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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浮世繪

  心中想好台詞,打好腹稿,明白將與如何與這幫薩拉熱窩的頭頭們交流的葛郎台主教,

  這接下來也不含糊,嘴裡開始念叨了起來:


  「各位,你們說的事,我已經清楚了,好了,諸位大人們,請注意你們的形象,為了一個小小的平民,何至於如此,教會和你們都是同在聖主光環之下的羔羊,我們是同氣連枝的,先生們,都放開你們的手吧,難道你們想把我的骨頭給搖散么,這件小事,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你們口中的那位軍官生,是我的侄子,亞德哈姆,該死的,這個混小子,他一直都是這樣,你們啊,太小題大做了,行了,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吧,順道把我的那位侄子給叫回來,這,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葛朗台主教的話語,非常的輕鬆,臉上的表情也是笑眯眯,這在頭頭們看來,似乎這位主教大人對大家所說的這事,是非常的不放在心上,這感覺,就好像人家壓根就沒有把這事當回事。


  這樣的結果,對於在這裡忙活了半天,演戲致深的頭頭們來講,那肯定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啊。


  別看大家在里哭得跟淚人兒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是裝得可憐之極,可心裡誰不是提心弔膽的,

  對,這裝狗的事,任誰也不願意,


  可不裝不行啊,


  要不裝,這底,怎麼摸,

  官場上裝狗當可憐不笑人,

  這為官之道,就是要學會察言觀色,以靜制動,


  只要能保命,別說裝狗,就是叫主教大人是爺爺,那也得叫啊。


  官場上的面子算個求啊,

  這世道笑貧不笑娼,大街上賣**的都多了去了,誰還會管這些東西。


  再說了,在聖德蘭,那些整天無所事事靠祖輩的陰護髮起來的公子哥,就是大街上丟個金幣,讓別人去干狗屁股,估計也是大把的人排著隊想去,這還不都是為了錢么。


  老百姓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比他們還要骯髒的這些,表面上道貌岸然,人模狗樣的頭頭們了。


  終歸這世道是如此,


  人已生成,命已成型,活得再是苟且,那也得活啊,今生沒投個好胎,那這死後,總得享享福吧,


  老百姓窮,衣不裹腹者,在南北,比比皆是。可就是再窮,


  他們也愛把省吃儉用的銀子,花到聖主爺爺身上去。


  無非,圖的就是個心靈上的慰忌吧了,希望死後能進聖主爺爺的天堂里去享清福。


  ,。


  而各地的頭頭和貴族們呢,信聖主,他們在精神上是絕對的沒問題,可肉體上呢,聖德蘭的這些老爺們,那就與他們的信仰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了,


  私底下,貪圖享樂,魚肉百姓,欺壓良民,種種惡行砌築難書,要不然,皇帝陛下身邊的男爵大人每年能砍那麼多人的頭,

  還不是因為這些老爺們做的「太好了」,都能直達天聽了,你說,這不砍你的頭才怪。


  所以,這從葛朗台主教嘴裡聽到准信的頭頭們,那心裡肯定都是心花恕放的很諾,


  當然,混了這久官場的眾人,這心裡高興歸高興,可臉上的表情那絕對是跟心裡成正比的,


  開玩笑,這形不露際,態不表明,可是官場上的個人基本函養,再是個蠢蛋也知道,


  自個開始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那也還得繼續搞下去,因為這形象可不能轉變的太快。在上官面前,哪怕自個心裡再開心,那也得從一而終

  當然了,既然,人家主教大人現在都擺明要大家安心了,咱這些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也得聽聽話,對吧,主教爺爺把話都說得這麼白了,自個這些人也得懂點事才行啊,

  所以,這一順風,原本摟腰的,親鞋子的,嘩嘩拉拉跪在面前陪哭的,

  在葛朗台主教面前,那可是瞬間就站成了直直的一排,而且,你別真別說,人家這些頭頭們那動作,那速度,還真TMD的快。


  當然了,這些大人們的的頭,肯定是低垂,眼淚珠子,那肯定還是要適當的再流上幾滴,抽涕聲,也得接著來,


  感情戲么,那可不能收,趁熱打鐵,加火燒柴的事,那也不能像剛才那樣一窩風似的,七嘴八舌的瞎吼吼了。


  這該領頭的大哥出來回話的時候,咱這些做小的,那肯定也是得沉住氣,再見縫插針諾,


  對於官場上的這些鬼明堂,葛朗台教肯定也是懂得的,

  他自個心裡再是覺得好笑,可這臉上的表情卻裝得若無其事,當然了,自已臉上的笑容是肯定不會少的,


  演員么,他表演的就是個人的自我修養問題,

  沒看見么,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的薩拉熱窩的郡守可是開始接起了自己的話來:

