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瘋狂的獸
巨石上，簡一單薄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神情灰敗。
在弄明白這癲狂之人為什麼要收他做徒弟以後，簡一感覺自己的命運彷彿從始至終都捏在了別人手裡。
老酒庄的外理子，就是這雲影宗第七代碩果僅存的長老達厲達佛道口中的老酒子，曾經和外理子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為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短兵相接，相互傷害。
一個很狗血的情節，簡一很想這養說，但是不敢。
按照他的說法，偽道家老酒庄的外理子，收了他要收的弟子，就算是破了他的道，打斷了他的氣運。
很難想象，很難解釋得通，但是很容易理解達厲為什麼會這樣做。
「喂，小子，看你一臉不高興，似乎很不願意做我徒弟，嗯？」卸掉了那副寶嚴庄相，達厲的真實面目才顯現出來。動不動就是呵斥，還很啰嗦，這句話他已經問了百八十遍了。
「沒，我很樂意。」簡一機械般答道，然後撿起樹枝搭起火，開始整理支架，隨後便把一隻因為自己辛勤勞動而變得光禿禿的兔子架在架子上，文火慢燒。
真氣被封，這種感覺很難受。因為他的丹田已經修復好了。
講道理，這個達厲的實力深不可測，至少能夠抬手間就能把自己的丹田給修復好。不過他說自己剛修復的丹田還不能湧入太多的真氣，否則會傷及身體之本，再無修復可能。
道家和佛家本來就是兩家，有共通地方，也有不同之處。但是這達厲好似兩家精通，這兩天給他說了不少道佛兩家的事情，讓簡一的見識瞬間朗闊了不少。
「多放孜然。」達厲依舊老神盤坐在兩根樹榦搭成的架子上，眼眸未睜，嘴角微動。
「……」
簡一驀地停下了翻動的雙手，然後把採集的一小把孜然全部灑在上面。
都說境界越高，對於人間炊煙越是遠離，可這兩天的接觸，讓簡一認識到這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五穀雜糧皆是毒，唯有靈氣養體的道家理念，而且還言拜入佛門，可這吃葷算是什麼，還要吃得無比熱烈。
兔子的大部分肉被達厲無情的奪去，還對簡一說少年人打基礎這種雜質諸多的還是要吃。
「……」算了，不爭論了，也不敢爭論，每每想要認真反駁一下，便會挨到一頓胖揍。
簡一開始回想這連續半個月的遭遇，可以用夢幻來形容也不為過。
天狼一族後裔。從靈魂空間里那道靈魂傳出的聲音能夠判知自己的身份，可是天狼一族到底是在哪兒，而且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還問過達厲，對方也是不知。唯一讓他覺得真實的可能就是那件已經注入靈魂的破舊盔甲，是它抗住了最初雲家的追殺，要不然他早就死了。再然後想要翻過萬伏山，進入西楚境界，逃離雲家的追殺，最後設法找到妹妹的下落。不過現在卻還在萬伏山打轉。
還有羅浩，自己是見過靈氣種子發芽長成幼苗的，原本就是打算殺了自己的，但是最後卻被老道的三道桃木給救了，想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天楚雲家，就算他們不追殺，只要他有實力，首先殺的就是這次險些殺了他的雲家子弟。對於仇恨，簡一的目標很簡單，以殺止恨，什麼孽業，心魔，只要能滅了他雲家，不論任何代價，無多，地獄相見又如何。
「小子，你戾氣太重，不好不好。」達厲擦了擦嘴，搖頭晃腦的說道。
「那怎樣才能消除戾氣？」簡一無所謂道。
「隨我進佛門潛修五年，還你一個心凈。」達厲立馬說道，語氣之中甚至透露著一絲急切之意。
「……」簡一不語，把火堆毀滅，就坐在雜草之上，不說話。
吼！
就在此時，一聲怒吼把原本沉思的簡一打斷了。
嗚嗚嗚！
此起彼伏，一聲聲啼叫從藍天之處傳下，像是從深淵魔窟絕望的嘶吼。
撻撻撻！
地面晃動，一些小石塊震得一寸之高，草木更是東倒西歪。
「走！」原本已經閉眼的達厲忽然沉吟一聲，整個身子飄盈，瞬間來到了簡一面前，一提溜，便把簡一的身子提了起來。
凌空飛行！
簡一有些震驚，同時又認為理所當然。但是當他往下下空的時候，卻是頭皮一麻。
只見剛才還青翠常綠的草木藤蔓被滾滾落石轟然掩埋，掀起陣陣泥土。
接著便是無數的野獸，凶獸，不顧無數石塊兒的攻擊，血紅這雙眼，一股腦的朝著東北方向奔去。
青石牛！簡一驚呼一聲。只是他腦海之中青石牛中的沉穩冷靜的凶獸此刻卻異常的瘋狂。它那灰石般顏色的表皮被無數巨石砸擊得鮮血長流，卻依舊瘋狂無比的朝著東北方向奔去。
還有無數的野獸，凶獸，哪怕倒下了，依舊血腥著雙眼，掙扎著爬起來，直至被巨石掩埋。
它們瘋了！
簡一的心神震撼，奔涌在前面的野獸被無數巨石無情砸落，瞬間失去性命，但是接踵而來的野獸並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踏著無數屍體繼續前行。就連比較強大的凶獸此刻也失去了理智，瘋狂的奔涌東北方向。
達厲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可是現在出現了這麼一遭，那就難說了。
血流成河，無數屍體堆積，無數被踩踏而枯竭的草木，無數的陰魂齊聚，瞬間擠散了方圓半里的陽氣，鬼哭狼嚎，攝人心魂。
越飛越高，寒氣也越來越重，看來高處不勝寒是有些道理的。
它們到底怎麼了，怎麼不怕死的朝著東北方向奔涌而去？簡一腦中疑惑連練，同時感到極度的不真實。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可以說是幾息之間，竟然發生眼前如此恐怖的一幕。
隨後他便看見了達厲那陰沉得如同黑壓壓的烏雲的臉，便沒有繼續詢問，而且他們飛去的方向正是東北方向。
越往東北方向趕去，簡一越感覺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受到了詭異的壓制，而且達厲凌空飛速也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