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心兒
歐陽畫就像是一隻保護自己小雞的母雞一樣,她的眼神格外的凌利,死死的盯著劉夫人,防止劉夫人在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情一樣。
不遠處,俞羽宣冷然的看著這一眼。他沒有上前,他想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歐陽畫,這事情與你沒關,你快點兒閃開。」劉夫人氣壞了,她剛失了自己的女兒,本想找地方出氣,不料,橫空的卻撞出來了一個歐陽畫。「我女兒就是因為她死了,是她有心勾搭皇上,想當皇妃,誣陷我女兒是下毒之人,她簡直就是蛇蠍心腸……」
罵到這裡,當事人聶華章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蛇蠍心腸的人是她嗎?
「劉夫人,你女兒死是罪有應得,皇上己經下令查清楚了,是劉月彩下了毒,而後畏罪自盡的,你卻在這裡口口聲聲說是聶姑娘的錯,莫非是你質疑皇上的決斷嗎?」歐陽畫步步緊逼,似乎一點兒也不體量劉夫人的失女之痛。
果然,聽到這裡的時候,劉夫人呆然一愣。
劉月彩下毒是定了罪的,按律當株連九族的,皇上一念,放他們全家一條生路,若是她再敢在這裡胡言亂語,惹了聖怒,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
可是,劉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輩,有些事她也想不到太多,她猛然間的撲了上來。大聲的叫喊了起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這個賤人為我的女兒償命……」
歐陽畫一看這情況,連想也未想,她直接出手,猛然間把劉夫人推倒在了地上,劉夫人的腦袋,擦過了劉月彩的棺材邊緣。
劉夫人嚶嚶啼哭,「歐陽小姐,我夫與你父同朝為官,按說,我本是你的長輩。你竟會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對我動手,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聽了這樣的指責,歐陽畫冷然一看,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不需要什麼好處的。
她回臉,看了一眼聶華章,溫和的一笑,好像是在用眼神告訴聶華章,不怕,我會保護你的。聶華章內心之中五味雜陳。她竟不知道自己在歐陽畫的心中竟有這樣的地位。
「劉夫人,作為我的長輩,我勸你一句,你的女兒己經死了,你最好少生是非,安頓你的女兒入土為安,如果要是在宮門再繼續糾纏下去,被有心人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到時候,聖顏大怒,不但你夫連官階也不保,怕是你劉氏滿門也會遭受拖累……」
歐陽畫的話,讓劉夫人陷入了一陣的深思之中。
她起身,重又哭啼了起來。「我的女兒啊,我的親生女兒啊,你死了,可讓為娘的怎麼活啊……」
拖著棺材的隊伍,在一陣啼哭之中,向劉府走去。
聶華章撫向了歐陽畫的肩頭,輕輕一笑:「謝謝你。」
這一句謝謝你裡面包含了什麼,歐陽畫自然知道,歐陽畫幾乎眼含熱淚,她生生的忍下。
「真好,真好,真好……」她連說了三個真好。
不遠處的俞羽宣終於走了過來,他一把拉開了歐陽畫,自顧自的環上了聶華章的肩頭,開口說道:「華兒,我們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顧及歐陽畫,彷彿歐陽畫就像是空氣一樣。
聶華章回頭,沖著歐陽畫無奈的笑了一下:「歐陽小姐,你快回府吧,咱們改天見面了再聊……」
歐陽畫輕笑,對於俞羽宣的無理,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反之,她竟還有一種高興的感覺。
馬車上,聶華章看著俞羽宣深沉的臉,思緒良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壓力,竟讓這個男人年紀輕輕的湧上了一種疲憊之色。
「宣王爺……」聶華章開口。
俞羽宣一愣,隨之,他執起了聶華章的小手,在自己的手心呵了一下,這才悠悠的開口說道:「不是說了嗎,讓你叫我阿宣,你忘了嗎?」
聶華章重新喚他:「阿宣……」
「嗯,真好聽。」俞羽宣似乎在一刻之中輕鬆了不少。
「你不是說,念兒是龍鳳雙胎嗎?那你的女兒呢?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提及過她呢?」聶華章努力的壓制藏在自己內心的那種殷切。
俞羽宣開口說道:「我的女兒叫心兒……」
這句話一出,聶華章的心中竟五味雜陳了起來,莫名的湧起了一種想要痛哭一場的感覺。一個念兒,一個心兒,合起來不是念心二字嗎?
「心兒和念兒是龍鳳雙胎,念兒是哥哥,心兒是妹妹,念兒雖然先出生,但是他的身體卻不好,而心兒呢,頑皮的厲害,我最喜歡的就是心兒,去年的時候,心兒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後來經高人指點,說心兒命中有一大劫,若是想將此劫化解了,需將心兒送入尼姑庵齋戒三年。為了心兒,我便忍痛把她送入了京郊的法華庵……」
聽到了這裡,聶華章算是明白了,「那心兒去了法華庵身體怎麼樣?好了嗎?」
俞羽宣哈哈一笑,臉上儘是父親的慈愛之情。「前不久,我去看過她,不過是兩歲多的小丫頭,竟坐在庵中的磨台上面,有模有樣的寫字呢,我就問她,心兒,你寫的什麼啊?她塗了一臉的墨,奶聲奶氣的跟我說,父王,我在畫小鳥兒呢,你快離開,別把我的小鳥兒嚇跑了……」
「心兒可真可愛。」聶華章不由的輕輕一笑,這笑,卻是發自於內心之中。
「是啊,心兒和暖心一樣的可愛。有時候,我都會有一種錯覺,這小丫頭,會不會是暖心生的呢?」俞羽宣揮手:「哎,怎麼可能呢?若是暖心生了本王的孩子,一定會跟心兒一樣可愛的……」
聽到了此時,聶華章內心一陣長久的沉默,她多想不顧一切的將自己內心壓制的秘密全部的說出來,她是,她卻必須要隱忍下來。
「王爺可真有福氣,有這麼好的一雙兒女。」聶華章不由的讚美了起來。
俞羽宣一聲輕嘆,似乎是相當的無奈:「孩子是好,只是他們的母親卻是不敢讓人恭維,我於商妙思,從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個悲劇了……」
話到此時,聶華章沒有再說什麼,她別過了臉去,看向了馬車窗外,街上,車水馬龍,依然安然平和。只是,這份安然平和之下,又會藏著怎樣的暗流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