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找回記憶
鳳有涅槃重生，龍自然有涅槃為龍。
眼下便是這樣，在孫悟空的致命一擊下，原本蘊含在哪吒額頭處的龍鱗用鱗片中的力量擋住了孫悟空全力的一擊，並且把孫悟空給擊飛了出去。
這便是那片龍鱗的力量，這便是龍族最大的秘密。
三太子直到死都在隱瞞著這個秘密，龍王任憑自己地位被貶壓，自己也被分配到這暗無天日的海底，也在隱藏著這個秘密。
現在這個秘密終於大白於天下了。
之間一聲龍吟從那鱗片中傳出，一道光芒從鱗片中衝出，卻在龍靈兒跟哪吒兩個人中間徘徊了起來。
它自從被龍靈兒送出之後就一直待在哪吒身上，時間之長它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主人到底是龍靈兒還是哪吒。
它徘徊著，孫悟空卻一點都不著急。
因為他知道，這龍鱗總會作出他正確的決定，就像龍王篤定的那樣。
他們龍，就算變成了其他什麼東西，也依然是龍，這點是無法被改變，也無法被磨滅的，他們就是龍！
孫悟空的淡然只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倒不是那光芒選錯了人，而是龍靈兒伸手把那光芒擋在了自己周身。
龍是有權利拒絕自己鱗片的饋贈的，就像當初的三太子一樣。
「去你主人那裡吧。」龍靈兒對那光芒說。
「你在做什麼，它的主人分明就是你！」孫悟空伸手捉住了那光芒，抬手就要塞進龍靈兒的身體裡面。
強硬，霸道，一點道理都不講。
哪吒感覺自己心裏面空落落的，她伸手放在哪裡，明明感受得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但是又為什麼會這麼失落呢。
她答不上來。
那光芒並不強力，但是能讓一個人活過來，那是龍鱗裡面本來就蘊含的生存之力，那是這個世界上原本存在，但是後來又被人抹去了的本源法則。
龍靈兒抗拒著，孫悟空強橫著，哪吒卻突然開口了。
「那是什麼？」她問。
她想不通自己身體裡面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自己的身體明明是師傅用蓮花結合起來的，這龍鱗，這明顯不合時宜卻又和自己息息相關的龍鱗，又怎麼會在自己身體裡面。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當年你自刎錢塘江，便是這龍鱗聚住了你的魂魄，關住了你的意識，然後才讓你完整地活下來，這些你都忘了嗎？」孫悟空看著哪吒說。
這些他本來也不知道，這些都是龍王說的。
男人喝酒之後，通常是什麼都說的。
「不，不可能，是師傅，是我師傅。」哪吒喊道。
「既然是你師傅，那他現在又在哪裡？」
太乙真人連忙躲了起來，他害怕被孫悟空發現，也害怕被哪吒發現。
「他現在不在，可是他總會來的，總會來的。」
「那你要一直等到世界末日了。」孫悟空笑了笑。
「如果他真的想要救你，又為什麼不讓你留下原本的記憶，而是親口給你口述，他是不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你的恩師，你要用一輩子去報答的恩師？」
哪吒心裏面升起一種恐懼，孫悟空全都說中，一點偏差都沒有，這才是讓她恐懼的地方。
「我的記憶在跟你打鬥的時候損傷了，所以.……所以.……」
「事情一旦發生，就不會被忘記，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了而已。」孫悟空說到這裡的時候望向了紫霞，卻看到紫霞抵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樣吧，你不要再逼他了。」龍靈兒開口說，她現在已經虛弱的不行了。
「不，她可以不做，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知道，不但要知道，而且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孫悟空的聲音像是一道霹靂一樣落進了哪吒的腦海，忽的一下，她猛地都想起來了。
想起了自己鬧海之後龍靈兒的勸告，想起了自刎錢塘江之後龍靈兒扯下自己鱗片的慘叫，想起了自己跟孫悟空醉酒的場景。
更想起了自己被打碎之後被太乙真人封住了記憶的事情，最後想起的，便是她原本的男兒身。
哪吒胸中怒火狂燃，幾乎要把自己都給燒成灰燼了。
「太乙真人！」他狂喝。
太乙真人蜷縮在牆角，努力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哎呀，終於找到你了，哪吒，看看這是誰？」豬八戒從太乙真人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然後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豬八戒從孫悟空帶走龍靈兒之後就一直在找他們，他去了花果山，也去了東海龍宮，從東海龍王那裡知道了孫悟空的行蹤，然後他便來了。
他一來就看到了孫悟空跟哪吒的大戰，他一來便看到太乙真人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眼裡面滿是驚懼。
他既然了解了一切，便一腳把太乙真人從角落中踹了出去。
既然做了，便要去承擔。
總要出現在陽光下。
太乙真人看著哪吒，努力的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恐懼。
「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混天綾乾坤圈火尖槍風火輪，都是我給你的，我唯一做錯的，便是不該讓你跟這猴子交朋友，便是不該讓你跟這頭龍交朋友，便是不該讓你肆意妄為，不該讓你欺下犯上！」
這是唯一能震懾住哪吒的方法了，而且太乙真人知道，用這招絕對能震懾住哪吒，不因為別的，因為他是哪吒，因為他是個尊師重道的哪吒。
就算自己欺騙了他，篡改了他的記憶，自己依然是他的師傅，是他的啟蒙者，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是他怎麼都不能動手去傷害的一個人。
他吃定了哪吒不敢拿他怎麼樣。
他本來是吃定了的，直到他看到火尖槍上的那一抹紅纓。
哪吒抬手間，那半截火尖槍便朝他飛了過來，要不是他動作靈敏躲了過去，恐怕現在就被釘在那槍尖上，死不瞑目了。
「你居然敢這麼做！」太乙真人也怒了，指著哪吒大罵。
「我為什麼不敢這麼做。」哪吒看著太乙真人，那凌厲的目光看的太乙真人有些頭皮發麻。
「當初你給我的，我會統統還給你，這些年你從我身上奪走的，就算你不給，我也要統統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