

  「怎麼樣?」他調整著畫框的平衡,回頭問我。

  我盯著畫上各種形狀顏色的幾何圖形,勉強點了點頭:「不錯。」

  他倒退著欣賞自己的成果,來到我身邊,語氣不無得意地道:「這是傑克·阿求斯的作品,我前兩年在蘇富比拍到的,兩千萬。」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

  一幅畫兩千萬,五幅畫……一個億?

  十家許美人?!

  這個嬰兒房雖然一點不夢幻,但著實稱得上「奢侈昂貴」,貴到我一下子擔憂起來。這麼名貴的畫放在這裡,就算不怕偷,萬一以後被孩子弄壞弄髒了,損失可是直接千萬起跳啊。

  「會不會……放在這裡太浪費了?」

  宋柏勞挑眉:「這幾幅是我藏品里最便宜的。」

  行吧,當我沒說。

  經過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宋霄丟掉了拐杖,已經可以獨立行走。雖然跑跳還有點問題,但他一直很努力,相信再過幾個月,就能一如常人。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聽到了那天我和宋柏勞在天台上的談話,因為自那以後,他對宋柏勞越發的小心翼翼,極力討好。雖然在人前他總是一副精力十足,熱情豁達的模樣,但好幾次我深夜體熱睡不著,起來吹風總能看到他一個人繞著房子默默地散步。背影看著落寞又寂寥,顯得心事重重。

  前兩天他還拿著一個三分之一巴掌那麼大的小黑盒給到九嫂,說讓她託人送到駱家,親自交到駱青禾手裡。那看起來實在很像一隻戒指盒。

  我也不知道裡面具體是什麼,但直覺駱青禾收到了應該不會高興。

  眼看議員選舉即將開始投票,香潭又出了件大事。

  素有善名的鑽石大亨陳榛的omega女兒,在外出就餐回家路上被一夥兒不明beta襲擊了。車輛受損,司機重傷,就連小姑娘自己也受到極大驚嚇,現在只要一看到人就尖叫不止,並且伴隨嚴重的失語癥狀。

  新聞播報的當晚,宋柏勞被一個電話叫出了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回來。

  「怎麼樣?」我看他愁眉不展,也有些緊張。

  陳榛這名字就算不看財經新聞,普通人也應該如雷貫耳。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鑽石生意做得很大,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慈善事業做得更大。

  每年他都會捐出上億的資產來促進貧困地區的教育、醫療建設。慈善榜上,他的累積捐款數總是名列前茅,民間對他素有「俠商」、「仁商」的評價。前不久他還發話,要在死後捐出自己全部遺產,用做公益,而他的子女也都十分支持他。

  「陳榛在圈內人緣好,人脈廣,他家出事,真是應了那句『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宋柏勞疲憊地捏了捏鼻樑,「那幾個犯事的beta幾個小時前就抓住了,問為什麼這麼做,說自己不甘心一輩子低人一等,所以想做一件大事讓世人正視beta的人權……哈,人權?他們懂屁的人權!因為他們的愚蠢,惡果需要所有beta買單,今後beta平權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極端的beta與理性的beta,在世人眼裡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平權是合理訴求,但一旦傷害到無辜,動用了武力,有理也變沒理。更可怕的是,不明真相的alpha和omega,甚至某些beta,都會把這筆爛帳算到全體beta頭上,樹立起對beta的敵對情緒。

  就像為了印證宋柏勞的話,下午市區爆發了大規模的抗議遊行,請beta停止暴行。

  幾天後,當記者在駱青禾家門前終於蹲守到他,並詢問了他對於beta襲擊陳小姐事件的看法時,一名年輕的alpha突然從遠處跑來,大叫著「舔·beta的xx去吧」朝駱青禾扔了一顆雞蛋,又飛速逃離現場。

  蛋液緩緩從駱青禾頭髮上滴落,秘書驚慌地想要替他擦去粘液,被他阻止。

  他輕輕抹去眼睛上方的黃色液體,鎮定自若地回答了記者的問題。

  「我與陳榛是多年老友,他女兒出事,我當然有去看過。我不太喜歡將這種個人犯罪行為簡單粗暴地冠以全體beta的名義。Alpha、omega會犯罪,beta自然也會犯罪。」

  記者並沒有就此放過他,連珠帶炮地繼續發問:「他們宣稱是為了beta平權才襲擊的陳小姐,包括前陣子發生的遊行衝突,beta對於平權的執著顯然已經傷害到了其他人的權益。對於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請問您有什麼方案嗎?beta想要的到底是權利還是平等?作為一名alpha,beta們真的能完全信任您支持您嗎?」

  這幾個問題實在太犀利了,特別是最後一問,直接就把駱青禾定位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既不受alpha、omega的待見,也無法輕易取得beta的信任。

  就連我有時候也會產生疑惑,一個alpha為什麼要為beta出力?這怕不是他為了取得beta支持而做的一場秀,待到來日成功上位,他哪裡會再管曾經的承諾

  「我為beta發聲,不是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而是想要幫助他們。你知道全國兩百位議員,上一屆beta佔了幾個席位嗎?」