  「葛朗台主教大人,您真得原諒我們,我們真不知道,那位軍官生是您的侄子,聖主在上,要是知道是您的侄子,在城裡做了這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我們這些被豬油蒙了心的人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您得罰我們,不,我要代表城裡的人民,單獨向您敬現五百個金幣,讓您和您侄子的大名,響震全城,讓大家都知道,這是主的旨意,我們,還要向您做唱悔,唱悔我們的無知,我們的莽撞,我們的。。。。。。。。。。。。。」


  別看郡守大人聲情並茂,感人肺腹,可這話,卻是避重就輕,可勁吹捧,恭維話,那更是一鑼筐。好聽,爽快,


  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場,或許還會以為這位郡守大人是不是從戲班子里出來的,因為人家講的,就跟那戲里唱的差不多啊

  當然諾,你要以為郡守大人傻呀,那你就大錯特錯諾,

  人家傻個**毛,聰明的很,


  從主教大人的話中,郡守大人可是抓往了好幾個關鍵點

  一、那位同主教一起來的不起眼的軍官生是他的侄子。這可真是自已這幫人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二、主教表明了態度,光頭男的事,他並不知情,純粹就是他那位軍官生侄子的私人行為。


  三、主教也表明了,人家對這事,就是一個大事化小的態度,壓根就沒有別的意思在裡面。


  當然了,至於光頭男,那肯定只能是當這事的犧牲品諾。


  再加上,事情現在已經明了諾,自個該怎麼做,那肯定是心中有把秤,穩當的很諾。


  誰讓咱這幫人,一開始就把光頭男的壞事給抖了精光,他要不死,主教大人那位侄子懲惡揚善的形像,可就豎不起來諾,


  這要怪,就只能怪大光頭自個倒霉諾,誰讓他遇上了主教大人的侄子呢。


  要是這位軍官生不是主教的侄子,或許,大光頭這命,自已還能設法保一保,給主教大人和他那位侄子使點金子,看能不能放過他一馬。


  畢竟,這再要找一隻聽話的狗,可著實要廢一些功夫。


  但沒招啊,這天要人死,那肯定是不得不死,大光頭要是不死,搞出這麼大事的人家怎麼下得了台呢,難不成,咱這幫人還能說人家弄大光頭,是錯的,是犯法的,

  這TMD不是給自個打自個的臉么。哪有拉出去的死還能收回來的,但凡是個人,也不會這麼干。


  上官的威嚴,可是不容褻瀆。


  再說了,人家主教大人這態度表得如此之明,咱這些人,那也得把姿態擺正才行啊,別忘了,這位主教可是下一任教皇寶座的強力竟爭者,

  自個巴結都還來不及呢,忤他的意,驢日的才會去干。


  能舒舒服服,吹吹打打的把主教大人禮送出城,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郡守大人的話,對於葛朗台主教來講,好聽是好聽,可是,卻有些膩味,畢竟,

  當了這麼久的紅衣主教,這些官場上的奉誠話,他也是聽得不少了,


  人么,對於千篇一律的事物,總是會產生厭倦感,


  可有的時候,對於場面上的東西,你又不得不去聽,


  生活,總是如此,下屬拍馬屁,上官說瞎話,

  上下政策一忽悠,大家一起打個馬哈哈,這事,不就成了么。


  認死理,較真,可永遠都不是大人物愛弄的事。


  而官場上的這些陳芝爛規是怎麼形成的,還不就都是這樣來的么。


  對於郡守的話,葛朗台主教心中再是膩味,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和諧的不得了。


  微笑滿掛,嘴中,還時不時的,對郡守的話,發出一聲,嗯,啊,哎呀,這怎麼能行呢,

  的感嘆語。


  這場景,還真像是人世間的一場浮世繪。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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