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哀悼
「陛下……」西文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眼前的床榻上坐著的老人並不是疾病纏身飽受痛苦，平淡的眼神表示他只是欣然的接受日落到來。
在西文重新恢復了尼可勒梅夫婦因為賢者之石而失去的情感，而且允諾了他們一個願望之後，他們唯一期望的就是再沒病沒災的安度一年後死去。
也許，是因為看到西文在布斯巴頓已經站穩了腳跟，萊斯家族為首的歐羅巴古老貴族也接受了西文的存在，當然老人相信西文本來也不需要自己來給他撐腰。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你和你的妻子。」西文看著眼前的日薄西山的老者，雖然他靠著那個滴血的賢者之石延續了600多年的壽命，但是如今已經到了終點。
「是的。」老人面帶微笑，「這最後的一年是這幾百年裡面我們過得最愉快的時光，我們終於能夠品嘗到不同的食物的味道，能聽到音樂中的喜怒哀樂，能感受鳥語花香。
感覺我和佩雷納爾就像是經過了漫長而又乏味的旅途，終於看到了山巔的美景，迎來了旅途的結束而已。」
他和老婦人緊緊地握著手，也許更加悲哀的是漫長的幾百年生活中他們沒法感受彼此的愛意，如今終於一切都不一樣了。
尼可勒梅猶豫著，然後深吸一口氣對著西文說出了一句話……
西文的目光猛然鎖定了他，然後搖搖頭：「我知道了，很多人都在等著最後看你一眼，我先走了。」
西文就這樣消失了，甚至連空間魔法的空間波動漣漪都沒有產生就已經消失了自己的身影，尼可勒梅看著西文離開的地方，嘆了口氣，默默地注視著窗台上迎風搖曳的金色鳶尾花，思緒紛飛。
「老師，鄧布利多先生來了。」奶量十足的藥劑師協會會長凱瑟琳眼睛通紅的走了進來，要說這些人也許對尼可勒梅有些多多少少的小心思，凱瑟琳絕對是純真的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繼續活下去繼續感受幾百年未能感受到的人間百味。
老人反而看的很開，他溫暖的笑容平緩了凱瑟琳的哀傷：「請阿不思進來吧。凱瑟琳，這可不像你的樣子，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凱瑟琳居然還會哭鼻子？」
「老師！」凱瑟琳哼了一聲，轉身出去迎接下一位貴賓去了。
「穿的可真是莊重啊，阿不思，你是打算到葬禮時候就不用換衣服了嗎。」尼古萊調侃的說道，鄧布利多身上穿的顯然不只是平時的白巫師袍。
鄧布利多用指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回應了一個同樣的開朗的而又帶著點點無奈的表情：「沒辦法啊，英國魔法部聽說我要來順手給我安排了一個代表職務，畢竟現在還是威森加摩首席，總不能太隨意。」
金色的絲線恰到好處的鑲嵌在純白的巫師法袍之中，不僅讓人顯得輪廓清晰，也有一種低調奢華有內涵藏於其中。具體詳情請參見各大牧首和教皇的那件衣服……
「很漂亮的鳶尾花。」鄧布利多似乎注意到了整個環境裡面最充滿生機的部分，就是那個在窗檯迎風飄舞的鳶尾花，「金色鳶尾花，很稀少啊。」
尼古萊也把目光投向那個鳶尾花：「抱歉老朋友，這個可不能送給你，等我死後，我想把它送給凱瑟琳，如果她不喜歡，就種在布斯巴頓的花壇裡面吧。法蘭西……」
送走了鄧布利多以及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西姆夫人之後，尼古萊婉拒了剩餘的那些拜訪的請求，他靜靜地坐在長椅上，手裡捧著那盆金色鳶尾花。
「凱瑟琳，雖然你從小跟著我，但是事實上我給你的幫助很有限。你不用反駁，我的時間不多了。」他把手中的金色鳶尾花遞給了凱瑟琳，「你是美迪奇家族長女，獲得的家族支持多，但是遇到的麻煩事也多。」
老人似乎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最後嘆息一聲，在她耳邊說出來一個令她震驚的事情，凱瑟琳一時間感覺全身血液都沖頂在自己的大腦，不僅無法思考，而且連手指都動不了了。
「那位去布斯巴頓教課的西文，是存在於傳說中的那位歐羅巴皇帝，對，就是法蘭西傳說中那個，非常可怕的皇帝。」尼可勒梅嘆息一聲，「以後，如果有任何麻煩，你就找他幫忙，而你的任務就是，避免又有法國人去作死引發皇帝之怒。」
「那麼，他知道這件事嗎？」凱瑟琳臉色蒼白，緊咬牙關才好不容易說出了這句話，得到的答覆只是自己老師搖頭。
「這是我保守的秘密，哪怕是那位吉斯萊斯將軍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只有我這個幾百年沒有情感的人才能保守住這種秘密。」
尼可勒梅似乎看到了無盡的虛空中為自己開啟了一道通往死者世界的大門，而在大門門口，一個哪怕是他失去感情也幾百年時時刻刻銘記在心的人，那熟悉的金色長發，那熟悉的聖潔的微笑。
「聖女大人……已經可以了嗎……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嗎。」
「可以了，尼古萊，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呢。」如沐春風的話語如自己記憶中已經模糊了幾百年的聲音一樣，面前的光芒越來越璀璨，籠罩了整個空間，甚至連尼可勒梅的身體也漸漸被光元素同化。
尼古萊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在對著光影中的人，又似乎自言自語：「終於可以了嗎，可以休息了嗎。這樣啊。」
1993年夏天，法蘭西已知的最後一位鍊金術士，尼可勒梅在布斯巴頓故居去世。生前幾百年的漫長生命中為法蘭西的魔法發展以及教育發展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同時，他的死去也代表著黑暗時代徹底成為一個僅存於歷史記載中的過去了。
據傳聞，在尼可勒梅夫婦去世的時候，傍晚的夕陽斜照光芒傾撒，讓很多人信以為是上帝或者聖女前來迎接他們。