  記者一下被他問住,大睜著雙眼,顯得有些傻。

  駱青禾也沒有期待他的答覆,直接就報出了數字:「14個,不足百分之十。」他平靜道,「你想擁有,就必須付出,有多少能力,盡多少義務。這是我的看法。」

  看到一半,宋霄從樓上走了下來,我連忙換了台。

  身體好轉后,我在家除了看電視陪宋墨玩就是躺著,最近宋墨恢復了家教課程,宋霄又經常帶著相機去山裡採風練手。我實在無所事事,就開了場製作馬卡龍的直播。

  原本以為久別三個月,琥珀直播號必定沒什麼人看了,想不到上線不過五分鐘,在線觀看人數便迅速突破了萬人。

  【鬱郁,聽說你懷孕了,是不是真的啊!】

  「你們哪裡聽說的?」將材料混合后,一邊過篩一邊注意著屏幕上的留言,突然就看到這個問題。

  【八卦媒體……】

  【yxh】

  現在八卦媒體連這種新聞都追嗎?

  我手上不斷做著攪拌動作,嘴裡含糊道:「大家還是關注馬卡龍的製作過程吧……」

  【有情況,不否認就是默認啊!】

  【生個像墨墨一樣可愛的omega吧!我要娶ta!】

  我看評論越來越誇張,有的索性就叫我「岳父」了,更加不去談孩子的事,只是專心做馬卡龍。

  將調好色的蛋白糊填進裱花袋,再一個個擠到托盤上,形成直徑3cm的標準圓形。

  擠滿一烤盤,我直起腰,對鏡頭后的觀眾道:「這個先放在一邊讓它自然風乾半小時,我們趁這個時間來做餡料,因為馬卡龍比較甜,大部分都是糖粉,所以我建議餡料清淡點。」

  做完餡料,馬卡龍也乾的差不多了,放入烤箱十五分鐘,出爐后可以看到每個都微微鼓起,露出標誌性的一圈「裙邊」。

  我拿起一個湊近鏡頭,指著膨脹起來的邊道:「這個是檢驗馬卡龍成功與否的關鍵,沒有就是失敗了。」

  將馬卡龍一個個填滿檸檬芝士的餡料,做到一半,門口忽然響起宋柏勞的聲音。

  我一下停了動作,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回來。

  最近為了駱青禾競選的事,他也頗為煩心。雖說他們父子一直不睦,但夏盛卻始終是駱青禾背後忠實的資金支持。而且若駱青禾敗了,阮家就勝了,焱華世紀必定更加如虎添翼。無論從哪個角度,他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你做了什麼?」宋柏勞直直走向我,完全不在意中島台前的攝像頭。

  我手裡正捏著一枚剛填好餡料的馬卡龍,聞言朝他遞了遞道:「少女的酥·胸。」

  宋柏勞看了看我手上粉色的馬卡龍,低頭就著我的手一口咬進嘴裡,舌尖甚至碰到了我的手指。

  我心悸地縮回手,回頭看了眼群魔亂舞的屏幕留言。

  【宋總好帥好寵!!】

  【宋總低頭那瞬間的眉眼煞到我,我可以!!】

  【我要等墨墨長大!不然肚子里那個我也可以,我是beta,我不挑!】

  【可惡,突然有點羨慕beta】

  我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連忙結束了今天的直播。

  「今天就到這裡,下次再見。」急匆匆關了設備。

  「好甜啊。」忽然一隻臂膀從身後攬住我的腰,將我往後帶了帶,靠在了一副結實的胸膛上。

  宋柏勞的氣息吹拂著我的耳廓,我感覺自己後頸起了層起皮疙瘩。

  「因為糖分很多,是有點甜的……」

  「我不喜歡『少女的酥·胸』,」他的唇在說話時無可避免地碰到我的耳垂,「我只喜歡你的。」

  我怔怔眨了眨眼,反應過來的下一瞬一股熱流從脖頸一路竄到頭頂,整張臉都開始發燙。

  「你耳朵好紅……」他勾著我下巴讓我看向他,用一種假惺惺的疑惑語氣道,「怎麼會這麼紅呢?明明沒有發燒。」

  我瞪著他說不出話。

  「以後不許用這種眼神看別人。」他垂著眼,漸漸壓上來,「他們會誤會……」

  最後兩個字,含在唇齒間。

  我閉上眼,抓著他胳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梁秋陽曾說我長相與性格嚴重不符,而宋柏勞也總覺得我時時刻刻在勾引人。我自己都好奇起來,我到底什麼表情什麼眼神?以後是不是要隨身帶面小鏡子,一到這種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學一下表情管理?

  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廚房,宋柏勞也沒太過分,在我快喘不過來氣時,他好心地放過了我,之後就在旁邊直勾勾看著我將剩下的馬卡龍弄完。

  我有些不自在,硬著頭皮在他注視下將馬卡龍放進冰箱,緊接著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前我看了眼來電人,是韓音。自從上次醫院一別,我們還沒聯繫過。

  宋柏勞離手機近,自然也看到了來電人姓名。

  「我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麼……」想到上次韓音來家裡採訪我,他看到了還發了通脾氣,就有些心虛。

  「哦。」宋柏勞點點頭,一副「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釋」的模樣,「響很久了,你快接啊。」積極的讓人害怕。

  我惴惴地接起來,一聽,對面的確是韓音,但令我意外的是,她並不是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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