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遙鏡
依雲公主的清環小院座落於城畔,離南城門也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清環小院環境優美,處處亭台樓閣,雖然小院不大,但是風景別緻,乃是當年依雲公主尚未入宮居住時候的院子。後來依雲公主進了宮,這個院落便閑置了下來。
依雲公主雲遊江湖,四處為家,很少來小院再住,京城中的一些達官顯貴便有意的想買下這座宅院,都被依雲拒絕,一來而去的,這清環小院倒成了一個傳說了。
院中處處花紅柳綠,正逢春天,氣候宜人,暖陽四處而落,清環小院籠罩在陽光中的時候是最美的。
聶華章坐在院中,有些癱軟的看著院中的花草,她的身旁放了一杯花茶,雖是花香撲鼻,她卻沒有一點兒要喝的意思。
玉兒近前,輕語。「姑娘,宣王爺來了。」
聽到宣王爺這三個字,聶華章的臉上先是出現了一個驚訝的喜悅表情,隨之又變的冷漠了起來。
「他來做什麼?」她故意的語氣冰冷,想要壓下內心的那份激動。可是,殊不知,越是這樣,她便越裝的不像了。
玉兒淺笑了一下。「瞧姑娘問我的話,我哪知道啊,姑娘見見不就知道了?」
聶華章思索了一下,此時,她若是見了俞羽宣,怕是好些事情都要重新布局了。
「你去回了宣王爺,就說不必相見了。」聶華章猶豫良久,終於說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玉兒點頭退下,去回俞羽宣。
良久,院外響起了一陣悠揚的蕭音,那蕭音,如泣如訴,各種思念之意縈繞心頭,聽的人心都是纏綿的。
聶華章聽著這樣的蕭音,不由的陷入到了一陣的深思當中,蕭音中的思念她自然是讀的懂得,但是,她卻不能響應。
遙鏡不知何時出現,猶如松樹一樣站立在聶華章的身後良久,聶華章一個回臉,對視上了遙鏡那深情的雙眼。
「你怎麼來了?」聶華章有些意外。
平時,她與遙鏡很少見面,若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也是通過一些暗人來交流的,兩人不交流,帶來的麻煩就會少一些。
「我過來看看你。」遙鏡自顧自的坐下,他坐下的時候,一隻手倚著院中的石桌,彷彿有幾許的吃力,再看他的臉色,微微發白,眼圈有些略黑。想來,一定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吧。
看著他的疲憊的樣子,聶華章開口問及。「昨晚又有行動了?」
「嗯,師父吩咐的事情,不得不辦。」遙鏡向來都是最聽他師父的話了。
「以後小心點,別再傷了自己。」聶華章近前,扯開了遙鏡的衣服,腋窩處,一個正在流著血的傷口出現在聶華章的面前。
聶華章沒有驚訝,更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扯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塊衣服,小心的將遙鏡的傷口給包紮起來,做這些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的感情,絲毫沒有關心遙鏡有沒有很疼。
遙鏡倒也堅強,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反而,他竟升騰起了一抹歡快的神色,也許,只有他受傷了的時候,才能享受到聶華章如此的付出吧。
「你不問問我昨晚的行動是什麼?」遙鏡看著聶華章問道。
聶華章冷語。「你可是左使,知道規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昨晚,我去了商大將軍府,刺殺了商朋」遙鏡的話語一落,聶華章的臉上有了一絲的驚訝。「師父說,商朋最近些年過於膨脹了,越來越囂張了。」
「也好,商朋最近幾年的氣勢過於太盛,又屢次與皇家結親,可謂是一人獨大,都快不知道姓什麼了,給他點教訓也好。」聶華章附語。
「可師父不是這個意思。」遙鏡抬臉,看聶華章的表情。
院外,蕭音持續,依然如泣如訴,滿溢相思,若是初嘗思念的男女,定然會被這種深情所感動。
「你想說什麼?」聶華章問。她的內心有一絲的凌亂。
「邊關有戰,商朋領命,要幾日後出征,師父說了,此一仗,商朋去不太合適……所以,就讓我去給他掛點兒彩,讓他好好獃在京城之中。」
這很好理解,不想讓商朋帶兵出征,傷了他便是。但是,別忘了,商朋可是大將軍,功夫自然不在話下,遙鏡與他也不過是戰個平手,傷了商朋,他也受了些傷。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師父想左右朝政嗎?」聶華章冷語,她師父一向不喜歡政事,如今操縱政局,卻又是為了哪般。
遙鏡起身,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撫向了聶華章的肩頭,聶華章有意的一躲,他竟觸了一個空。遙鏡相當的尷尬,不知為什麼,他在與聶華章在一起的時候,總想與她有一些親近有行為,而聶華章也總是不動聲色的拒他與萬里之外。
「師父說,想讓宣王爺帶兵出征,是時候讓他鍛煉一下了……」
聽了這話,聶華章深思良久,她看著院內的景色,聽著那如泣如訴的蕭音。內心湧起一陣的擔憂。
「他身上還有傷……大約不合適帶兵上陣吧。」
說完這話,聶華章竟是有些後悔了。
遙鏡突然間高聲說起。「你擔心他的傷?你竟然擔心他?你別忘了你是幹什麼的?」
聶華章一個回臉,沖著遙鏡輕語。「我當然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不需要你提醒我。我得保證他的安全,他若是死了,我還怎麼依靠著他而去報仇?」
「不依靠他也一樣報仇。」遙鏡狠語。
「不一樣,我要讓那個女人折在她最愛的男人手裡,這樣的仇報起來才過癮。」聶華章的臉上狠意四溢。
遙鏡看著她的臉,這才放心的笑了,這才是他所認識的聶華章,這才是他所想看到的表情。
「華兒……」遙鏡開言,竟有幾分的歡快。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叫我華章,或者聶右使。」聶華章抬臉。看也未看遙鏡一眼,扔下了這麼一句話。「遙左使,師父說過,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灰彌」的規矩。」
聶華章的冷漠似乎遙鏡早己經習慣,自從認識了聶華章,他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笑。無論他怎麼努力的去向她示好。
她如同一個冰人一樣,內心幾乎是毫無溫度。
院外,一曲蕭音再起,依然如泣如訴,情深意長。蕭音中的思念滿溢,讓人不禁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