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哭泣的豬
「我不是男人，也比很多男人要強得多。」豬八戒朝沙僧齜起了牙，「起碼我敢作敢當。」
「趕緊跟師傅低頭吧，猴子屢犯殺戒也就算了，你一向明智，怎麼也會犯這樣的錯誤。」沙僧悄悄對豬八戒說。
「這世界上總有我忍受不了的事情，有些事情我只要想一想，都感覺身體像是被浸入了冰水裡面，心和腎臟都是冰涼的，如果我不伸手點亮火把照亮自己的話，我會在這寒冷裡面窒息的。」豬八戒搖了搖頭，「等到有一天，你遇到了不能忍受的事情，像我一樣拼了命去捍衛某些事情的時候，或許我能體諒你的所做所為。」
「我可不會為了一個女娃娃發這麼大的瘋，你肚子上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利索吧。」沙僧調笑道。
豬八戒頓了頓，彷彿在猶豫著什麼，良久，豬八戒還是準備把話講出來：「吳剛，是你朋友吧。」
沙僧握著禪杖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差點沒把禪杖丟在地上。
「是。」沙僧堅定地點了點頭說。
「如果有一天，他砍倒了那棵樹，但是仍然沒有被封神，他瘋了狂了，要跟天庭決一個生死，你聽說了這件事情，會怎麼做。」豬八戒看著沙僧的眼睛，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
「這把禪杖是用桂樹枝造成的，是他送給我成為捲簾大將的禮物，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他身後，無論敵人是誰，無論力量強弱。」
豬八戒露出了笑容，從沙僧的臉色中他看出來，沙僧說的是真話。
「我和你一樣，不過我已經失去了我最愛的那個人，所以我會把自己的生命奉獻在所有具有她影子的人身上，如果這些人遭受到傷害的話，受傷流血對我來說，都是來抑制那內心深處蠢蠢欲動著，想要把一切撕扯成碎片的野獸給壓抑下來的辦法。」
公主死去了，屠龍的少年還在燃燒。
豬八戒大笑，眼裡面卻滿含淚水。
「和尚，你這個沒有感情的傢伙，想要對我進行什麼懲罰就儘管來吧，我只想說，我無愧，無悔，如果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仍然會作出同樣的決定。」
「你是我的師傅，但是我卻是我自己的主人！」
豬八戒大笑著，狀若癲狂。
「獃子，不要發瘋了。」孫悟空嫌棄豬八戒丟人，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把豬八戒踹倒在了地上。
「我又搞砸了，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都會搞砸，我好恨，好恨自己總是錯過，好恨自己總是錯過。」豬八戒不再笑了，直接跪在地上嚎哭起來，凄涼的像是一個被惡霸奪走了糖果的小孩兒。
唐僧一言不發，誰都沒有發現他的眼睛裡面也閃爍著晶亮的東西。
「真好，」唐僧喃喃道，「為什麼你們都能有想要去保護的東西呢，為什麼你們每次保護你們捍衛的東西的時候，都會讓我感到難受呢，為什麼我感覺你們在保護一樣東西的時候，是那麼高大而又難以攀登呢。」
唐僧感覺自己的心皺縮了起來，像豬八戒這種，就算拼了命也要保護一樣東西的感覺他感覺不到，也無法理解，但是他能從豬八戒的眼神裡面看到豬八戒對自己想要保護某樣東西時的堅定和韌性。
那是唐僧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有時候，懲罰不是因為做錯了事情，而是因為被懲罰的人做出了發起懲罰的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一個默默無聞的員工如果在一個世界級的當鋪突然發達，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依舊待在那個當鋪裡面，做著那些以前他感覺很幸福的工作，對那個飛黃騰達的員工咬牙切齒。
唐僧有時候就像是那個苛刻而又無情的老闆。
但是這一次，他不想再做什麼了，因為豬八戒眼神裡面的悲傷直接透過他的眼睛蔓延進了他的心裏面，他這是第一次透過豬八戒的情緒仔細的感覺到，原來是這種感覺。
「下不為例。」唐僧這麼說著，翻身上馬。
「蛤，和尚你難道是轉性了不成。」孫悟空長大了嘴巴。
緊箍咒響起，孫悟空尖叫著在地上打起了滾。
「草草草，和尚，俺招你惹你了，為啥每次受傷的都是俺，獃子還殺人了呢，你怎麼不懲罰他。」孫悟空跳腳。
「他已經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了，但是你沒有，如果不能讓你從內心產生愧疚感的話，那我就讓你從外界感受到痛苦吧。」
「我希望你每次想要奪走別人生命的時候能先在腦海中回味一下現在所感受到的痛苦，那樣你就會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一些約束了。」
「這金箍兒要是真的能對俺造成約束那就不用去西天取經了。」孫悟空輕蔑的說，「俺不覺得俺做的事情是錯誤的，俺也不贊同你的觀點，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就懲罰俺的話，那俺無話可說。」
孫悟空把頭一擺，一副高傲的表情。
「走了。」唐僧嘆了口氣，對其他人說道。
「怎麼走，這個金將軍不過是個小boss真正的大boss是滅法國國王，你肯定不會讓我們把他殺掉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又該怎麼突破重重的封鎖離開這滅法國呢？」沙僧撓了撓腦袋問。
「滅法國國王曾許下宏願要殺夠一萬個和尚，現在還差四個。」唐僧說，「我們可以幫他把一萬個和尚湊齊，到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安全的離開這滅法國了。」唐僧說。
「你的意思是，讓猴子去別的地方抓四個和尚過來，然後送給滅法國國王當過門的道具？」沙僧說，「這樣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感覺滅法國的國王可能不只局限於一萬個和尚，萬一他殺完了一萬個和尚，突然又興起，要殺十萬個和尚，那我們不就遭殃了。」
「你蠢啊，以和尚的性子你感覺他可能讓俺去別的地方抓來和尚嗎，要是那樣的話倒還不如直接殺了滅法國國王來的痛快。」孫悟空鄙視的看著沙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