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醉抱

  夜,靜的可怕,宣王府綠蘿宮內一片安詳。 

  風掠過樹梢,沙沙作響。 

  聶華章站在一棵紅梅樹下,神色凝重,她一襲白衣,長發凌亂的披在肩頭,因站立過久,身上也泛起了陣陣的冷意。 

  丫頭碧兒走了過來,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 

  「姑娘,更深露重,您身上的傷還未好完,怕是不能吹次風,您還是進屋休息吧?」碧兒開言,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前幾日的蘆薈汁事件以後,整個宣王府的人對聶華章那是又敬又畏,不敢有一分的待慢,時逢年下,好吃好用的盡數送來,從沒有敢慢上半拍。 

  「不妨事,我出身鄉野,多站一會也無所謂。」聶華章輕笑。 

  碧兒退下,她又重新立於那裡,雖是深冬,有這棵紅梅樹相伴,倒也不寂寞,紅梅的陣陣香氣傳來,讓人心曠神怡。 

  聶華章的眼前閃出現了一幕畫面。 

  那一年,紅梅樹下,風雪陣陣,她與一個女孩兒共跪樹下,以紅梅為證,結為金蘭姐妹,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往日的誓言歷歷在目,可早己經不見了許願的那兩個女孩兒。 

  聶華章臉上冷意上來,她伸出素手,折了一支紅梅。 

  正當此時,她的身後卻突然間的多出來了一個人,接著,那人一個伸手,將她死死的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聶華章一驚,稍時便安靜了下來,從身後抱著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己經消失了好幾天的俞羽宣。 

  他的那一雙大手,緊緊的扣在她的小腹處,他的臉,深埋在她的頸間,用力的呼吸著她身上的紅梅香氣。 

  她伸手,欲將他的大手扣開。 

  「暖心……」他一聲呼喚,她的手一陣的顫抖,卻再也沒有了去阻止他的勇氣。 

  「暖心,暖心……」俞羽宣囈語。 

  那聲聲的呼喚,讓聶華章瞬間有種眼淚橫流的感覺,她壓抑了自己的那份感覺,生生的將俞羽宣的手給掰開了。 

  「王爺,你做什麼?」聶華章反身過來,看到了俞羽宣的那張醉臉。今日府中請客,想來俞羽宣喝了不少的酒吧,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失態的地步。 

  「暖心,你是我的暖心。」俞羽宣一個趔趄,欲要再去抱聶華章,聶華章一個閃身,他竟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 

  聶華章不由的一驚,俞羽宣也算是一個嚴謹的人,這是喝了多少酒,竟出了這樣的失態。來不及多想,她喚來了下人,將俞羽宣扶進了內室之中。 

  碧兒出來,再一次催促聶華章進屋。 

  聶華章不語,碧兒喳喳的說話。「姑娘受驚了,以前我們王爺不這樣的,他是從來都不沾酒的。」 

  碧兒有意的為俞羽宣開脫。 

  「可是現在為什麼又成這樣了?」聶華章問道。 

  「自從暖心姑娘去了以後,王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整日的喜歡喝酒,一醉便不醒人事。王妃歸勸幾次,不見什麼效果,後來,王妃傷了心,除了照顧小王爺和小郡主外,再不出佛堂一步。」碧兒神色黯淡的說道。「若不是平日里有兩位側妃照顧著王府,咱們諾大的王府都看不到主子了。」 

  聶華章的內心一陣波瀾,她突然間有種想落淚的感覺。她再問。「暖心是誰?」 

  一聽聶華章這樣問,碧兒頓時來了興趣。「暖心姑娘可是一個極好的人兒呢,對咱們下人最是和氣了,她雖然只是王妃的陪嫁奴婢,卻優秀之極,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深得王爺讚賞。」 

  聽到此處,聶華章笑了一下。「一個奴婢,值得王爺這般嗎?」 

  碧兒一聽聶華章如此之說,當時就不太高興了。「聶姑娘有所不知,暖心姑娘雖然只是一個奴婢,但是,咱們王府上上下下的,卻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奴婢,王爺喜歡她,欲要納她為側妃。可她因為王妃情意深厚,不願傷了王妃的心,就死活不嫁王爺,情願與王爺朋友相處……」 

  「哦,原來這樣啊。」聶華章恍然大悟。 

  「後來,暖心姑娘鬱鬱而終,王妃因為過於傷心,動了胎氣,早產下了小王爺和小郡主,也因此傷了身子……」碧兒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然的說給聶華章聽。 

  聶華章冷笑。她慢步進入屋內,腳步雖輕,卻如灌了鉛一般,實在是難以抬腿。 

  屋內小床之上,俞羽宣披薄被而睡。此時的他的,眼睛微閉,因為喝酒的原因,使他的臉色格外的紅潤,燈光之下,他越加帥氣。睡夢之中,他緊皺自己的眉頭。彷彿有太多打不開的心事一般。 

  「暖心……」俞羽宣囈語。聲音之中,多有不舍,可以聽得出來,這聲音是從內心之中發出來的。俞羽宣對這個叫暖心的姑娘怕是動了真心了。 

  「暖心……」聶華章複述這兩個字。她可謂是咬牙切齒,恨意浮動。 

  入夜,聶華章臉上汗水點點,睡夢之中,一個超大號的女人的臉浮現在她的面前。 

  那臉,那般的可怕,彷彿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賤人,你憑什麼替王爺生下孩子,王爺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只要我才配給王爺生孩子,你搶不得……」 

  「你得死,你必須得死,你不死我便活的不開心……」 

  「我送你去上黃泉路……從此,王爺的世界里再也不會有你這個賤女人,賤奴婢……」 

  一雙大手,死死的卡向了聶華章的脖頸,似乎要將她的脖子扭斷一般,她努力的呼吸,拚命的去掙扎,可卻怎麼也掙扎不開。心頭陣陣隱痛,讓她難以自制。 

  猛然間一個激靈打來,她頓時清醒了過來,她猛然折身而起,床前己然多了一個男人溫柔的面孔。 

  男人伸手,撫去了她臉上的汗水,溫柔的說道。 

  「又做噩夢了?」 

  「遙鏡,你怎麼來了?」聶華章擦了臉上的汗水,氣喘息息的問道。 

  「我來看看你怎麼樣。」遙鏡輕語,他伸手,欲要撫去聶華章臉前的亂髮,聶華章不由自主的一躲,遙鏡的手尷尬的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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